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十七
(十六)
我站在窗边,将故事讲完,然后回头看向他。
他坐在沙发里,灯光打在他身上,我能看见他双手捂着小腹,脸色很是苍白痛苦。
我自嘲般的苦笑,他这个表情是在为我母亲觉得同情么?
那他又知不知道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又是谁?
是他的父亲,还有那个男人!
是他们将我母亲害死的,我又怎么能原谅他们,接受他们的儿子!
我用满腔的恨意麻痹自己,让自己狠心,然后说出更多,伤害他的词语,让他们的儿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让他也体会一下我心里的苦痛。
所以我将真相告诉他,让他明白,然后再说出那句话,给他致命一击。
我们分手吧。其实我从未爱过你。
那刻他的脸色苍白的就犹如一张纸,毫无血色。
他的嘴唇颤抖着,像是要说什么,可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的确很爱我,可我们根本就不应该相遇。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心也无来由的抽痛。仇恨的阴影渐渐散开,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那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抱住他。
我想让自己狠心,可是毫无作用。
所以我逃开了。
我说,仇已经报过,我们之间再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然后我冲出那间公寓,直到我回国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时我还很意气用事,不想解决的事情总是选择逃避。
(十七)
渐渐的,我发现,哲夕对枕头的依赖已经近乎一种偏执。
不管他做什么,他的怀里总是抱着一个枕头,连出门散步也不例外。
我试图纠正过他,可他的固执,很多年前我就深有体会。
无奈我只能纵容。
也曾经找过几个专业的治疗师来指导他,毕竟我是当事人,我很可能会意气用事,这样反而帮不了他。但他很排斥那些治疗师,他见到他们就会大喊大叫。
也有个好心的治疗师很委婉的建议我把他带去精神病院看看,但我当时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没有人会喜欢把自己亲近的人送去那种地方,而我更不希望我的哲夕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生活。
我宁愿他在我的身边继续疯傻下去,起码我能为他撑起一片天,让他不再受一丝伤害。
这天晚饭过后,我本来是想拉他出去散步的,可他只是抱着枕头,嘟着嘴,脸上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拗不过他,所以散步的活动只能搁置了。
当我洗好碗筷走出厨房时,就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枕头,有些昏昏欲睡。
“哲夕乖,洗完澡回卧室睡好么?”我走到他身旁,轻轻将他拍醒。
他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看着我,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我以为他这样会使我失去对他的**,可慢慢我发现,**这东西只会有增不减,越是得不到就越加沉迷。
当看着他身穿睡衣,抱着枕头,露出可爱稚气的表情时,这画面万分**,以致于我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都抵御不住。
他的身体是属于我的,这点我一直不曾怀疑。
所以我用力的抱住他,扔开他的枕头,无视他的反抗。
两年的光阴能改变许多,但对一具身体最原始的渴望,始终难以改变。
一夜偷欢,谁都想象不到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但这一刻的理智,早已溃散。
十八&十九
(十八)
离开公寓后,我去了我家在城郊的那栋老房。
这里是我和母亲曾经一起生活的地方。
这里充满着我对母亲的怀念,每当我心情低落的时候,我都会回到这里,对着母亲的照片,讲讲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这时我才能觉得母亲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如今,失意的我,回到这个家,看着母亲的照片,心里却满是歉意。
仇我报了,可心好像也被我丢掉了,丢给了那个仇人的儿子。
如果您还在这里,是不是会怪我懦弱?
其实我也不想把心丢掉,只是感情的去留由不得人左右啊。
爱过就是爱过,可没结果的爱情,再爱下去也是伤痛。
最近,美国一家精神心理研究机构跟A大合作,要本部派遣一名教授去那边参与研究。
很幸运,我就是那名被选中的教授。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在那边待两年,回来后我就可以不必教学,而直接从事研究行业。
我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在决定和哲夕摊牌的一个礼拜前就已经将自己的资料发过去,而对方的回复也很迅速,才一个礼拜,各项事宜已经准备完毕,我只要坐上后天的飞机,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去那个繁华的城市,甚至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在那边定居。
行李里没有太多的衣服,只有几件过去买的旧衣服,毕竟衣服都在那间公寓里,而我又不知道要以什么借口去见他。
衣服其实并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母亲的遗物。
一张我和母亲的合影,还有母亲的一本我从未翻过的日记。
我突然发现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但这些却都是我记忆里的珍宝,难以割舍。
那时,我本以为自己可以走的很潇洒,可真的离开后,才觉得两年的时光,分外难熬。
(十九)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又是一天的清晨,哲夕还在熟睡中,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昨夜由于我的饥渴,要了他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他因为体力不济,昏了过去。
我承认昨天是我纵欲过度,但面对最爱的他,我还能隐忍这么久,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圣人。
我在起身前,又侧过头,在他的额头留下我的早安吻,然后起身洗漱,顺便准备我们今天的爱心早饭。
当我把早饭都摆在餐桌上时,我看了下时间。
八点十五分。
他估计还没有醒,每天都要赖床到好久,常常要我叫好多次,才不情愿的起床出来吃早饭。
于是我今天依旧用老方法叫他起床。
可当我走进卧室时,却看见他盖着被子,眼睛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哲夕怎么了?跟我起床去吃早饭吧。”
他听见我声音的那刻,身子轻轻一颤,随后拉起被子,将头埋入被子里,躲过我视线。
我昨天做的确实太过分了,怎么说他的思维还只是个孩子,而我却那样对他……
然而这件事已经发生,我觉得自己的理智是越来越不受控制。
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昨天做的那件事呢?
