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金色婚戒 by 飞鸟鲨鱼【完结】(15)

2019-04-15  作者|标签:


  
  苏文和季海正往前走,就听林海琼在身后不屑道,“小笛,别跟那种人计较,他和杜杰在一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杜杰就是个人渣!他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不如咱子卿好。”
  
  苏文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俩女人。
  
  “付小姐,说话按良心,杜杰从未亏待你过你什么,你们不应该在这里骂的津津有味。”
  
  付笛不屑道,“他本就是人渣!”说罢饶有趣味地盯着苏文道,“听说他最近和容家少爷走得很近?没想到对上你,他还是一人渣!”
  
  季海忽然用力拍拍手,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然后一脸嘲讽道:“付笛姐姐,我想问你,他是人渣,你当初为什么还死粘着他?咱们通俗点说,你不张开双腿,他怎么进得去?当然了他应该没有进去过……我靠那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可怜?骂他是人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够蠢,才跟了那人渣?”季海轻笑一声,继续道,“付笛姐姐,你还真把自己当阿娇——永远都很傻很天真?”
  
  一席话说完,付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可怜的大家小姐,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场面,竟被堵得没话回击,只得愣愣站在原地,任两人离去。
  
  两人出了商业大厦,季海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口,嚎道,“MD,真爽!”
  
  苏文无奈地笑,“小海,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季海道,“我今天早上跟伍方说,要是他病好了,我立即就嫁给他。”
  
  苏文看着季海的侧脸,跟着笑起来,心情大好,“这边不好打车,你去路中间喊,我去大厦里面坐坐。”
  
  季海也不在意,乐颠颠地去打车了。苏文看着她的背影,转身上楼。
  
  不一会,季海坐在的士上,就看苏文拎了精致的包从大厦走出来,上车,关门,塞给季海道,“订婚礼物。”
  
  季海很快反应过来,抱紧了那包,上面Dior的字样,简洁流畅。
  
  出租车驶向三院,刚离商业大厦不久,就看见王子卿的车和出租车擦肩而过。苏文认识他那车牌,季海也认识。
  
  季海讽刺道,“找未婚夫诉苦呢。”
  
  苏文无奈,“大庭广众的,的确很驳她面子。”想了会又补充道,“不过我听得很开心。”
  
  季海哈哈大笑,道,“以后见着付笛那娘们,不用鸟她。她和动物发生过一`夜`情,没救了。”
  
  苏文、司机:“……”
  
  白天的三院很繁忙,毕竟这里是口碑较好的平民医院。病房里只有伍方妈妈一人,正在整理床头柜上的杂物,见苏文他们来了,招呼俩人坐下。
  
  “你们费心了,伍方有你们经常来陪,心情好了很多。”
  
  苏文看着对面中年妇女的满脸沧桑,只觉得心里很堵,“阿姨,你也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季海陪着伍方母亲去化疗室门口等着,苏文坐在病房里发起呆来。手机忽然响了,苏文接电话前从来不记得看号码。“喂”了半天,对面也不出声音。苏文这才拿下手机看看,哦,是杜杰打的。
  
  比沉默是吧?我绝对比你有耐心。
  
  半晌,杜杰在那边很委屈地说,“我有点想你了。”
  
  苏文没说话,翘着二郎腿,要是再来根烟就惬意了。
  
  杜杰:“我说真的,等楼盘开建了,我们去瑞典结婚。”
  
  杜杰:“苏文,你就是个倔脾气。”
  
  杜杰:“照顾好自己,我得去忙了。”
  
  嘟嘟嘟……
  
  苏文拿着电话,一直到伍方坐在轮椅上被推回来,才慢慢地收了手机。
  
  伍方看看苏文,虚弱道,“大爷您别坐着,麻烦把我抱床`上去行不?”
  
  苏文迅速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过去架起了伍方,轻轻扶他坐到床`上。
  
  伍方看着苏文无名指上的金色婚戒,勾起嘴角,对苏文身后的季海道,“我挺想给你买个戒指的。”
  
  季海摇摇手,“不不不,我给你买。”
  
  伍方、苏文:“……”
  
  苏文扶着额头长叹,“你怎么这么不矜持啊?”
  
