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跟你没关系。”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彻底把叶儒文推远了,如同一阵风送走了湖面停泊着一片叶子,是真正再无关联的意思。
叶儒文心中弥漫着悲伤、悔恨与愧疚,他想起曾经许晗在他面前也会露出毫无戒备的笑,如今再也没见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过一个笑容。
叶儒文怅然若失。
渐渐地,拍摄逐渐有了起色,最高兴的莫过于关晋。
北方的天气,十一月的时候天气骤冷,下了第一场雪,关晋索x_ing把剧本中的几个场景都改在了雪地里。
许晗在片场等戏的时候,突然身边的罗心涂对着手机发出了一声不小的惊呼,吓了许晗一跳。
罗心涂兴高采烈的模样让许晗很好奇:“干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朋友帮我在r.ì本买到了限量版手办,是我最喜欢的动漫人物的。”
许晗只见她每天都沉浸在二次元的世界,从来没有表现过对某个明星感兴趣的样子。
“你没有喜欢过什么明星?”
“喜欢啊,长得帅都喜欢。”罗心涂脱口而出。
“我是说,特别喜欢的那种,能让你像喜欢动漫人物一样喜欢的。”
罗心涂想了想:“现在没有。其实我以前追过星,不过没长久过,要不是我自己三分钟热度,要不就是现实挺让人失望的。我呢,现在觉得真情实感喜欢真人,还不如喜欢纸片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你根本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在背后是什么样的,何况在荧幕上的人,万一突然爆出一个□□,发现那么多年心血就是全都喂了狗了,多难受。但纸片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从不让我失望。”
罗心涂嘻嘻笑了笑。
“不过,”过了一会,罗心涂又把手机亮给许晗看,“你看,这么多年我倒是有一个喜欢的女神。”
许晗看着她手机屏幕上的图片一愣。
“许薇争,我从小看她的电影长大的,只有她,是我从小到大永远不变的女神,虽然她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我想象中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像她这样的,这张照片是《血蔷薇》里面的,那部电影把她的美拍得淋漓尽致,我一直没舍得删。”
照片里的女人,身姿曼妙,穿着华丽庄重的红色长裙,妆容异常j.īng_致整洁,明显是一位贵妇人。然而她的眉目含愁,眼睛里含着清泪,明明伤心欲绝,却不肯让眼泪落下,微微仰着下巴,心有不甘,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颇为决绝。
姿态又孤傲又倔强。
“……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觉得好看吧?我可以发给你。”
“不用了。”
“客气什么,美是要共享的。”罗心涂三下五除二就把照片发了过去。
许晗看着手机上刚传过来的照片:“你说你是看着她的电影长大的?”
“难道你不是么?我以为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看过许薇争的电影。她太美了,她就是人们口中的绝代佳人,你懂吧?几十年前,她风光无限,红遍大江南北,她的每一部电影都被人称道,简直没人能够跟她比肩。以前有人说过,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最好的时代,可惜,最好的时代结束得太快了。这么多年来,还有比她更轰动的人么?只怕再也不会有了。她去世也该有十年了吧,只怕再过十年也不会有像她这样的女星了。”
“美人薄命,最可惜了。”罗心涂遗憾地叹息。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穷途
因为前期磨蹭的时间太多,剧组还要赶去另一个拍摄地点,为了赶上进度,后面的拍摄变得非常赶,而许晗的戏份要在这里完全结束了。
最后那几天,剧组常常拍到凌晨两三点,又因为冷,体力消耗更大,剧组里的每个人都筋疲力尽,强撑着挣扎在雪地里。
十一月底的一个晚上,最后一场戏终于结束了。
剧组每个人心中的弦都终于松了下来,简直都能直接躺在雪地上睡觉了。
许晗被折腾得不轻,一天两夜都没睡觉了,现在冻得直哆嗦,脚步虚浮,像个游魂似的,罗心涂迎上了他,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暖手宝,低声告诉他:“大 boss来了。”
许晗感受到暖意,恢复了点j.īng_神,把剩下的事情都j_iao给了罗心涂,直接跑去找邵明雍。
许晗带着一身寒气爬上了车,毫无顾忌地扑进了邵明雍的怀里,他感觉到后者顺势抱住了自己,心里感到温暖和踏实了,便合上了眼睛,人事不知了。
这是很漫长的一场觉。许晗觉得梦里光怪陆离,所有东西都缠成一团,可他什么都看不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晗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剧组,也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上次邵明雍带他来过的房间。
所以这应该是邵明雍的家了。
许晗掀了被子下床,发现这里温暖如ch.un,他只穿了一件睡衣,格外轻松,比起前一晚上他裹着厚厚的棉袄冻得瑟瑟发抖,现在真是惬意极了。
但他不知道邵明雍在哪里。
许晗上次没来得及打量邵明雍的家,转了一圈,只有一个感受:有钱真好。
许晗找了几个房间,没发现邵明雍的踪迹。
最后他在一个影音室里找到了他,邵明雍竟然在看电影,然而看到熟悉的电影画面之后,许晗在门口顿住了。
邵明雍早发现有人打开了门,回过头去,眼睛里漾出浅浅的笑意,朝他伸出了手:“醒了?过来。”
许晗还是慢吞吞地走到了邵明雍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靠进了他的怀里,一副懒散的模样。
许晗看着屏幕,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看这个做什么?”
邵明雍抱住了他,微微低头,嘴唇贴着他的额头说话:“这个时候你才十八岁。”
许晗笑了笑:“其实拍这个电影的时候,我还不满十八岁,拍完的时候,才真正过生r.ì。任如寄,就是这个电影的导演,说正好,是给我的成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