唉,装傻吧,都当作没有发生。
“哲夕,怎么了,起床吃早饭吧。”虽然我理智失控了,但我发现我的耐性是越来越好。
我就在他旁边哄他,哄了有十多分钟,他才有些胆怯的爬出来,跟着我去洗漱,吃饭。
餐桌上,哲夕一直低着头吃他面前的土司,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尴尬,我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
“哲夕,我明天有些事情要出门了,晚上送你去思耀家玩好么?”
一直吃东西的他,停了咀嚼的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当触到我凝视他的眼神时,他又害怕的低下了头。
那时那刻,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们未来的家,是时候该构建了。
二十&二十一
(二十)
刚到美国的那几个月,每天都很忙碌。
因为突然到一个陌生的新环境,每个人都需要一定的适应期,而我也不例外。
我一直在忙着适应工作,适应同事,还要适应着当地的气候。
那阵子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他,每天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的心逐渐冷淡。
这样忙碌的工作一直持续了半年。
半年后,我在这边的工作已经熟悉,而同事之间关系也很不错,所以那时,我才渐渐开始清闲下来。
空闲的时候我格外喜欢胡思乱想。有时想母亲,想母亲陪在我身边的那些点点滴滴。而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他,每当思绪牵扯到他的时候,我都要用力的将他从我大脑里抹去。
有些思念早已根深蒂固,有时一些小小的片段,就能将它全部引出,然后更加**。
那阵子,因为工作地点的变迁,而我也要搬到附近,所以当我收拾行李时,又看见了母亲那本日记。
那本日记我一直没有打开过,因为我觉得里面一定满是母亲对那个男人的怨恨,所以我不想看,怕自己看完会接受不了。
但那天,看着那本日记,我心里对母亲的思念突然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刻,突然想知道一切有关母亲的故事,而这也包括这本日记的内容。
当打开日记的那刻,我的世界倾然颠覆。
(二十一)
我越是爱他,就越是离不开他。
在外出差的这几天我没有一天不再想他,他已成为一种毒品,染上后,我就再也不能戒掉。
那天路过街边的一间橱窗,无意间的一瞟,刹时就被里面摆放的一对情侣戒指吸引住了眼神。
那是一对天使的戒指,但每位天使却只有一支单翼的翅膀,只有当两个戒指拼在一起时,他们才能圆满,才能展翅翱翔。
我毫不犹豫的将他买下,因为我知道他就是我的另一半翅膀,没有他的天空,我已再也无法飞翔。
而我买下它,还有另外一个用途。
我想过些天,找一个时机成熟的日子,我要向他求婚,我要他完完整整的变成我的,再也不能离开。
这次出差结束,我到齐思耀家里接哲夕回去的时候,我看着思耀对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个人若自己不能主动将话说出来的话,那你怎么逼问他都没有用。这是我刚接触精神心理学时,导师教给我的。
后来我一直记在心里,别人若是不想说,我绝不会逼问他,因为我知道,逼问出来的结果,可能并不是他真正想说的。
所以此刻,我没有问他要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下巴朝哲夕在的房间抬了抬,叫我赶紧去将他接走。
我看着他这个幼稚的表情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这么多年的交情让我们早就养成一种默契,无需言语,就能知晓对方的意思。
哲夕的卧室在走廊的最里面,我刚一进门,就看见他跪在椅子上,脸朝向窗外,似是在发呆。
不知最近怎么了,我突然觉得我的哲夕越来越爱发呆了,或许是因为他的病情好转了,他的思维已经能正常思考。
我没有问他在想什么,我只是轻轻的走过去,将他放在窗边的手,放入我的手心,然后牢牢握住。
该来的终究会来,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逃避他。
二十二
(二十二)
那本日记就像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然后这个世界就变得不再单纯。
看见日记内容的那刻,我已经词穷,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表示那一刻的震惊。
这是上天跟我开得一个玩笑,如果我早一刻打开这本日记,那么这两年来,我和哲夕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就都不会成为事实。
那么我就不会伤害他,而我也就不用这么痛苦。
母亲说。
我是那样的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我们本来说好毕业后就结婚的,但却没想到,他会走得那么早,他甚至都不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萧哥对我母子很好,他还说他愿意照顾我们母子,可因为我却让他和他喜欢的那个人发生误会,最后气的那人竟一走了之。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我为了报答萧哥,而叫孩子跟了他的姓,我们将孩子取名萧胤,希望他以后能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长大。
