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一早上气得不轻,傅时遇跟在他旁边叨叨个不停:“我是在你之后用的,要说嫌弃也该是我嫌弃吧……不就是一个牙刷吗多贵的咱买不起啊,你喜欢什么样的……”
程疏突然回头,傅时遇立马闭嘴。
“求你了。”程疏说,“滚出去。”
然后一直到现在程疏都没再跟傅时遇说第二句话。
傅时遇摸了摸嘴,程疏看他一眼,傅时遇立马把手放了下来,生怕将他惹恼了。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傅时遇从包里掏出几颗糖,递到程疏眼前,程疏当没看见。
傅时遇道:“干嘛呀,还生气呢?”
程疏说:“没有。”
傅时遇又将糖往程疏旁边递了递:“那你怎么不要?”
程疏转向傅时遇,倒是有几分好奇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吃了?”
傅时遇委屈地叹道:“我这不是脸皮薄,不知道怎么跟程老师搭话嘛,只能拿吃的当借口了。”
程疏点了点头:“那以后别用了。”
傅时遇自己剥了颗糖含嘴里:“不给吃的也可以随便搭话?”
程疏很冷酷:“给吃的也不可以搭话。”
“你这人……”傅时遇摇头,伸手拽过程疏的手,将糖塞进了程疏手里,笑得有些得意,“不给搭话也要给吃的。”
糖皮的棱角扎在手心,程疏攥紧了,看向窗外,继续留给傅时遇一个后脑勺,窗玻璃上映出的神色却软化了些许。
他们到将近中午的时候才找到一块可以安营扎寨的平地,溪水从山上潺潺流下,周围青Cao已生,连成一片柔软的褥毯。
几个男老师负责从车上往下搬运工具,然后分发出去,各自搭帐篷。
傅时遇小时候跟着他爸妈全球各大城市地跑,十几岁跟着他哥山川湖海犄角旮旯地跑,去年暑假还和他朋友向渡一路西行横穿沙漠,生存能力练得极其强悍,程疏没搭几把手,傅时遇已经快速地将帐篷搭好。
傅时遇撑着帐篷顶,冲程疏笑道:“进来试试怎么样,没问题的话我再去看其他的。”
程疏往周围看了一眼,他们是最快的一组,已经有人喊起“傅老师”来了。程疏说:“挺好的。”
傅时遇将行李都递给程疏,不让他出来:“我去就行,你歇会儿。”
寂静的深山里喧闹无比,傅时遇不慌不忙地一个个来,活儿做得干净又漂亮,引得好几个女老师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夸个不停。
程疏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钻进了帐篷,过了两分钟又出来将傅时遇的包拿了进去。
一群人喧闹着,效率极低,等帐篷搭好火生起来已经下午一两点钟,河滩之上终于缭绕起了些食物的香味。
大家基本上还是按照院系扎堆儿,傅时遇搭完最后一个帐篷回来,董彤递给他一个盘子,里面各类烤的东西都留了一份,尚且热着。
傅时遇接过坐在旁边地上,一抬头正好看见他们院的王穆老师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傅时遇挑挑眉,问道:“王老师要吃吗?”
王穆道:“董老师专门给傅老师留的,我可不敢吃。”
傅时遇点了点头:“哦也是,那你自己烤吧。”
董彤本来被王穆的话弄得有点难堪,这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王穆脸色难看地坐了一会儿,冷哼一声去其他地方了,傅时遇懒得理他,换了个位置接手了烧烤工作,不一会儿香气四溢,招惹了一堆老师过来,都端着盘子围成一圈,等待投食。
程疏坐在和热闹人群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慢悠悠地翻转着手上的j-i翅,王穆坐在他旁边,对着傅时遇的方向冷笑。
郝津端着盘子过来,说道:“傅老师手艺太好了,我都挤不过去,还是自给自足凑活凑活吧。”
一个女老师笑道:“你们院的傅老师太厉害了吧,才三十出头,听说已经是副教授了?”
王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可不是,说不准今年就是正教授了。”
女老师感叹:“年轻有为,长得又帅,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活?”
“谁让我们没有傅老师那么好的命呢,”王穆说道,“要是咱们能有个在出版集团当社长的妈,学校领导都天天巴结的爸,估计也能一年发表五六篇C刊,重大基金项目争着抢着往手里钻,有事没事怼个院长什么的。”
几个老师小声惊呼:“这样的吗?”
“傅老师人其实还不错,但是他本科不是研究我们文学的,半路出家,水平上怎么说呢……”王穆笑道,“听的传言啊,不一定靠谱,说是我们傅老师硕博期间,水平太差,把他导师气得进医院了好几次,说是以后出去别说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嫌丢人。”
有个老师好奇地问了一句:“傅老师导师是谁啊?”
王穆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含糊地说了一个人名,是一个国际知名的学界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