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萧念稚转x_ing是因为他在憋大招?”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青珥说:“九州十路,各有神通,人间,魔路,妖界,鬼蜮四大势力各不相让,萧念稚作为最早一批的仙人,近年名誉极坏,再加上他将魔路继承人回南宫府,而没有直接杀死,各州有名望的人已经盯上他了,他可能在通过另一种途径策划一场利于自己的胜局。”
青雀听不懂,梳理了半天,问:“什么?”
青珥摇摇头,无奈道:“不懂就算了,像你这种智商的,也别指望能听懂了。”
这等侮辱智商的行为,怎么能忍,青雀蹭的站起身,冲树上的青珥大喊:“死蛇妖,你——”
“轰!”
后山传来高树倾倒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继而相视苦笑。
看来这片千年玉兰林今天就要毁在狼王的手里了。
萧念稚,你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月夜,南宫萧念稚寝殿。
堂外皎月照星辉,星辰无色。
扶艳盘腿坐在石凳上,脸上些许痛苦之色,却咬着唇不出声。
萧念稚绕着他走了好一会,一会抬头看看月光,一会回眸看着闭目的扶艳。
“好了吗?我开始了。”扶艳周遭的杂气消散,萧念稚看准了时间说。
扶艳轻微点头。
萧念稚站于扶艳的身后,伸出右手覆于他的后颈,灵力倾泻,侵入后劲脊椎骨。
灵波变道,长发乱飘。
庭中一颗红色玉兰树被灵风波及,顷刻剧烈摇晃树体,几欲要倒。
萧念稚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手下的事物。
灵力散出小会,便有一根金针从扶艳的后颈出缓慢抽出。金针每抽出一分,扶艳身上的痛苦便加上一分。
这金针本是用来封住修习灵力之人的督脉,使其一身内力全无,再没有掀起腥风血雨的可能。
扶艳来南宫府之时,这金针便是由萧念稚亲手扎下去的,现在又由他亲自取出,也算是有始有终,解铃还须系铃人了。
金针被完全抽出,受灵波余力在萧念稚的手上浮了几下,最后安静落于他的手中。
萧念稚将金针收起,赶忙去看耗费心神的扶艳。
扶艳只损了精气,肺腑倒没什么问题,金针抽出片刻后,纯色便恢复了正常的红润。
“好些了吗?”
试着运了一下|体内的真气,流动渐入佳境,全然没了空空如也的感觉。
“灵力回来七八成了,谢谢师父。”扶艳激动道。
萧念稚高人似的摆摆手:“客气。”
月光之下,萧念稚的白衣润柔扶艳瞳孔中琉璃的颜色,尤其眉间三雨点额,破寒冰的艳丽,真的好想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
扶艳情不自禁:“师父,你真的,真的好看。”
萧念稚听了,微蹙眉头纠正道:“好看形容的不准确,我觉得帅气这个词就不错。”
他点了点扶艳的鼻尖,弯腰垂下的长发扫到了扶艳的脸颊,好温柔。
扶艳看呆了,下一秒反应过来,双手悬于胸膛前几寸,用灵力,生劲风。
霎那,一颗妖冶的黑红色气的珠子从体内逼出。
抹去密密细汗,扶艳将珠子捧在手上递到萧念稚面前,说:“师父,这是我的命海,每个身在魔路的人都有一颗,珠在人在,珠亡人亡,我想把它给师父,若以后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惹师父生气了,你就捏碎它,我以死谢罪。”
萧念稚看着这颗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珠子,推回扶艳的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为徒终身为徒,我会永远护着你,就算你犯错,也不致死。”
“师父。”
“命门可不能随便展现给别人看,作为师父的徒弟,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保护自己。”
扶艳似懂非懂点点头,继而转向手里的命海,准备将它收起来,此时屋顶旋来一阵风将他手里的珠子卷走了。
二人皆惊。
末怀掌中握着扶艳的命海,露出一抹诡笑。“会送了你的命是吗?”