  季海眨眨眼睛,“矜持能当饭吃?伍方,刚我去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白细胞长了,有戏!只要稳定发展下去,病情就可以控制住的。”
  
  伍方看了看自己骨节如柴的手,道,“希望快点好,我想打篮球了。”
  
  苏文摸了摸他脑袋,道,“不急,总有那一天的。”
  
  季海坐到病床`上,毫不避讳地拉起伍方的手,道,“我哥在这,我跟你说,他作证,我长这么大,从没这么迅速汹涌地喜欢过一个人。你一定得好起来,不然要是让我怀念你一辈子什么的……我靠,总之你一定得好起来!”
  
  伍方低头笑,季海难得脸红了。
  
  伍方母亲披着破旧的军大衣,擦着眼角浑浊的泪悄悄出了门。
  
  季海晃着伍方的手问,“你看我这么专情,你以后一定要送点好东西给我!”
  
  伍方:“我的处男身要不?”
  
  苏文:“……”
  
  季海:“免费的我就要啊!”
  
  伍方:“买两个茶叶蛋给我补补呗。”
  
  苏文:“……”
  
  季海:“……”
  
  三院外面,季海撑起的笑脸轰然坍塌。路过的人只看见利落短发的女孩儿抱着清秀的男生哭得撕心裂肺。季海把鼻涕眼泪全蹭苏文肩膀上,边嚎啕边道,“医生说他白细胞长不上来,活不了多久了!”
  
  苏文皱着眉,轻轻拍季海的肩膀。
  
  送走季海,苏文打车回公司。不管那些故事多么惨淡悲痛,今天的楼盘报案还是得整理好交上去。
  
  已是晚饭时分,苏文提着盒饭在办公室狼吞虎咽,边嚼东西边画户型图。吃完饭,给自己倒一杯温水,吃药,然后继续投入工作。
  
  他几乎很少想起杜杰,尽管已经20天没有见面。记得曾和王子卿在一起的那几年,他若是晚归,自己便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整理好资料的时候,苏文长叹一口气,只想睡觉。忧伤思念?别开玩笑了,有空去忧伤的话,工资就拿不到了。
  
  回家第一件事是把电视打开,为了不让这屋子太安静。洗澡后,倒一杯温水慢慢喝,电视里一条新闻猛地止了他拿水杯的动作。
  
  苏文在电视里看到了欧亚的脸。导播的声音格式化地念:质监局副局长,W市历史上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之一,欧亚同志,在今早接受了媒体的访问,并且坦诚,关于一路提携自己的前商务院主任肖正国受贿吸毒一事,自己毫不知情,但是一定会依法严办……
  
  苏文本想打电话给欧亚,又怕他已经睡下,于是改成短信:睡了吗?祝贺升官。
  
  不过一分钟,欧亚的电话就回过来了:“干嘛呢?”
  
  “在电视前看你威风呢。”
  
  欧亚沉默良久,忽然道,“我当初跪得有多像狗,现在就有多威风。”
  
  苏文喝着温水道,“听我的,别老记着仇恨,对自己不好。”
  
  “苏文,我想去看看你。”
  
  “别,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危险。”
  
  欧亚笑:“没别的,就是忽然得到了这些,我反而不知道该干嘛。”
  
  苏文想了想,道,“今天不行,我累得快垮了。你自己注意身体,脑子里也别想太多。既然坐上了那位置,就坐好自己分内的事。官场水深,你要注意些。”
  
  欧亚叹气,笑道,“你真够啰嗦,像我妈一样。我还是弄些东西吃吧,还没吃晚饭呢。每天应酬,累死人。我去超市,你说我买些啥好?我得好好补补。”
  
  苏文想了想,脱口而出道:“茶叶蛋。”
  
  ……
  
  挂了电话,苏文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刚毕业就被郑氏录取了,老总虽然凶,但对自己帮助颇多。想到郑吴雨,苏文低了眉眼,只能叹气。

枪伤

  元旦前夕,苏文意外地接到了崔静萍的电话,喊他过去吃圆子。
  
  苏文几乎脚就迈到门边了,却听到杜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道:妈,事情还没解决呢,别自作主张!
  
