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干笑道:“是夫人□□得好。”
后卿脑中一闪而逝的小夏仆从如同和夏肖白的俊脸重叠起来,眯了眯眼,定是他从前就对自己倾了心,再相遇时才会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捆到他身边,如此说来,他定是夏肖白的初恋,自认为夏肖白初恋的后卿冷冷地道:“你除了我,以前还有没有过谁。”
夏肖白道:“以前是夫人,以后也只有夫人。”
后卿把自己的裙褂摆上了软塌,再把自己的脚放了上去,眉梢挑了挑。夏肖白脑子在幻想,若是有一日夫人愿意给他捶骨,捏小腿,他死也愿意。如此想着,便轻轻地给后卿捏小腿,心里盘算着,等他肚子的小兔崽子爬出来后,他把一大一小的账一块儿算了。
大的给他捏骨头,小的给他捶小腿。
夏肖白的幻境越是美,他为后卿捏肩头捏得越舒服。
后卿不知夏肖白心里的弯弯肠子,他自认夏肖白对他情根深种,好好服侍他是应该的。眸光轻轻瞥了眼桌上的杯子。夏肖白会意地又递上一杯热水,轻轻放在唇边吹了吹:“夫人,请喝水。”
后卿虎摸夏肖白的大脑袋:“儿子,乖。”
夏肖白的脸黑了一瞬,又笑容盛开,心里盘算了十几张羞人动作在床上等着他。
后卿道:“拿文房四宝来。”
后卿身怀六甲,他最大,无论他说什么,夏肖白都会乖乖地照办。
后卿又道:“写保证书,我念你写。”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夏肖白,心里打定主意,若是他敢不写,他就立刻摔了手里的杯子,拿起碎片放到他的肚子,看他能不能狠下心肠对他肚子里的娃不管不顾。
夏肖白没有任何言语,慢慢地坐到桌上,研磨提笔,笑看着后卿。
后卿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轻拂着肚子的娃,念了句对不起,又在软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就写,我夏肖白此生只忠于后卿一人,如有背叛就五雷轰天,一辈子打光棍,去嫖妓得花柳。”念完后细细地想了想,又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夏肖白低头默默写着,补了句:“嫖男人也得生花柳。”
第77章 君为皇吾为后(1)
夏肖白平静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轻咳地句道:“写好了。”眼珠子静默不动地盯着眼前一张洒金的宣纸。
后卿冷哼道:“拿给我看看。”他从小不会念书,c-h-a科打诨是一把好手,可他眼里容不得别人跟他c-h-a科打诨。
夏肖白双手奉上洒金宣纸,比奉上小皇帝的圣旨更慎重,目光更真挚,如同捧着自己的一颗真心。后卿接过一张轻飘飘的宣旨,手没烫到,心里却是滚烫滚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略显潦Cao的大字。夏肖白也不是个熟读‘之乎者也’的大文豪,纸上的字简单粗暴:
夏肖白愿与吾妻后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如有背叛,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后卿小脸一红,淬道:“谁是你妻子,老子是个大老爷们。”慢慢地挪到他身边坐下,提起狼毫笔,在夏肖白龙飞凤舞的大字下写道:
夫婿后卿协同美妻夏肖白在此立书,此生不离不弃。
后卿写完后,轻轻地拿到嘴巴重重地吹了几口气,爷们地不在意地递给他:“老子是个爷们,对于保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向来粗线条,就交给夫人保管了。”
夏肖白把手伸向后卿,却没拿起纸张,而是轻揽着他的腰,在他额头留下一个浅浅的吻。后卿脸色一红,不甚在意地催促道:“磨磨唧唧地,还不赶紧放好。”
夏肖白笑着接了纸张,从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木质的锦盒,看着有些破旧,却很干净,不难看出主人日日替锦盒擦拭。他慢慢打开锦盒,从锦盒里掏出一个金盒,金灿灿的光亮差点亮瞎了后卿的狗眼,后卿从小穿金戴银,什么没见过,这金色比他头上的金簪要纯要闪。
夏肖白拿出一条金色的钥匙,打开了金色的盒子,再从里面掏出一个玉盒,盒子晶莹剔透,闪着朴素的翠色,后卿不学无术,却见惯了好东西,一看就看出那玉价值不菲。
夏肖白的手不停,轻轻地打开了玉盒,从里面掏出一个闪着幽幽紫光难以看出材质的小盒子。后卿的脸有些绿,骂道:“你个败家子,这可是夜明珠,一颗简直万金,你居然把它制成了一个盒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吗?”他一个北冥小王王爷,最荒唐,最奢侈那日就是拿了一万两银子去赌坊赌了个三日三夜。
夏肖白一个小盒子就用了不知有多少个一万两。
夏肖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把小盒子轻轻打开。后卿眯了眯眼睛,忽然万分期待夏肖白再变个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出来。
可这一回夏肖却让后卿失望了,他见他重而珍之缓缓地从小盒子里拿出一张被折了好几叠的破纸张。后卿揉揉眼睛,确定没看出这是个稀罕的玩意,疑惑地凑到夏肖白身旁,嘴里还喃喃地嘟囔着:“你那是什么鬼玩意儿,夏王府的地契吗?”
