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灵阴阳录 作者:半盏茗香(上)【完结】(8)

2019-04-15  作者|标签:半盏茗香 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天作之合

  顾九梳不好头发,以前是n_ain_ai给他梳,n_ain_ai死后他梳不好头,曾拿菜刀把头发割短了一回,如今又已齐肩。他挽不来发髻,扎了个歪歪扭扭的马尾就往门口跑。

  邵逸烦躁地把人拉住,伸手把顾九的发带扯掉,推着人回屋,把顾九摁在板凳上坐着,拿起梳子动作粗鲁地给他梳头,“你头上顶的什么玩意儿,你以前也每天顶着跟疯子一样的头到处跑吗?”

  他前几天也是这样的梳头的啊,这是终于看不过眼了?顾九缩了缩肩膀,大着胆子说:“师兄,你拽痛我了……”

  “闭嘴!”邵逸恼怒道,不过吼了之后,力道还是放轻了些。

  相处这么几天,顾九已经看出在他没出现之前,他师父只负责抓鬼赚钱,其他琐碎的事物——譬如做饭洗衣这些事,都是邵逸在做,要不是邵逸确实有抓鬼的本事,顾九会以为邵逸是他师父带在身边的小保姆。

  始终让顾九无可奈何的长头发,在邵逸手里却乖顺得很,不一会儿邵逸就给顾九挽了个十分整齐利索的道士丸子头,然后臭着脸带着顾九去了饭厅。

  饭厅里只有方北冥在,正对着一桌子好酒好菜流口水,见着两个小徒弟,忙招手让他们过去,“快过来吃饭。”

  方北冥给顾九盛了半碗汤递过去:“先喝点汤垫肚子。”

  顾九喝了口汤,惬意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捧着碗问:“师父,以后我们每次给别人捉鬼,都有这么多好吃的招待吗?”

  方北冥咬着只j-i腿,说:“那得看主家财力了,对方有钱我们就跟着吃好点,没钱啃面饼子也是有的。”

  顾九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就是凭运气了,他这师父接活的时候好像是来者不拒呢,也就是有钱没钱,只要请了他,他都会上门。

  吃个半饱的时候,顾九终于好奇地问:“师父,董老将军请您过来,是为了什么啊?”

  方北冥道:“当日老将军派人来请的时候师父不在家,具体的得问你师兄。”

  顾九就眼巴巴地看着他师兄。

  邵逸道:“是为了老将军那匹爱马。”

  作者有话要说:

  顾九:我师兄,可是全能道士,会抓鬼、洗衣、做饭,还会给我梳头!”

  邵逸:你还漏了一样。

  顾九:还有啥?

  邵逸(壁咚):我还会干。

第7章 战马

  董老将军,名秀英,今年七十有三,是夏国的第一位女将军,夏国因她之故,开创先河建立了女兵营,已经延续了三任皇帝。

  董秀英曾有匹伴她出生入死多年的战马,浑身雪白,叫白雪。在五十年前的一次对敌中,白雪护持重伤的董秀英突破敌军重围,将董秀英带到营地后,倒地死亡。

  董秀英对白雪有很深的感情,上交兵权后,她没有选择在上京享受荣华富贵,而是回到被她亲手收复的城池定居,距离当初白雪倒地身亡的军营不远。

  而与军营相隔一段距离的曾经的战场,埋骨无数,随着夏国的统一,那处战场渐渐沦为乱葬岗,一般很少人会从那里经过。

  关于乱葬岗,一直有闹鬼的传闻,就在前不久,有人说他在经过乱葬岗时忽起大雾,雾中鬼影重重,人声嘶吼、刀剑铿锵声不绝于耳。他在雾中迷了路,转了好久一直找不到出路,甚至有鬼影来追他,就在他倍感绝望之际,一匹浑身染血的白马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击退了那鬼影,带着他闯出浓雾,然后又忽然消失不见。

  此事带着浓重的传奇诡异色彩,因此不管此事真假,传得很远。董秀英听说了后,认为那白马是白雪,亲自去了乱葬岗,但传说中的浓雾没有,染血的白马更没有。她去了好几次,却一次都没碰见。但之后又有其他人遇到了这种情况,浓雾与白马出现的时机,毫无规律可言。

  董秀英年纪已经很大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活头,她一生未婚,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见白雪一次。偏偏别人遇到的情况她始终遇不到,便听人介绍,找到了方北冥这里,请他帮忙。

  顾九听得很难受,忍不住摸了摸在旁边椅子上吃r_ou_的小弟。小弟对他来说,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亲人,这几年若没有小弟陪伴,恐怕他早就在寂静中孤独的死去。

  方北冥看小徒弟一脸难过的表情,夹了块红烧r_ou_放他碗里,“快吃,下顿r_ou_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没对顾九说,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以后面对得多了,就没那么容易难过了。