  苏文于是收回脚,换回拖鞋,道,“阿姨,我今天要加班,还在公司忙。”
  
  崔静萍叹气,道,“有空常回家来看看。”
  
  苏文点点头,“恩。”头一次,觉得家这个字眼一点都不刺耳。
  
  杜鹏飞在那边闹腾,苏文隐约听到他在吼:老婆!注意身体啊!那个甩了你的怪兽逆子,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说完那边传来了杜杰的惨叫:小飞,你插`我鼻孔做什么!靠,流血了……
  
  苏文挂了电话,又一通跟着打了进来。郑吴雨前两天飞去了大洋彼岸,此刻卫星正连着他那点牵挂,接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X省W市的苏文。郑吴雨那边似乎很热闹,苏文问,“你那是白天吧?在干嘛呢?”
  
  娘娘不惊不乍道,“相亲。”
  
  苏文狂笑一番后问道,“和男的女的?”
  
  “废话,我奶奶安排的,你说男的女的?”
  
  “唔,我真同情你……”
  
  “&*%¥#@”
  
  苏文一脸莫名,“怎么回事?”
  
  郑吴雨怒道:“死洋妞抢我电话!”
  
  “果然本土英语和我们的发音不同,我还以为你和柬埔寨姑娘相亲。”
  
  “*&%¥#@”
  
  “……”
  
  电话那边又换成了郑吴雨道,“好了,苏文,你在祖国吃晚饭了没?我们长话短说,这娘们练过举重,力气比我还大。”
  
  苏文又是一番狂笑,道,“老总你保重,我吃过了,别担心我。专心相亲啦,拜拜!”
  
  挂了电话,苏文想象了下郑吴雨对面的母猩猩,又疯狂构思出了自家老总被猛女压在身下……苏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准备自己做顿晚饭打发了,又接到了欧亚的电话。欧局长今非昔比,说话都带着升官的喜气,道,“苏文,出来吃饭,我请客。”
  
  苏文道,“去哪吃?”
  
  “国际大饭店,我在这摆了局呢,你一个人冷清,过来热闹热闹么。”
  
  苏文想了想,“我不去了,不喜欢那些场合。”
  
  欧亚安静了一会道,“那我去你家陪你吧。杜杰肯定不在,对吧?”
  
  苏文长叹,欧亚这种人,别想有事情瞒得过他,更何况他质监局副局长,杜杰和容波那档子,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马上跨年呢,不陪着应酬,没关系吗?”
  
  欧亚在另一头笑道,“陪他们跨年,我担心明年会一整年都倒霉。还是和你在一块自在。”
  
  苏文想了想,道,“那行,你过来吧,我正好做饭。路上小心些啊。”
  
  欧亚挂了电话,飞一般地离开了国际饭店。刚买的本田越野呼啦一声,冲上了路……
  
  苏文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苏明生。苏文拿着手机很从容道,“爸,吃晚饭了吗?”
  
  苏明生有些不习惯儿子忽变成熟的语气,有些结巴道,“正……正打算开饭呢。”
  
  “恩,没什么,我就打电话问问。最近身体好吗?”
  
  “好……好……的”
  
  “那……我挂了,爸,新年快乐。”苏文对着电话笑道。
  
  苏明生忽然喊,“等等,苏文,你吃饭了没?”
  
  “没呢,正在做饭。”
  
  “哦,”苏明生沉默一会,道,“和那个叫杜杰的,好好过日子。你……你一直都很懂事老实,这么大的人,别被人欺负。”
  
  苏文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恩,放心吧,杜杰对我很好。”
  
  做菜的时候,苏文忽然觉得胸腔里热热的,锅里的西芹变得有些模糊了。
  
  炒了两个菜,欧亚到了,苏文正拿拖鞋给他换,手机又不知疲倦地响了起来。这次是季海,听声音那边很安静,苏文打断姑娘喋喋不休的唠叨,问,“你在哪呢?”
  
