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万万没想到,廉君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得太多了,而且廉君知道就算了,居然还硬是憋了快一年,在他早已经把这事抛到脑后之后,在所有人面前把这事捅了出来,给九鹰拉足了仇恨!
y-in险!狡诈!卑鄙!无耻!心机深沉!
左阳心里拿到廉君短处的得意被冲淡了,面皮抖了抖,硬是挤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看着廉君,同样不答反问:“我只是好奇问了个问题而已,你反应却这么大,莫名其妙往我头上扣锅,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新收的那个小属下很特殊?”
“他当然特殊,我的每一位属下都很特殊。”廉君放下手里的资料,表情仍然不动,说道,“左阳,你言语刺探的水平在我看来还是太嫩了。天马是被我清掉的这件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但你现在还敢来惹我,在我看来,你简直是没有脑子。不怕我把你其他‘爪牙’全部公之于众的话,你可以继续s_ao扰我,我不介意让大家多知道点九鹰内部的信息。别忘了,撬人这种事,你会做,我也会做。”
左阳的表情终于变了,却仍硬撑着没认天马还有“爪牙”的事,说道:“廉君,你颠倒黑白的手艺还是这么炉火纯青。”
“我是不是在颠倒黑白,大家心里自有评判。”廉君又拿起了资料,一副不愿意再和他多说的样子,“左阳,当黑道土皇帝这种梦少做,大家都不是傻子。”
黑道土皇帝?
章卓源侧头朝着左阳看去,说道:“左阳,会议结束后,我们可能需要单独谈谈。”
左阳脸臭得仿佛吃了屎,终于不再维持他的假笑,闭嘴不再说话。
鲁珊看到左阳吃瘪,直接笑了起来,手指慢悠悠转着一支笔,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没断n_ai的孩子做着黑道土皇帝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廉君,我突然觉得你不是那么讨厌了。”
“如果不被你讨厌的代价是必须矮你一头,做你口中的‘孩子’的话,那么不必了,请继续讨厌我。”廉君冷淡回答,坚持保持着和鲁珊的交恶表象不动摇。
鲁珊表情一僵,十分不满地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丢掉笔,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不再说话了。
一场第一梯队顶尖组织首领的勾心斗角就这么结束了,会议室里恢复了安静,但室内的气氛却与之前有了很大不同。
大家之前有意无意针对廉君的排斥,在廉君挑破九鹰和天马的联系之后,陆续转到了左阳身上。
廉君虽然因为和官方联系紧密这件事而十分招人恨,但廉君却不会培养“爪牙”去害其他组织,危险x_ing小得多。左阳就不同了,野心大,人也无所顾忌,现在更是爆出了偷偷扶持其他组织,在道上搅混水这种事,简直是个行走的危险源。
一边是想做黑道土皇帝的人,一边是从来不会无故打压其他组织的低调强者,哪一方更值得忌惮,大家不用想就有了选择。
一场会议开到晚饭前才散,出来时各大组织首领的表情都不好看,其中左阳的脸色格外差一些,人也很倒霉,会议一结束就被章卓源和刘振军一起“请”走了。
时进照常挤开卦一,抢了扶廉君轮椅的工作,关心问道:“我看到那个左阳找你说话了,他为难你了?”
“不算为难,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没脑子而已。”廉君简单回答,待时进推他进了下一层船舱,四周的人变少之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他手里确实握着东西,敢这么当面挑衅我,连自己可能有把柄握在我手里这件事都不顾忌,他手里不可能没有筹码。”
时进皱眉:“所以龙世果然在他手里?”
“不止,人应该就在他的船上。”廉君回答,猜测道,“左阳今天被我压了一头,之后肯定会忍不住来找我,或早或晚,我们等他上门就是。”
时进闻言看一眼廉君依然停在900没动的进度条,点头应了一声。
廉君的预料不错,左阳在当天稍晚一些的时候,果然派人来找了廉君,邀请廉君到九鹰的船上一叙,并留下了一个写着“龙”字的卡片。
廉君当着左阳属下的面把纸条丢进了垃圾桶,回道:“转告左阳,我廉君没他那么蠢。”说完就让卦一把左阳的属下扫地出门了。
时进看一眼垃圾桶里的卡片,有点在意。
廉君以为他是不明白自己赶人的原因,细心解释:“我们不能按照左阳的节奏走,放心,他会再来的。”
时进却摇摇头,拐过去拉起廉君的手看了看,皱眉,突然绕过去扶住轮椅,推着他去了洗手间,拿起香皂拼命给他洗手。
廉君何等聪明,立刻反应了过来,问道:“卡片有古怪?”
