“不就是被吓死吗,有什么稀奇的,被自己的噩梦吓死的人可多了去了。”薛洋打了个哈欠,觉得老人大惊小怪。
“公子听我说完。”老人连忙接话,“就像公子说的这样,虽然大伙觉得事情突然,但毕竟不是没听说过有人会被噩梦吓死,大伙帮那人的妻子办完了丧事之后,也没太往心里去了。可是没多久,另一户人家里面也有人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症状,而且连死状都是一样的!”
晓星尘和薛洋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惊异,老人见他们二人似乎是对这事上了心,又想到他们是仙门的人,对付邪祟自有一套方法,老人继续道:“……想必二位也猜到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半个月来,在睡梦中被吓死的人已经有五个了,折算下来每三天就有一个!见鬼了似的!搞得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附近的官府报案,可人家县令也没辙,只能提醒大家不要晚归,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根本没人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陷入梦里就醒不过来了!”
晓星尘听完之后,觉得也是有些离奇,沉吟了一会,对老人说道:“老人家,您先不要急,我明天去镇里打探一下情况,若是有邪祟作乱,我会尽力帮大家解决。”
薛洋听罢皱了皱眉,不屑地笑了,但又立即将笑容收敛,在一旁若有所思。
老人闻言,朝晓星尘连连道谢,继而起身道:“二位先在这候着,我去给二位做点吃的吧。”
“多谢。”晓星尘点头致谢,待老人离开视线,晓星尘转头望向身边的薛洋,小声问,“你有什么看法?”
薛洋回望他,一副颇有想法的模样,却笑吟吟地道:“道长,我怎么看重要吗,管闲事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就安心吃吃喝喝看着你跑腿就好了啊~”
“……”晓星尘无言以对。
约莫半个时辰后,老人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对二人道:“家里没什么菜,今日出门买回来的东西又因翻了牛车,有些菜不能吃了,二位将就一下吧。”
“老人家不用客气。”晓星尘说罢,三人起筷,不紧不慢地吃完整顿饭后,歇息一会,又和老人聊了一些别的,入夜了,晓星尘和薛洋正准备离去时,老人又拿出一碟冬瓜糖递给二人,薛洋看见那碟甜食眼前一亮,晓星尘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伸手接了过来,拿起一块丢进嘴里,嚼了嚼,一边吃,一边说:“老人家你这糖可真够甜的,不如全送我可好?”
“公子喜欢就都拿去,我家孙子从前也喜欢吃甜食,甜到腻都不怕呢,对了,我姓张,你们喊我张伯就好,以后若是找我都可以到这来。”老人呵呵一笑道。
“薛洋……”晓星尘无奈,见人家张伯也不介意,也就不说什么了,转而问:“张伯,您家里没别人了吗?”
“唉。”张伯叹了口气,“我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前些年过年的时候,一同回了我儿媳的娘家,结果途中遇上瘟疫,没挺过来,我家老婆子去得早,家里就我一个了。”
“节哀。”无意中揭了张伯的伤疤,晓星尘有些过意不去,却也不晓得如何安慰他,薛洋吃完了半碟冬瓜糖,把剩下的半碟包好放进乾坤袋,张嘴岔开了话题,他咧嘴一笑,对张伯说:“我说老人家,你那牛车明日我过来帮你修好它,就当谢你这冬瓜糖,如何?”
“不必劳烦公子,老朽虽然年迈,修个破损的车子还是可以的。”
“那可不行,我说了帮你修就帮你修,不然我白拿你的糖,身边这位道长估计又得念叨我了。”说完,薛洋环着胸,冲晓星尘挑了挑眉,口气理直气壮。
“呵呵,那老朽先谢过了。”
“走吧道长,我们该回去了。”薛洋摆了摆手,撇下一句,自个儿先转身走开了,晓星尘朝老人道别,迈步跟上薛洋,薛洋在小声哼着曲子,似乎心情很不错,走了一段路后,晓星尘按捺不住疑惑,问他:“……为什么主动帮张伯修车?”
在他的记忆中,薛洋可不会随便安好心帮别人做事,他不捣乱就不错了。因为一盘冬瓜糖而专程帮他人做事道谢,晓星尘可不觉得薛洋会这么礼尚往来。
“晓星尘,你这么问可就伤我心了。”薛洋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就不能偶尔一时兴起想干点好事?”
“……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这样的薛洋他很不习惯。
“……”薛洋见他欲言又止,就知道他肯定又陷入自我矛盾之中,不由得心情愉悦,薛洋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大笑道:“我骗你的!晓星尘你还是那么蠢,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薛洋做事全看心情,我明天帮他修车,后天掀了他的老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忘了吗晓星尘,我可是流氓,欺软还不怕硬的那种。”
薛洋松开他,加快了步子,走到晓星尘前面,又回过身来面对他,把双手别在后背,后退着行走,他朝晓星尘歪了歪头,接着道:
“掀他老巢——也是骗你的。晓星尘,你把别人的谎话当真的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稚气未退的脸庞轮廓分明,带了些许少年人的烂漫,眼中的得意不加掩饰,晓星尘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薛洋又在欺负他把玩笑话当真。
晓星尘无奈笑笑:“罢了。”
他读不出他话语的真假,亦不知道是否该信他。
晓星尘不再多言,薛洋似乎也不想逗他玩了,俩人肩并肩,一路无话,慢慢地走回了他们的住处。
第二十章
第二日,晓星尘便起了个大早,准备往张伯说的那个镇子去打探一下情况,他起身时,瞥了仍在熟睡的薛洋一眼,就看到某人成一个大字形瘫在那勉强称为“床”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