  “唔,在医院,伍方在拉屎,我抽空给你个电话。”
  
  苏文笑,“恋爱中的姑娘啊,请你文明一些……他身体怎么样了?”
  
  季海道,“还是那样,奇怪,哥,才一个月,我就觉得我离不开他了!”
  
  苏文正想说什么,季海又叫起来:“啊!哥哥他屎拉完了,我去扶他!下次再说拜拜!”
  
  苏文对着电话发愣,欧亚窜到厨房去,把下巴搁在苏文肩上问,“还有什么菜?快些啦我饿死了,好香!”
  
  苏文用手肘顶他,欧亚条件反射地跳了开去,道,“我对你有阴影啊,你可别对我动手,我刚刚又没碰你。”
  
  苏文嗤笑,“胆小鬼。”
  
  欧亚扁扁嘴,道,“今晚我要睡你这。”
  
  苏文斩钉截铁,“不行。”
  
  “喂,不要这么没良心吧,我刚喝了酒赶过来的,算是醉驾。待会酒劲上来了,你忍心让我回去啊?”欧亚可聪明了,苏文这人,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基本上柔声哄两句就能答应。
  
  果不其然,苏文端着炖蛋上桌,狠狠道,“你睡沙发!”
  
  “不是吧!那么大一张床你一个人睡得下?”
  
  “睡不下也不要与狼共舞!”苏文把筷子递过去,给俩人盛饭。
  
  欧亚悲叹,“我保证不碰你!再说了,我又打不过你,你怕什么嘛。”
  
  苏文端着饭碗站在桌旁,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怕我会忍不住碰你。”
  
  欧亚被炖蛋呛到,咳嗽了老半天才抬起头,两眼放光问道,“你说真的?草民跪求你来碰我啊,就怕你不肯……”
  
  苏文一把将抹布甩在欧亚脑袋上。
  
  饱饱地吃了一顿饭,欧亚提议:“下楼走走吧?”
  
  苏文皱脸,“不是吧,这么冷的天走什么啊……”
  
  欧亚死皮赖脸地粘上去,缠着苏文的手臂把人拖走。
  
  红豆楼下是大片的园子,香泡桂花卸掉的牡丹,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汇成了一片淡淡的白,透着清爽的香。苏文再次把自己裹成了个棉娃娃。欧亚边走边上下打量他,道,“够阔绰的呀,这身行头,杜杰给买的吧?可都是名牌。”
  
  苏文笑笑,不答话。
  
  欧亚凑近苏文,想拉他裹在棉手套里的手,苏文敏捷地避开了。欧亚叹气,“我现在有本事了。杜杰可以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苏文止了脚步,无视周围零零落落散步的人,朗声道,“欧亚,我是男人。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你和杜杰的区别就在于,他从来不会以这些来衡量我们的感情。”
  
  欧亚站直,“对不起,我习惯了。你知道的,原本我的一切,都在围绕权利打转。”顿了顿,又道,“你是例外。”
  
  苏文继续往前走,越过一地的雪白,不回头地对身后的欧亚道,“梅花香自苦寒来。”
  
  欧亚快步跟上,和苏文并肩走着,“马上要到新年了,给明年的自己定个目标?”
  
  苏文看着天空想了想,道,“希望明年我会发财,然后可以和杜杰结婚。”
  
  欧亚扁着嘴道,“你怎么这么残忍,我刚跟你表白,你就说要和别人结婚。”
  
  苏文眨眨眼睛,无辜道,“是你让我定目标的……”
  
  俩人且聊且走,夜已深凉,园子里再没散步的人。苏文在欧亚身边,有种异样的放松。不用如在郑吴雨面前兢兢业业,不用如在杜杰面前满心欢喜,不用如在王子卿面前强颜欢笑。
  
  欧亚正捏着苏文的耳朵道,“我看着怎么这么像馄饨呢?”
  