夏肖白摊开手,大方地让后卿看,后卿这一眼,比他见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还稀罕,被折叠了好几下的纸张里写着“只羡鸳鸯不羡仙”,右下角还有落款,分别是‘夏肖白’和‘后卿’,两人的名字写到一起就像是两人当初共同的保证。
后卿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夏肖白不说话,把新写的保证和以前抢的保证书收到了用夜明珠做成了盒子里头,把夜明珠盒子轻放到玉盒里,又把玉盒放到金光灿灿的中盒子,锁上一把做工精细的金锁,然后用不显眼的锦盒挡着了金色的富贵,最后把珍贵的东西放回原处。
后卿用手抚了抚小腹,脑中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一个角。
小夏是后卿给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仆从随意取的名字,只因他说他姓夏,叫什么,后卿从来没问,他也就没说过。后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北冥小王爷,自然不会去关心一个偶尔来他家的小仆从,随意给他个名字就是对他天大的恩赐。
后卿印象最深的是,小夏会些拳脚功夫,放到他身边保护自己再好不过了,比如逛街时因为嘴贱调戏了美人被人追打,可以拿小夏当挡箭牌;又比如他无聊了,遇到地痞想欺负老太婆,去仗义相助,可以让小夏出手,自己则得到老太婆的赞美;或者他惹恼他爹,他爹把他关进黑屋子里,他可以让小夏钻进来顶替他,而他跑出去玩儿,屋子黑漆漆的,反正谁也不会发现。
也许就是因为小夏对他做了这些,他才记得住他的人生中曾有一个叫做小夏的仆从。
后卿他娘在世时,常用他的压岁钱买首饰珠宝,后卿每每抗议,他爹总会揍他:“小小年纪正是爱护母亲的时候,如此小家子气,日后如何指望你孝顺自己的母亲?”后卿气鼓鼓地嘟囔着腮帮子,闷闷不乐,明明他爹总是藏银子买上好的酒喝,买上好的美玉古董珍藏,还不许他告诉娘。
后卿想了许久,想出了一个解决他娘不再花他压岁钱的办法,这个办法只在后卿脑子存在过一个晚上,而那个晚上陪伴他的人只有小夏。
后卿跟小夏说,他渴望拥有一个能藏宝贝的地方,不会被爱臭美的娘发现,也不会被爱揍他的爹发现。所以那个地方必定是十分隐秘的书房,旁人不会轻易靠近。就算是靠近了也不会轻易触碰,再是放东西打掩护,而这个东西最好是一个陈旧又干净的大盒子。
大盒子里要别有洞天,若是被他爹娘发现了,只会图了他盒子里的一个小东西,而这个小东西又不是最贵重的。
最贵重的东西是大盒子里头的中盒子,中盒子里头的小盒子。
而这个秘密他爹娘永远也不会发现。
后卿此刻的心里有些甜,又有些心酸,夏肖白到底从什么时候看上他的,又看上了多久。他轻轻揽上他的腰:“夏肖白,我喜欢你。”
毫无准备被夫人告白的夏某人又惊又喜,美滋滋地轻轻揽着夫人的腰,心里把他肚子里的小家伙感谢了一番,一番感谢后,他想了想,他好几个月不能与夫人做更亲密的接触都是小家伙的错,他还是不能轻易饶了他。
小家伙在后卿肚子里的每一笔账,他都要记好。
严父才能出好儿!
白云、老大夫等一众人在翌日清晨来到了王府,白云一下马迫不及待地冲到后卿面前,泪眼汪汪:“夫人,您怎能抛下奴婢?”
后卿把头埋在夏肖白怀里,双目紧闭,神态安详。白云忍不住把眼睛盯着王爷,他的手护住怀里的夫人,许是喜当爹了,他睡着时,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刚毅的五官轻柔了许多。
白云见主子们在大树下如今安静地睡着,她便慢慢地退后了十几步,目光款款地盯着王爷和夫人的睡颜。夫人有着花般的美貌,睡着了就是个安安静静的九天仙女,王爷虽然长得凶神恶煞,可抱着一个美丽的仙女,看着就是个威风的仙男。
主子们挨在大树下的睡颜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白云见了,她十分地荣幸,心里那点儿不快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
后卿怀孕后的小日子十分美好,当然除了看到那个老巴巴的老大夫以及喝他亲手熬制的安胎药。夏肖白知道后卿喝药苦,每次他喝完,都凑上自己的嘴巴,把他嘴里的苦汁用嘴巴吸出来,再用舌头把夫人的口腔弄得一团乱,满意地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当然这种甜蜜蜜的时刻,他那未出生的娃都会被倒霉地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