孩子渐渐长大了,可他的眉眼却越来越像那个人,我每次看着他就会想起那个人,所以我常常偷着哭,因为不希望他们看见我的痛苦,而为我难过。
萧哥最爱的那个人回来了,他们经常偷偷出去约会,萧哥不想我觉得亏欠他什么,所以不告诉我,而让他最爱的那个人变成了和他**的**,这些我其实都知道,但我却一直没有说破。
那天我终于跟萧哥摊牌了,我让萧哥去跟他喜欢的那个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本来萧哥是不同意的,但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于是我们的这个假婚姻终于结束了。
起初的那些年,萧哥还不定期的会给我寄些生活费,但我因为不想再亏欠他什么,所以全部都被我退了回去,我们本来就欠他们够多了,再这样欠下去,我和儿子一辈子都还不完。
我一个女人养大一个孩子确实不容易,但胤儿他很懂事,从不埋怨我什么,即使生活再艰苦,我们也能过得很幸福,只是胤儿心底仍是对萧哥有些仇视,我不知道要如何向他解释,只希望等他长大了就能淡忘掉吧。
我的胤儿终于长大成人了,那次在电视上看到他上台讲话,那种丰姿气势,很像他父亲大学时上台演讲的样子。儿子终于长大了,而我熬了这么久真的再也熬不下去,我突然很想去找他了。
日记写到这里,已经没有内容了。
事实真相到此已经十分明了。
原来我对哲夕做过的这些事,都是如此的愚不可及,如果他知道了我对他的报复是这样的可笑,那他会不会更加恨我。
母亲那句话说的很对,我们欠他家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而他曾经是那样的爱我,可我最后回报他的又是什么,利用和背叛,将他伤透。
如果我还没有知道一切的真相,那我想在美国待两年的时间一定很会短暂,可如今我知晓了一切,知晓了这段纠葛的来龙去脉,更知道了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想念哲夕。
我爱他。
爱他的每分每秒,可是,我还能再见到他么?而他又愿意再给我次机会么?
心里就像有两团线一样纠缠不清,剪不断,人心乱。
如今,剩下的光阴,我将一直活在谴责的漩涡里,那刻的我早就犹如行尸走肉般,灵魂早已交付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哲夕,而余下的只有一具驱壳,内里填满的都是有关哲夕的记忆,陪我度过这残余的等待。
那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在怀念他的样子,甚至还曾派人调查过他。
然后我得知了更多的真相,而心里对他的亏欠感就愈加强烈。
当听到他因为精神失常住进安明精神病院的时候,我都快要抑制不住情绪的想要抓狂,我的哲夕怎么会进入那个地方,他现在一定很寂寞。
当两年的研究项目结束时,那边的项目主办人曾挽留过我,希望我能留在那里工作。
那边的条件很丰厚,可我仍是拒绝了。
我的大脑里,心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我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有我在,不用再害怕。
所以,回国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接回来,然后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他。
过去现在的两段时光终于重合在一起,而我和他,又还能再续前缘吗?
二十三
(二十三)
今天又是如往常的每天一样。
我为他做好早饭,然后叫他起床,吃过饭我会让他在卧室里继续休息,然后我再去上班。
这天,当我踏入我工作的那间研究所时,我发现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拉住一位同事,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所长的办公室,用口型告诉我,他在生气。
原来如此,所长在生气,那我们这些手下的只能做出气桶了。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我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又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打算写那篇最近正在研究的“精神病可治愈程度”的项目策划。
然而我才打开电脑,正打算动手写策划目标时,有位同事对我说,萧胤,所长找你。
所长这个时候把我叫进去,自然不会有好事情,我不由苦笑,这气早晚要受,早受晚受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见所长的第一眼就发现他今天的火气确实很大,毕竟他如今正处于更年期,脾气自然不好控制。
他看见我进来,不好直接发火,还特意收敛了一下,让语气变得和蔼可亲。
“小萧啊,你知道我一直很看好你,甚至已经决定要培养你做下一任研究所所长,可怎么想不到你会做这种事!”