  苏文转脸,笑容在一瞬间凝固。
  
  苏文是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抱住欧亚躲开的,却还是什么东西擦着后背飞过,拉出一道滚热的伤痕。
  
  俩人原先的正前方的一棵树被什么打中,“噗”地一声,桂花散落。
  
  欧亚吓坏了,躺在地上许久,才觉出满地的冰凉,和身上的重量。他推了推苏文,声音抖得不像话,“你怎么样?没事吗?回我一声,回我一声啊!”
  
  欧亚抖抖索索地拿裤带子里的手机。苏文很缓慢很缓慢地抬了下手,哼哼道,“你别乱动啊,我快痛死了。”
  
  欧亚大松一口气,小心地掏出电话打120,打完了120打110,打完了110打给自己秘书,最后丢了手机在一旁,试探地摸向苏文的后背。
  
  苏文倒抽一口气,欧亚摸了满手鲜血。
  
  “苏文,能动么?”
  
  苏文虚弱地哼哼,“据我保守估计,没伤到骨头,应该刮掉了几块肉,疼。”
  
  欧亚再次大松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放松,就怕一个不小心,俩人被人当靶子给扫射了。奇怪的是,开枪人只发了一炮,就没再出现。
  
  救护车很快来了,警察跟着欧亚到了医院。苏文估计的没错,没伤到骨头,不过后背一整片的皮肉被刮掉,疼得很是磨人。欧亚在走廊里跟两个小警察描述当时的状况,自家助理战战兢兢跟在一旁,也做着记录。
  
  “看子弹的方向,应该是往苏文的腿上射去的。不过当时我正走到他身旁,所以苏文推开了我。”
  
  欧亚脸色很不好,简直可以用阴沉来形容。
  
  不一会,刑警大队长,警察局长也跟着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记者。
  
  苏文苍白着脸被推出来,整个人还趴在床上,脸白得跟油漆一样。立即有几名记者上前拍照。
  
  欧亚一声怒吼:“都TM滚!”
  
  记者被吼得耳膜发震,都退到后面去不敢动了。欧亚冷冷瞟他们一眼,“还不滚?”全体记者立即集体的向后转向前进。
  
  苏文趴在床上,嘴巴也没有一丝血色,气若游丝道,“你收敛收敛。”
  
  欧亚点点头,安排妥了病房和护士。才换上一脸官腔,领着警察局长和刑警队长去某清出来的医生办公室详谈了。
  
  苏文趴在病床上,废了好大的力才拿到自己的手机,略微挣扎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拨出那个号码。
  
  响了许久,那边才接通,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苏文还没讲话,那边就道,“不好意思,容少爷刚刚受伤,杜总现在正在陪他,让我任何人的来电都不要告诉他。”
  
  苏文皱皱眉,手脚有些发凉。想了想,才问道,“容先生受伤?”
  
  许慈道,“是的,荣少爷旧伤未好,就遇到人袭击,伤口恶化了。”
  
  “哦,行,别告诉杜杰我找过他。”
  
  挂了电话,苏文忍着背部火辣辣的疼痛,给小助理发信息。
  
  欧亚进门,就皱眉道,“你干嘛呢,虽然天冷,不至于伤口发炎,但你不准乱动。”
  
  苏文本想点头,但一牵扯到背部的伤口,又是龇牙咧嘴。欧亚叹气,上前抽走他的手机道,“要发什么,我帮你。”
  
  “让她明天把几个竞争项目的资料拿来,这事儿不能拖。”
  
  欧亚没动。
  
  “怎么了?快发啊。”苏文催促道。
  
  欧亚把手机重重放桌子上,“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枪是对你开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不躲开,你腿就废了?你知不知道……你TM打算为了杜杰的这个工程,把命扔了是不是!!杜杰人呢?他要是个男人,他今晚就应该过来!!”
  