第4章 院中对峙
萧念稚呆愣了几分,复而想起来眼前人,不,眼前妖是谁。
末怀说起来还是小狼崽子的时候就跟在萧念稚身边了,从他渡百年命关,入妖途炼丹,到修成人身成为妖王,萧念稚都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两人的纠葛缠了百千年,念海的红线早已不止千丝万缕那么简单了。
想来也是孽缘,狼王末怀往昔之时就对着萧念稚行过拜师之礼,成为他古早旧痕的第一任徒弟。
都说第一任师徒游历经年后会将师徒之情化为血缘之系,话至如此,萧念稚和末怀的相处模式,恰印证了这至理名言,看以往末怀每每狼狈收场拜倒在他脚下灰头土脸已然毋庸置疑了。
但,今日萧念稚非昨日萧念稚。他虽高高在上,贵为人师,也无法消化他以前和一个妖怪逗弄调戏的史实,何况还是个王,说心底的,他有点怕。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系统消失之前说过他功力不足的话吧,万一惹恼了眼前这妖,被撕成碎片月下散花的场面他可以臆想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萧念稚强打着意识,尽力凭空想象以前装逼的样,而后套出来装模作样。
末怀眼睛盯着萧念稚的心胸,眼神灼热,恍惚要透过他的衣衫,看穿他曾经受伤的心口,然后再给烧出一个洞来。
“萧念稚,伤口不痛了?”方才立于房顶将他为扶艳拔金针的样子一丝不漏地收尽眼底。明明是势不两立的人,此刻月夜竟也能亲密无间。
末怀心中有一团火,烧的他理智尽失,那种看不得那人和别人举杯望月的妒心占了上风,他恨不得将坐在石凳上不男不女的魔头碎尸万段。
永不超生。
萧念稚在旧主的记忆中搜索得出此妖并不坏的结论,态度放轻松了许多:“多谢惦记,不疼了。”顿了一下,又道:“那个,把珠子还给扶艳。”
末怀眼角勾着狼族特有的狼牙图腾,紫黑色的印记于眼角下蜿蜒伸长,似入鬓间时,悄然无声地隐没。
他的眼睛是不能看的,血红之瞳印着傲人凌冽的寒气,放佛雪山之上踏尸山悬立、孤寂的最后的王。
肃冷,可怖。
而此时,他的瞳中又增添了一丝怒气。
末怀慢慢开口说道,调子里带着顽劣的痞x_ing。“如果我不呢?”
扶艳血脉魔路,受家族熏陶,自小深入血液里的魔族及高贵牢牢占据他认识世界金字塔的顶端,不可动摇。今日己命海被低贱的妖怪所控,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决不可姑息。
他怒道:“快把命海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末怀此行针对的是扶艳,质问地却是萧念稚,他现在只想要萧念稚一个说法,他为何对着魔头这么好,为何一夜之间变得那样陌生。
不理扶艳的大嗓门,末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闭嘴。”
回眸死盯着萧念稚,那眼神凌厉如剑,像是要将萧念稚贯穿肩骨钉在墙上。
“末怀,你身为狼王,万众敬仰之尊,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可配不上你身份了,再说,他是我徒弟,你也是我徒弟,同门相残,传出去不好吧。”
尽量做个两边都不偏心的权责真心不容易,萧念稚想着解释头都痛了,他伤口其实还没好,昨天穿过来的后遗症正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脑袋。
末怀可不吃这招,他才不要一个魔头当自己的师弟。
“谁和他同门?!”扶艳竟也同时开口说。
萧念稚指指他俩,惊叹:“看吧,说话都这么同步,还不是同门?同门之间相亲相爱,懂不懂?”
萧念稚笑弯了眼睛走到两人中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为师的至理名言,记住了。”
末怀可不满意他的回答,握着扶艳命海的掌心渐渐升腾起啸劲的灵力,真有将之化为齑粉的趋势。
萧念稚看了,立马说道:“末怀,你要是因气量杀了自己师弟的话,我瞧不起你,若是你真的看扶艳不爽,等他长大了点,你们长剑相向比试一番,谁鼠谁猫,谁生谁死,我都不管;除非你自认功力不如他,需在小时候就斩Cao除根,你大可出手,不过自此我和你之间永远没有关系了,敢不敢?”
末怀果然松了松手,拧着眉头说:“你激我?”
萧念稚摇摇头,忽而嘴角噙笑:“非也,我是带着筹码的,方才黄昏,我弄出一道肥美鲜嫩的绿蝗虫下海,希望你会喜欢……”
末怀身体忽然一怔,手掌失了力,萧念稚趁机将扶艳的命海拿了回来,直接塞进了扶艳的胸膛。
受此荼毒时间历久,毒x_ing之深,末怀恨死了听到虫这个字,他蹙着眉头,脸色大变,逃避斜过身子试图躲过,没好气说:“我不吃!”
萧念稚抚了下额头,为难道:“可是我做出来了呀,这由不得你了。”
y-in险。
绝对y-in险。
看着萧念稚的脸,末怀刚在心中建立的美好形象瞬间坍塌成丑陋的恶魔,抽身飞上屋顶,置气道:“我不吃,你不许来找我。”
萧念稚无辜:“我记得狼是吃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