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将他打的整个颅脑都在晃颤,但避开了太阳x_u_e等关键位置,赵扬一面扑倒在地一面杀猪似的嚎叫。
“闭嘴,这才刚开始呢。”昀阆骑到他身上,抬手又是一拳。
这一拳直接把赵扬的鼻血给打了出来,他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j-i,歇斯底里的嚎道:“瞎子!废物!快来拿下这个小畜生啊!”
家丁们早先都傻了眼,这会儿被骂了才回过神来,四面八方的要扑上来拿人,昀阆一面将赵扬脸摁的贴地,一面侧首道:“我声明一下,这是私人恩怨,谁掺和打谁,不开玩笑。”
他说的心平气和,就像在说“我跟赵世子在比掰个手腕”,但莫名的叫人敬畏信服,那几个家丁不约而同的往角落里退了一步,陷入了犹豫。
见这群人识相,昀阆冷眼转回来,瞅着目瞪口呆的赵扬,再不跟他废话,拳头如雨点,又快又狠,把赵扬揍得是鼻青脸肿,但就是没法昏过去,神志十分清醒,犹自口吃不清的破口大骂:“沈溪这死断袖!娘娘腔!伪君子!自己搞不定蔡公相就他妈找你这小畜生来寻我的晦气!啊!我的娘啊——”
他骂一句昀阆的脸色就黑一分,下手更重,终于赵扬扛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号道:“别打了!我不招你了还不行吗!”
“你搞没搞清楚啊?”昀阆手下一停,居然揉了揉眉心,含了一脑门官司的说:“我跟你算的不是这笔账。”
他的口气活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赵扬哭丧着一张猪头脸道:“你什么意思?”
昀阆目光一凝,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他低声道:“除了我,谁都不能骂岚沉水。”
赵扬茫然而凄惨的呼道:“谁是岚沉水啊?我他妈不认识什么岚沉水啊!”
“哎说了你也不懂。”昀阆翻目道,忽的身后传来动静,他头也不回,拎着赵扬的领子旋身而起,足下挑起一旁长凳,“砰”的巨响,长凳将那几个举着棍木奉的家丁撞开数尺。
又有家丁前赴后继的冲上来,东一榔头西一木奉,昀阆拖着死猪一样的赵扬闪避,爽朗的嘲笑道:“他们这是嫌你死得不够快啊!”说话缝隙间,他反手拍上八仙桌,结实的梨花木桌面四分五裂,他五指微屈,推掌,无形的气劲催动木板,如令箭s_h_è 出,将赵扬活靶子似的钉在墙壁上。
赵扬的惨叫声几乎把屋顶给掀了,昀阆空出两手,掏了掏耳朵皱眉道:“叫个鬼,伤着你了吗就叫?”赵扬愣了愣低头瞧,果然钉的都是自己的衣服,立刻瘪嘴不叫了。
那厢昀阆耐心告罄,说打就打,他身形一闪,仿佛是漫步淌入恶仆群中,所过之处倒下一片,皆是四仰八叉,不省人事,赵扬忽然觉得昀阆揍他还是费了些心思的。
斗得正酣,大门出其不意的被人朝里踹开,一扛着扫帚的白发老头中气十足的吼道:“吵吵吵,隔条街就听你们吵,一天到晚就吵,有钱了不起啊!邻舍都不要休息的啊!”
赵扬眼前一亮,有种“拉人下水”的隐秘的欢喜,原本还想叫唤两声此时竟硬生生憋住不叫了,就想看这替人强出头的耿直老头挨揍,果不其然那道黑色的影子袭到老头的面前,如一阵旋风将那老头裹起,重重的摁到墙上。
扫帚在这过程中飞出去,跌在院子里,稻Cao毛七零八落,老头双脚悬空的抵在墙上,惊得面如土色,嘴唇颤抖。
昀阆的拳头和他的鼻尖近在咫尺。
赵扬嘴巴肿的叫不出声,在心里狂吼:揍啊,怎么不揍了!
昀阆轩了一下眉宇,五指舒展开来,改拍了拍那老头敦实的脸颊,无可奈何道:“大爷,不关你的事咱别来凑热闹行不行?”
老头像是灵魂归位,浑然不觉自己双脚悬空,蚕眉倒立的吼道:“你这后生怎么说话!懂不懂尊重老人!”
昀阆白眼一翻,竟也不生气,提着那老头信步至门外一丢道:“年纪不大,精神倒好。”
老头:“??????”