  苏文闷头没讲话,欧亚气呼呼地扔了手机,坐在单人病房的沙发里。

呵呵呵呵


  汇雅七楼,杜杰刚回了自己的固定房间,就看大马脸色发青地立着,一副垂头领罪的样子。
  
  杜杰还没开口,大马“噗通”一下就跪下来了。“杜总,这回是我疏忽,苏先生给赵建国的人伤着了,现在在红豆那的私人医院躺着。不过没伤着要害,动手的人也被我们第一时间搞定了。杜总,全是我的错,跟手底下那帮兄弟无关。”
  
  杜杰脚步一下停住,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大马,气压一瞬间就低了下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苏文要是少一根毫毛,都要还到小C身上?”
  
  大马跪在地上,看起来镇定,双手却暗自握紧,微微颤抖。“是我的疏忽。别牵累到小C,您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大马想起很多年前,杜杰在纽约被袭的时候,杜博彦在自己脸上划下的这道伤——那时他也是这般求老主人,才免过那些发生在小C身上不可预知的磨难。
  
  杜杰一把扫了桌上的东西,目光阴沉。“你给我滚,滚出去后多派一倍人手到苏文那,把我这边的也调过去。再出事,我要把小C活埋了。”
  
  大马走后,杜杰靠着桌子站了许久,才平复呼吸。
  
  没有人知道,听到大马哥说苏文受伤的一瞬间,他心跳都快停了。
  
  电话响了许久,杜杰才回过神来接,语气阴沉,“什么事?”
  
  许慈忐忑道,“杜总,苏先生受伤的事,您知道吧?”
  
  杜杰点了根烟,尽量平静道,“刚知道,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慈在那边很沉静地说,“赵东海同时伤了您身边的两人,您看不出他用意么?”
  
  “恩?”杜杰刚受了国际大惊吓,脑子还不灵光。
  
  许慈叹气道,“旁观者清,您若是昨晚赶去苏先生那,恐怕他现在已经在赵东海手里,被当做要挟筹码了。如果我估计没错,郑总在美国那边应该也出了点问题。赵东海是老狐狸,这些人中苏先生是最好下手的,显然他也希望您赶到红豆去。”
  
  杜杰沉默。许慈又道,“苏先生那边,您还是疏远些。容少爷这种家世,都能被伤到,更何况一个手无寸铁的郑氏助理。”
  
  杜杰一手用力按着心口,声音却平静无波道,“这两天忙糊涂了。苏文那里身边有人么?”
  
  “欧局长在。”
  
  “那就好……”
  
  杜杰挂了电话,怔怔地站着,手机却又响了。打开看,竟是苏文的信息:杜杰,不要做生意了,我们一起去苏州吧?我想去周庄。
  
  杜杰闭了闭眼睛,把手机收回西装口袋。
  
  红豆私人医院里,苏文趴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手机。我就软弱这么一次,我就任性这么一次。他对自己说。
  
  可是手机再也没震动过。
  
  元月七号,郑吴雨黑着一张脸下了飞机,直奔红豆。
  
  苏文正趴在沙发上念叨,“这个户型太烂,房子常年晒不到太阳,厕所正对大门,要闹鬼的。”
  
  欧亚跻拉着拖鞋开的门,顶着一头的稻草。看到郑吴雨,愣了一下,便熟门熟路地找拖鞋给他换——住了一个星期了,能不熟么?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苏文□着上半身,背上结疤的伤口跟长江流过的中国地图似的。
  
  苏文扔了一张工程图在一旁,不回头地问,“外卖来了吗?欧亚奴才,你还不端来给我吃?”
  
  欧亚满脸抽搐道,“草民禀告苏大助理,是你们老总来了。”
  
  “啊?”苏文一听就想动,谁知牵扯到结疤的伤口,疼得一阵哀嚎。
  
  郑吴雨走上前按住他肩膀道,“别动,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苏文眼泪汪汪,“老总,我这两天虽然没上班,可都有在工作的,你别扣我工资。”
  
  郑吴雨满腔的柔情顿时化作暴力因子想打人。
  
  欧亚黑着眼圈去给郑吴雨泡了杯咖啡,他是平民出生,不会享受,所以买的咖啡是三合一的。郑吴雨也不计较,边喝边道,“这两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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