“不太确定,但你以后最好别乱摸左阳送来的东西,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沾着什么。”时进回答,注意力却一直在廉君那摸过卡片后突然涨了几点的进度条上,反复把廉君的手搓洗了好几遍,直等看到进度条降下去了才关掉水龙头,帮廉君擦了擦手。
廉君由着他动作,之后唤来卦二,让卦二把卡片密封收起来,送回船上让龙叔看看。
卦二听得脸一黑,骂了两句左阳不是玩意,找来密封袋和镊子,小心把卡片收了起来,顺便把垃圾桶也整个带出去毁尸灭迹了。
卦一得知这件事后也是脸一黑,十分懊恼:“是我疏忽了,看到那卡片是被那属下赤手拿着的,就没仔细检查。”
“不怪你。”廉君捏了捏手指,感受了一下刚刚被时进握着手搓洗的亲密感,说道,“谁能想到左阳会没脑子成这样,在官方的船上对我下手,他也太不把官方放在眼里了。而且那卡片也不一定真的有问题,一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但话虽然是这么说,廉君却还是吩咐所有近距离接触过卡片的人全去好好洗了下手脸,时进也不例外。
躲在卫生间里洗手的时候,时进在脑内戳了戳小死,问道:“你能帮我定位一下龙世的位置吗?最好能确认一下龙世是不是在九鹰的船上。”
小死有些为难,回道:“定位需要有与被定位人联系十分紧密的物品充当媒介,不然不好c.ao作。其他人不是你和宝贝,我没法直接定位的。”
时进闻言皱眉,想了想之后说道:“媒介的事情我会想办法,那你能先帮我扫描一下九鹰船只内部的情况吗?比如人员分布之类的。”
“这个可以。”小死语气高昂起来,为自己能帮上忙而觉得高兴,“我今晚就可以开始扫描,九鹰船只比较大,我抓紧的话,你明早就能拿到详细的结果。”
时进心里一喜,用力夸了小死几句,然后盘算起了从别处弄与龙世有关物件的事。
一番思索之后,时进先把视线锁定在了卦二身上。
他拿着大富翁游戏棋,装作要和卦二消遣娱乐一下的样子,溜去卦二房间,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把话题扯到了龙世身上。
卦二正满脸嫌弃地扒拉着大富翁的筹码,闻言看他一眼,直接回道:“不是我们当年没去抓龙世,而是他太狡猾,背叛君少后直接把自己留在‘灭’的痕迹烧了个一干二净,人也迅速消失了。当初大家都在忙着救君少,兵荒马乱的,就让他跑掉了。这些年大家其实一直没放弃过对龙世的寻找,但一直没有线索,龙世太知道‘灭’的找人法子了,躲起我们来驾轻就熟。”
时进不死心问道:“就真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没有,他连龙叔小心收起来的收养证明都找出来烧了,真正是白眼狼到了极点。这次他被九鹰捉到,其实我还挺谢谢九鹰的,这叛徒早该被人道毁灭了。”卦二说着,最后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倾身把大富翁的筹码推了回去,嫌弃摆手,“玩什么游戏,好好睡觉去,时间也不早了。”
时进反驳了卦二时间不早的说法,手却顺势把大富翁收了起来,起身准备走。
卦二却又唤住了他,嘱咐道:“别去问龙叔这件事,龙叔看着不好惹,其实最是心软,龙世的背叛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每提一次他都会难过很久。你放心,龙世会被捉回来的,君少的身体也会好起来,你别担心。”
时进停步,回头看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奉木奉糖来,随手往他的方向一丢,开门走了。
时进走出卦二房间后,发现廉君居然呆在自己的房间门外,愣了愣,忙快步走过去,问道:“君少,你怎么还没休息,找我有事吗?”
廉君扫一眼他手里的大富翁和不远处卦二的房门,回道:“没什么事,去找卦二了?”
时进回道:“对,想去找他玩玩游戏,但他要早睡,我就出来了。”
廉君询问:“怎么没直接来找我?”
“呃……”时进傻了一下,转动脑筋找了找理由,说道,“我怕打扰你休息,一局大富翁得好久。”
廉君深深看他一眼,主动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大富翁游戏棋,放到自己腿上,边滑动轮椅边说道:“我身体没那么不中用,稍微晚睡一会没关系,来吧,我陪你玩一局。”
时进看一眼自己空掉的手,又看一眼廉君不容拒绝的背影,发现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个坑,认命地随着廉君回了房间。
本来准备随便应付一下的时进,在游戏开始后,发现今晚的大富翁奇怪地玩起来特别慢,一点都不刺激,十分催眠,不等一局结束,他就哈欠连天地想往桌子上趴了。
“困了?”廉君放下属于自己的筹码,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