  吃完饭,方北冥在准备这次可能要用到的东西,顾九照例跟着邵逸学东西。

  顾九满身y-in气,天生y-in阳眼,聪明是一回事,但他本身在玄学这方面很有天赋,邵逸教他画最基础的清心符,他尝试几次就成功了。

  顾九拿着自己画出来的清心符,有一瞬间狗胆包天,想送给邵逸用,以免他随时跟吃了炸药似得,不过也只是想想,面对邵逸他还是太怂了,有时候他想不起一些比较复杂的字怎么写,邵逸可是毫不客气敲他脑袋的。

  课程结束后,顾九带着小弟,一边默诵固魂经,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

  身上的衣服,又新又干净,床上的棉被枕头都软乎乎的还带着刚清洗过的味道。顾九搂着小弟舒舒服服地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只是他躺了好一会儿却还无半点睡意,那令他既害怕又厌恶的透骨寒意又回到了身上,冻得他瑟瑟发抖。

  领略了暖和是什么滋味的顾九,以前尚能忍受的寒冷如今他居然半点也忍不了了。

  顾九从床上坐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抱着枕头出了房间,来到邵逸房间门前。顾九举起手要敲门,还没挨着又缩回去,站在原地一脸纠结。

  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咬咬牙一脸视死如归地正要再次敲门的时候,门忽然猛地从里面打开了。

  邵逸黑着脸看着顾九:“大晚上不睡觉在外面走来走去干什么。”

  顾九缩在枕头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样子,“师兄,我、我太冷了,睡不着。”

  邵逸警觉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顾九抱着拳头摇了摇,哀求道:“师兄,今晚我和你睡吧。”

  邵逸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我要一个人睡。”

  说着就要关门进屋。

  “师兄!”顾九一着急,上前拉住邵逸衣角,也不敢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烦死了!”邵逸拂开他的手,气鼓鼓地往里走,却没关门,见身后没动静,转身吼道:“不是要和我睡,还不进来!”

  顾九忙不迭跑进去,生怕邵逸反悔赶紧把门关上,手脚不停地往上床爬,缩在被子里后道:“师兄,你真好。”

  邵逸没心情听他拍马屁,拦住跟进来看顾九上床后也想往床上跳的小弟,“你给我睡床下。”

  小弟喵一声,冲邵逸呲了呲牙,绕过他跳上床尾,爪子死死地抓着被子,无论邵逸怎么扯都不松开。

  最后邵逸放弃了,瞪了瞪小弟,又瞪了瞪旁边蒙头装睡的顾九,不开心地缩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邵逸起来的时候,顾九还在睡,他的右胳膊被顾九搂着。邵逸看了看怀里瘦唧唧的小孩,撇了撇嘴,这小孩以前睡觉搂猫儿习惯了,睡觉的时候手里一定要抱个东西,明明怕他怕得要死,为了睡得舒坦,却也敢壮着胆子来找他。

  将小孩从身上撕lū 开,邵逸踢了踢顾九,“顾九,起床。”

  等顾九从被窝里咕涌出来后,邵逸去开门,有下仆端了水进来。

  邵逸道:“我师弟在这。”

  下仆便表示明白,将给顾九准备的洗漱用具拿到了这边。

  邵逸便到院子里练剑去了。

  等邵逸练完回来洗漱,见顾九顶着一头乱毛坐在床上揪着被子打瞌睡,他感觉积存在体内的愤怒暴躁又在翻腾了,忍了两下,邵逸走到床边,揪着顾九耳朵,提高了音量:“顾九!起床了!”

  顾九一惊,捂着耳朵瞪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家师兄。

  “嗤……”邵逸看着他这模样,跟受惊的猫儿一样,居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也确实没忍住。

  顾九立即指着他,一脸惊奇:“师、师兄……”他居然在笑,这么多天,顾九还以为邵逸不会笑呢!

  邵逸笑完之后又立即板着脸,拍开他的手指,面无表情的,“快起来。”

  顾九握住自己的手指,慢吞吞下床。

  笑起来多好看啊,怎么就要那么凶呢……

  今天早上顾九的头发也是看不过眼的邵逸给他梳的,洗漱过后,方北冥伸着懒腰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下仆来报,将军请他们去前面用早膳。

  到了饭厅,董秀英看到穿着灰衣道服的小道童,像昨日一样,眼神顿了顿。

  顾九被董秀英看得茫然,眼神疑惑地询问对方。

  董秀英回神,似感慨地笑了下,请三人落座。

  吃过饭,这才说起了正事。

  董秀英请方北冥过来,是想请他弄清楚乱葬岗附近是不是真有鬼魂作祟,因为它们有伤害行人的企图,所以不能不管,再就是,想确定那匹雾中白马是不是她的白雪,若是,希望能将白雪的灵魂带回来,与她相见。

  方北冥问了下起雾的时间,从中推断出了些规律,“浓雾与白马,都是每隔七日,从当日起,至次日的第七个y-in时,渐次出现的。”

  天干地支,天干十个,分五y-in五阳;地支十二,分六y-in六阳,其中丑、卯、巳、未、酉、亥,为y-in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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