他边说边将一个信封扔到我面前。
我拿起信封,打开它,里面赫然是一叠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主角很不巧,正是我。
上面全是我和哲夕在一起的画面,很显然照片是偷拍的,但每张照片显现的场景,都是我和哲夕很幸福很和谐的模样。
“你回去考虑一下吧,明天给我一个好点的解释。”
所长这么说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让我走,他想给我机会,可我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
我静静的走出了所长办公室,而手上还拿着那叠照片。
这是哲夕跟我的合影,所以我想收藏好它们。
我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找哲夕,我想要给他一个甜蜜的吻。
可我找遍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就像从来没有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存在过一样。
就像这些日子所有的幸福都是我自己幻想的假象,哲夕不是我的,他从没回来过。
我突然觉得世界开始坍塌,我的生命里只残留一片黑暗。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扶额,无限落寞的低下头。
然后我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一张白纸。
“游戏结束。”
这是哲夕的字迹。
到这时这刻,我再多的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也没有意义了。
他很残忍,残忍到不肯再给我留一点念想。
他把照片寄给所长,他想让我身败名裂,可他不知道,名誉对于我来说毫无价值,事实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开始决定放弃现在这份工作了,而过些天我就会辞职。
因为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可他却选择这样对我,这样狠心的离开我,报复我。
那个戒指现在还放在我的书桌里,我想等我找到新工作了,我就和他求婚。
可是他离开了,只留下我在这间空荡的公寓里,万分凄凉。
第二天我就将我早已打好的辞职信发给所长,甚至不顾所长的挽留,一心决定离开。
一个礼拜后,一间在国外都相当有名的心理治疗机构聘请我做他们的心理治疗师。
我又一次用忙碌的生活来麻痹自己。
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只是我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去见他。
他是如此的恨我,我又怎能不知道。
那刻我甚至想过,以后都要这么寂寞的活下去,也许我能做到。
二十四
(二十四)
哲夕离开后的第二个礼拜,齐思耀找到了我。
又是那家我们常去的咖啡馆。
此刻,他坐在我的对面,两手交握,显得如此局促。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咖啡,等他自己开口告诉我。
咖啡没有放糖,很苦。哲夕从不爱喝苦咖啡,所以那阵子,我常常陪他喝甜甜的咖啡,后来竟变成了习惯。
似是心里交战了很久,思耀还是决定要为了我这个朋友,把事情说出来。
“萧胤,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是哲夕的帮凶。”
“嗯。”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从你第一次带他到我家时,他就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
“嗯。”这我也觉察了。
“他叫我帮他隐瞒,本来我不想答应,可我又不忍心拒绝。”
“嗯,这不怪你。”我打断他,“其实在我第一次介绍你们认识以前,你们就已经相识了对么?”
“是的,”他开始回忆,“两年前我就认识他了,他也是一位翼族的后裔,他知道我在这方面有研究,还特意找到我。那时候他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因为家族遗传的原因,怀孕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他叫我帮他,帮他保住孩子。”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我,眼神有些痛苦。
“那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他那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等我赶到那间公寓时,就看见他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他的手摸着肚子,嘴里还念着‘不要离开我,我有你的孩子’。那刻我是多么厌恶那个负心的男人。
“后来我把他送进医院,孩子已经是保不住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再为那个负心人难过。可谁知道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住进了精神病院。
“我真是想象不到那个负心的男人竟然就是你。我本来不想帮他,可看他受得这些苦,我真是拒绝不了。”
“你做的很对,没有错,像我这样负心又薄情的人,就是要狠狠的惩罚。”
其实早就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个孩子,但此刻听到思耀说出全部的经过,我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的剧痛。
是我亲手害死那个孩子的,我欠他们父子的债,几辈子都还不完。
看我愈加颓废的样子,思耀也很不忍心。
“萧胤你不要这样,其实哲夕虽然恨你,但也不能说明他不再爱你,越爱越恨么,不然他怎么又叫我帮他保住你们的孩子……”似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思耀立刻闭上了嘴。
虽然他只是一说而过,但我还是听清了内容。
我失去理智的抓住他的胳膊,“你刚才说什么?哲夕又有了我的孩子!”
知道面对这样的我,隐瞒也没有用,他还是告诉了我,“是啊,已经一个半月了,孩子很健康,哲夕现在只要安心静养,孩子平安生下来没有问题。”
“我、我……”我突然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唉……萧胤,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还要帮你善后。”他揶喻的看着我,“他现在还住在两年前的那间公寓里,你要还想和他在一起就去和他好好谈谈,不过不要刺激他,他现在的身体受不住刺激。”
幸福,真的还能再属于我么?
二十五(甜蜜尾声)
(二十五)
这是事隔两年后,我第一次回到这间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