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伶俐催促傅时遇快点打,打完让她摸两把,傅时遇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家庭教育不太对劲,这怎么能从小培养孩子的暴力倾向呢,这什么爹妈?
趁他不注意,傅时彰耍赖皮地抓住傅时遇的手,快速地在腹部拍了两下,第三下被反应过来的傅时遇强硬地挣脱出去,气得眼都要红了,蓄了半天力,架势极大地将胳膊抡圆了,打出一声极清脆的响,然后飞速窜逃。
松饼一直陪伴了他们很多年,三年前松饼死的时候,傅时彰专门回来,送了它最后一程。生老病死乃常事,这些年里,他们的姥爷、姥姥,还有好几位不那么亲近的亲戚相继离开,有人来,有人走,再普通不过。
松塔趴在地上,冲傅时遇吐舌头,傅时遇翻了个身,半趴在沙发上,一只手探出去揉松塔的脑袋,轻声道:“想你妈妈吗?”
松塔歪头,似乎是听不明白,傅时遇却知道,它是想的。他们将松饼埋在了后院一棵树下,松塔没事的时候很喜欢去那里玩耍,蹭着地上的泥土,像是蹭着母亲柔软的毛发。
傅时遇迷迷瞪瞪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吴伶俐在外面喊他。傅时遇打开门,吴伶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酸笋汤。
傅时遇哼唧着往吴伶俐肩上蹭,被吴伶俐一巴掌拍开:“快点喝。”
傅时遇一边腹诽他妈不懂风情,一边将汤水灌了下去,温度放得正好,傅时遇一尝就知道,是吴伶俐做的。
吴伶俐端坐在床边,问道:“遇到什么事了?”
傅时遇一头问号,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连问吴伶俐怎么看出来的,吴伶俐只是微笑,一副看你还不容易的表情。
傅时遇问不出来,索x_ing专心喝汤了,吴伶俐看着他,心里有些感慨。傅时遇整月不着家,在他自己的公寓里住,没什么事的平常日子里,若是回到这里来,定然是遇上了让他心里不舒坦的事情。
她和傅长善一直希望如此,家不是一个他要逃离的地方,不是一个带给他负担,或者他不想带给负担的地方,而是一个会被他选择的地方。
这不是软弱,而是安心和有所归。
但傅时遇明显不想说,吴伶俐也不再多问,等他喝完拿了碗就准备出去,警告道:“你最好没喝太多酒,半夜吐到地上,明天你就别去上班了,跪着打扫房间吧。”
傅时遇看门关上,嘟囔道:“亲妈。”
第九章
傅时遇去浴室洗过澡,先前的睡意消散,躺在床上玩手机。黄贺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暖黄的灯光笼罩下小女孩睡得酣甜,手里抱着一个小熊,白嫩的脸蛋紧紧地贴着玩偶的软毛,可爱娇憨。
傅时遇:“适可而止啊,刺激谁呢?”
黄贺给他回了两个笑脸。
当年傅时遇和黄贺的交集并不算太多,那时候傅时遇刚到容城一中没几天,便和黄贺结了梁子,后来因缘际会,矛盾解决,关系倒还算可以。
有缘的是,他和程疏关系的几个节点都和黄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黄贺的挑衅搭了同桌,由黄贺栽的跟头闹了矛盾,顺便明了了那么一点心意。
当年黄贺那伙人的挑衅,傅时遇完全不放在心上,打架他从来不怕,别人骂骂咧咧他就三言两语呛回去,轻飘飘笑嘻嘻的两句话比激烈的污言秽语还有杀伤力,把黄贺等人气个半死。
如果后来不是出了些意外情况,这不好惹的河水和井水之间免不了一场真刀实枪的架,但最终也没打起来,因为黄贺他们自顾不暇。
虽然高中的学业很是紧张,但学校的几个篮球场却总是供不应求,一群十六七的大小伙子,傍晚五六点钟下了课宁愿不吃饭也要去打上半个小时的篮球,以至于经常发生争抢篮球场地的事件。
那时候的黄贺很是跋扈,一群人凑一起真以为自己能横行无忌,见常用的一个场地被人占了,立马横鼻子竖眼,骂骂咧咧地赶人走,谁知道不凑巧,碰上的也是群刺头,丝毫不相让,一言不合两方就打了起来,直到有老师看到呵斥着跑过来才被拉开。
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对方认识不少***子,被拉开时放下狠话让黄贺他们等着,黄贺他们本来没往心上去,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却真的发现学校门口有一群人在闲逛,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昨天放狠话的那人就在其中。
黄贺他们这些学生,跟自己的同学横横还行,遇到社会上不要命的混子,那点战斗力根本不够看的。
几个人踌躇半天,还是上了楼去找了班主任曹虞,然后曹虞挨个给这几人家里打电话,让家长来接以保证安全。
黄贺却死活不让打,一张脸吓得白惨惨的,曹虞看他那模样,心里一软,便答应了,亲自开车送他回家。
连续几天这几个人都由家长接送,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那些人来守了两天也不再来了,渐渐地大家便放下了心,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谁知道那群人还是搞战略的,过去一个月,这事儿早不知被大家扔到哪个水沟里忘得一干二净了,那群人搞了个突然袭击,效果显著。
黄贺一行三个人,对方七八个,眼看打不过,也不要什么面子了,转身就跑,三个人跑了三个方向,其他两个人跑掉了,黄贺越过花坛的时候绊了一脚,被堵了个正着。
黄贺被围攻,咬着牙想不如就拼了,刚暗暗蓄好劲儿就听到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
傅时遇吊儿郎当地骑着辆自行车,一条笔直的长腿撑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木奉木奉糖,笑道:“哟这是怎么了?里面那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