昀阆不给他争论的机会,笑眯眯道:“耐心点,等半柱香,就半柱香,保证完事。”
“当真?”大爷半信半疑。
“我朝——”昀阆音尾急转道:“我对着朝云神君发誓,他们若再吵就让朝云神君永远长不高。”
老头居然被这“恶毒”的誓言说服了,扛着那秃毛扫帚走人,昀阆拍拍手辙回来道:“来吧,我们继续。”
赵扬面露惊恐之色。
忽的,脚下地面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用东西敲打地板,昀阆微微蹙眉,低首,足下地面猝然塌陷,他“咚”的掉了下去。
烟尘四起,地板下面居然是空的,昀阆咳了两声,发现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面朝下,四肢平摊,血迹斑驳,像是新死未久。
他正欲弯腰查看,忽闻身后传来利刃割风之声,遂旋身抬腕,那来势汹汹的长剑“当”一声被弹开。
昀阆无知无觉的垂下手臂,仿佛他才更加坚硬的那一个,腕周有一圈淡淡的灵光护体,他拂袖负手,施施然抬头。
面前那人一划剑刃斜斜指地,充满了戒备道:“听说你是我二弟的男宠?”
看来这地板隔音效果委实不好,昀阆笑的人畜无害:“你就是我那摊上事的大舅子?”语毕,他朝地上努了努嘴,嘲讽之意尽显。
沈征浑身一怔,隐隐有怒气翻涌:“商子罗之死与我无关!我是被人引到此处的!”他似乎怕昀阆不信,转身指道:“那边有通往城郊树林的密道!”
“你去城郊树林做什么?”昀阆道。
“自然是有公务在身。”沈征道。
“公务?”
沈征面上隐隐约约闪过尴尬心虚之色,咳了一声道:“陪王上狩猎。”
昀阆轻笑,却不再挖苦他,抬头道:“还得问问上面的那个。”说完,他跳起来两手攀住断檐,一勾一翻就回到了地面上,正巧看见赵扬在吃力的掰那c-h-a在墙体内的梨花木碎片,这厮倒有点能耐,还真给他掰下好几块,半边身体都能动弹了。
赵扬一见到昀阆吓得两股战战,喝道:“你别过来!”
昀阆嘲道:“人都敢杀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孙子呢?”
赵扬恼羞成怒道:“我没杀商子罗!”顿了顿他又改口道:“我是自卫!自卫!”
此时,沈征也爬上来了地面,他不顾一身尘土,提剑指着赵扬道:“嫁祸本将军也能算是自卫吗?”
赵扬“撕拉”一声将半边衣服割破了,这才完全挣脱了桎梏,手舞足蹈的回敬道:“你那天在街上到底给商子罗下了什么咒?”
沈征道:“你在胡说什么?”
赵扬道:“他发了失心疯跑到我岳海楼的宴席上胡言乱语,可不是被你吓的吗?”
沈征浓眉绞绕,怒声道:“你放屁!”
“你跟商子罗结梁子整个宛霜城都知道!你不心虚为何不露面宴席,偏让你的倒霉弟弟顶包!”赵扬吼得撕心裂肺,显然是对那天岳海楼宴席的某些事产生了不可磨灭的y-in影,又是恐惧又是恼怒:“你就是个只会y-in人的王八蛋!”
“孬种!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沈征怒不可遏。
眼看这两个人要擦枪走火,一直旁观的昀阆似乎来了些兴趣,c-h-a嘴道:“二位先别人身攻击了。我挺好奇那天在岳海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二章
赵扬面色一白,眼球里的血丝密如蛛网,惊恐之色毕现,他狠狠的瞪着沈征道:“商子罗送了我三句话。”
“一祝赵兄财源广进,金玉满堂。”
“二祝赵兄平步青云,仕途宏畅。”
“三祝赵兄首身分离,血溅当场!”
那尖锐叫声犹在耳畔一般,赵扬浑身打了个哆嗦,却听昀阆嘻嘻笑道:“就这样?一不小心说了句心里话就被你干掉啦,那这位仁兄死的当真冤枉。”
“不是!他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要冲上来掐我脖子,而且.......而且......”赵扬的瞳孔渐渐的缩成一个小点,伸出手指着他们二人身后:“还长着这样的一个头——”
方才爬上来的沈、昀二人都一致背对着那个坑洞,丝毫没有怀疑是否会有东西跟着他们一起爬出来,闻言昀阆与沈征皆是一震,顺着赵扬指的方向回首。
不知何时,那死透了的商子罗已经站在了坑边,他缓缓的舒展肢体,将凌乱的头发朝两边甩开,露出一张凸向前方,鼻梁凹陷的怪脸——像一只长喙的乌鸦。
“商子罗”猛地张开了嘴,“嘎嘎”而鸣,好似一个喉咙沙哑的成年人在怪笑,霎时间狂风吸入,他窄小的眼睛里眼珠上翻,那张似人非人似鸟非鸟的脸扭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要吃人了!”沈征横剑吼道。
赵扬吓得连连后退,抱着长柱哀嚎,“商子罗”的嘴越张越大,像是吞象的蛇,整个屋子里的东西乱飞乱撞,颠倒凌乱,电光石火间,昀阆朝后退了一步,并指划过地面。
指尖为刃,居然在地上割出一道灵光璀璨的“楚河汉界”,将商子罗和一干晕着的家丁们隔在界外,顿时界外恢复了风平浪静,与动荡的界内宛如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