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闹出点什么事儿大家等着一起完蛋吧!
“臧先生。”他正准备把手机掏出来,背后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柴崇牵着个瘦弱的小男孩,一脸镇定地看着他们。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先前那个在涂攸办公室里唯唯诺诺的胆怯中年男子仿佛只是套了副相似的壳子:“原来涂先生是你的搭档?”
“你家老大我给你送回去了。”涂攸捏紧手机,“它那么小一点儿,过几年再出来干活儿吧。”
柴崇这是生活压力太大,跑出来报复社会?
听了他的话,柴崇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低头笑了笑。
“这几天失踪的幼崽是你诱拐的吧。”臧十一冷冷地看着柴崇,“包括这对姐弟,失踪的都是那个医疗组的小孩。”
“你也看到了。”柴崇抬头,表情泰然自若,“他们生病了,需要我照顾。”
“生病可以在医院治。”臧十一不为所动。
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柴崇的唇边出现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医院?”他反问道,“我往医院扔了多少钱?阿瑛活下来了吗?”
臧十一没说话。
“你们当时是怎么说的?”见臧十一不吭声,柴崇往前走了两步,“你们说她一定能活下来,可最后呢?她死了!死在我的怀里,一口一口往外吐血!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妻子的事我很遗憾。”臧十一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臂,“我们会给你赔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款项这几天才批下来,后面陆续还会跟进,你没必要这么做。”
不知道为什么,涂攸觉得那个信封有点眼熟。
不拿出这个信封还好,一拿出来,柴崇笑得更夸张了。
“我不是第一次跟你们的人打交道。”他的脸上突然显出几分疲色,“你我不敢说,其他人什么风格我清楚。钱?不杀我灭口他们就觉得看得起我了!”
一激动,柴崇手上的力气大了起来,被牵住的男孩发出一声惊呼。
“你愿意掏你自己的家底去补偿其他人是你的事。”但柴崇没有松手,反而死死地拽住了想要挣脱的男孩,“但那群骗子!他们既然敢在阿瑛身上做实验,就别怪我拿他们的小孩开刀!”
“柴崇!”涂攸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意义,一旁的臧十一突然提高了声音。
柴崇的脸色瞬间狰狞,直接把男孩当做了盾牌,顺势朝扑过来的臧十一推去。
“小心!”臧十一只能先接住男孩,然后就听见涂攸的惊呼。
余光里银光一闪,像是手术刀的反光。
在男孩骤然爆发出的哭声中,臧十一一边护着男孩,一边看见了柴崇没有丝毫犹豫地切开了脖颈。
温热的液体溅到身上,暖流一股股地沿着额头往下淌。
涂攸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柴崇,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掏出手机报警。
“对......市医院......”他克制着声音,“目击者......”
看了看还抱着男孩一动不动的臧十一,他缓了缓:“我,还有两个小孩儿。”
“你还是先走吧。”挂了电话,他两步走到臧十一身边,“待在这儿不好。”
等管理局的人来了,说不定会沿着对方黑道的身份查下去,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臧十一拧着眉一动不动,涂攸等了几秒不耐烦,索x_ing拽着臧十一的领口把他揪起来:“快点儿!待会他们就来了!”
被这么一揪,臧十一才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涂攸,微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接着迅速转身冲了出去。
涂攸并不担心这么做会被发现,因为妖怪的住院部压根就没装监控探头。管理局认为如果监控录像不小心流入人类社会,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这也算留了个可以钻的空子,不然柴崇没这么容易混进来。
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涂攸的脑子一半清醒一半懵,臧十一走后他只能接着抱着哇哇大哭的小男孩,轻轻拍着背安慰对方。
男孩的手臂和他的姐姐极其相似,血管又硬又冷,钢铁般烙在身上。
毕竟不远处还有一具尚未冰冷的尸体,涂攸控制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然后他愣住了。
柴崇露在外面的小臂上青黑色的血管根根凸起,跟他怀里这个不停哭泣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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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
管理局的审讯室里,涂攸对面的哈士奇皱了皱眉。
“我哪儿知道他把孩子往我这儿塞是去自杀的啊,我就想找到他跟他说孩子我送回去了。”涂攸一脸郁闷,“我说同志,后面那俩小孩不是他的吧?我这算不算见义勇为?你看他俩都病成——”
“咳咳!”哈士奇发出两声巨大的咳嗽,“行了行了,过来签个名,你可以走了。”
“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签完名,涂攸眨巴眨巴眼,摆出一副八卦脸,“他——”
“医闹。”哈士奇流利地应答,“自己妻子的病没治好就去报复医生,跟人类学的臭毛病。这没你事儿了,你走吧。”
得罪不起官僚阶级,涂攸立马麻溜滚蛋。
当然,他也察觉到了平时事无巨细,恨不得一个问题盘查五六遍的管理局在这件事上的敷衍。
走出管理局,涂攸有点犯难。
小柴犬它们还在家里等着柴崇回去,但一刀毙命死透了的柴崇显然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