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待如何?”刘老板心里埋怨他人没用,殊不知自己已是两股战战。
刀锋入肉一分,刘老板一声痛呼。疼痛激起了他的恼怒,刘老板朝着他那些手下大吼,“一群废物!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把他拨走!”
毕竟还指望着他发工钱,手下们闻言一咬牙,带着视死如归的劲头大喊着冲过去,却在还没近到殷傲遗身时便被一股无形之力重重的弹飞了出去,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目光重新转向刘老板,殷傲遗漠然道:“杀你而已。”
刀背的银光在瞳孔里闪过,刘老板惊恐的瞪大眼,腿抖的跟筛糠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哪还有方才明里悠然暗里嚣张的模样。
看了这番情态,尤清洄哪还能不明白,见殷傲遗欲要开杀戒,不禁喊道:“敖群,莫要伤人性命!”
殷傲遗微微一顿,剑锋一转,下一刻,便听到刘老板一声突破天际的凄惨叫声,他一只手掌已是被切了下来。
刘老板疼的满地打滚,口水鼻涕眼泪尿液全部失去禁锢,姿态丑陋无比。
殷傲遗冷冷的看着他,薄唇轻启,“滚。”
明明是不算大声的一个字,听在刘老板耳里却像是不得违抗的圣旨,他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看着刘老板狼狈逃窜的背影,尤清洄松了口气,他倒是没想到殷傲遗会这么简单的便放了人,虽然他让他不要随便夺人性命,毕竟那个刘老板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他把殷傲遗打成那个样子却是不争的事实,怎么样也该折磨一番再让他走吧……
正想着,回神时却见殷傲遗已是转身归来,周身无可忽视的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虽有着可笑伤口却依然不失冷峻的面庞,尤清洄知道,让他不愿面对的那个真正的殷傲遗又回来了。
虽然不知他怎么就忽然就变正常了,难道是因为被打了一下头?
转眼他已站在他面前,眼神是与方才的肃杀截然相反的温柔,尤清洄不禁转过眼。
下一刻,殷傲遗做出了让他始料未及的举动,一下子便猛烈的紧紧的抱住了他,出口的声音暗哑却熟悉还带着浓烈的思念和缠绵的爱意,“清洄…”
尤清洄呆了一下,刚想伸手推开他,却在触碰到他肩后时,摸到了一手粘稠。
卸了力的双手缓缓的垂到身边,尤清洄没有出声打扰殷傲遗回归后述说怀念与不舍的方式。
本来是这样的,但渐渐就不对了,殷傲遗那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逮着空子要往他衣服里面钻。
尤清洄一把把他推开,捂着被入侵的部位,怒瞪着殷傲遗,“你干什么!”
殷傲遗似乎被推的没站稳,身体晃了几下,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尤清洄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然而这一次殷傲遗确实没在玩花样,只见他晃了几下后,不但没稳住,反而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尤清洄急忙跑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怎奈殷傲遗太沉,将他带着一同砸了下去。好在没什么高度,不太疼。
再看殷傲遗,皱着眉闭着眼,已是晕了过去,只是即使昏迷,看起来也极为不舒服的样子。
长夜漫漫,荒野寂寂,不远处倒着几具尸体,唯一有活气的人还晕了过去。
尤清洄没法,只得使出蛮劲将殷傲遗拖远了些,再四处收集些树枝,在他们旁边燃起了篝火。
幸而现在是夏末,深夜虽有些凉意,但不算冷。
尤清洄偎在殷傲遗身边,看着跳动的火光,听着他绵长的呼吸,渐渐睡了过去。
清晨在晨露与鸟鸣声中醒来,朝阳也纷纷洒洒的抛出了它的光辉。
白天打败了黑夜在心间留下的阴翳,尤清洄伸了个懒腰,殷傲遗还没醒。白日里能将他那满脸的伤看的更为清晰,实在有些凄惨。
尤清洄便想找一处水源,至少让他清理一番。哪知他刚一有动作,便觉腰间抓上一只手,身上一沉,人已是被压在了殷傲遗身下。
那人也不知何时醒的,恢复清醒的眸子带着他特有的深邃,像只会摄人魂魄的妖,尤清洄转开眼。
殷傲遗轻轻提起嘴角,头微倾,鼻尖蹭过尤清洄软软的脸颊,嗓音低沉,“要去哪?”
尤清洄瞪了他一眼,“你让开。”
殷傲遗不应,反而更用力的收紧双手,更是得寸进尺的在尤清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面对尤清洄的怒视,也只是勾着唇笑得愈发温柔。
尤清洄静了静,忽然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抚上殷傲遗的脸,可惜他眼中的惊喜还来不及显露,脸已是被拍向一边。
短暂的反应时间后,殷傲遗转回头,摸着脸眨了眨眼,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我好想你。”
“……”尤清洄有些不确定了,这人真是殷傲遗吗?
看着殷傲遗伸过来还想要索抱的手,尤清洄却趁他松懈的当口猛的站了起来,没让他得逞,不去看他眼里的失落,正儿八经道:“你认识这里吗?”
殷傲遗摇头。
“不管了吧,先去找找哪里有水。”看了眼气息落寞的殷傲遗,“把你脸弄干净。”
殷傲遗重新展露笑颜。
水源很好找,没走多久,他们便找到了一处小溪,隔着小溪了望对岸,尤清洄发现岸那边的风景他挺熟悉,他去过,也就是说他们能回去了。
当然眼下的第一要务还是让殷傲遗整理干净自己,但尤清洄一转眼,却见殷傲遗也正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殷傲遗伸出修长的手指戳戳自己的脸,理所当然却又好似带着点撒娇的口吻道:“看不见。”
尤清洄无奈,拉着殷傲遗一同蹲到岸边,伸手在他里衣里摸索。
能得到尤清洄的“爱抚”,殷傲遗一时也有些愣神,可惜还没等他的惊异变为享受,尤清洄已是从他怀里掏出一块手帕。
原来在殷傲遗还是敖小群时,由于过于顽劣,经常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尤清洄便在他身上备上一张手帕,以便随时随地给他擦脸,这下便正好派上了用场。
事关黑历史,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殷傲遗也没详问。
趁着手帕还干净,自然要处理最为严重的伤势,尤清洄让殷傲遗转过身,将手帕沾湿,轻轻的擦拭黏在后脑勺头发上的血迹。
殷傲遗这一处的伤,尤清洄在昨夜已是探查过,血止的很快,兼之脉象平稳,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便想待到天亮了再行观察,现在看来,确实没什么大碍,会晕过去,大概也是机体的防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