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退一步,道了个歉,那姑娘起身拍拍自己,她疑惑了一瞬,但很快说了声无碍,匆匆忙忙跟晏瑕告了个别,又匆匆忙忙离开这里,晏瑕见她如此着急,若不是天上的飞鸟,他还以为是一场幻境。
晏瑕看向那女子来的那边,那边十分安静,看不出有什么奇怪,晏瑕摇了摇头,觉得天色有些黑了,他刚要离去,就听到乐音涤荡,琵琶声抑扬顿挫,婉转动听,古箫声轻灵飘逸,清柔如水,箜篌声灵动活泼,委婉连绵,这些乐音在一艘船上传出,晏瑕看向那船,那船船体十分巨大,约能装百人,它从湖的一边来到湖中,就停到了一处,湖水清脆,此时星光璀璨,在湖中倒映,那船就像在天上行进一样,船上灯火通明,窗纸上尽是镂空的雕花,在晏瑕的方向看那船前行,那雕花上栩栩如生的物件像是活了一样。
晏瑕曾听闻洛水之滨一到夜里热闹非凡,看样子众多武林人的来到并没有影响它的繁华,这船也是这里一景,有人道“清风不语夜色暖,双岚舟阁为君开。” 就是形容这样的景象。
晏瑕听闻这船名叫星云舶,众多女子在上揽客,而这上面的客人尽是洛水之滨的权贵富人,晏瑕对这种地方并没有兴趣,只是觉得这船主人别出心裁,倒成了洛水之滨的一处名景。
他刚要离去,发现前面有一扁舟来至,借着星月与灯火,来到了自己面前,那扁舟上有一人,并没有划桨,只是站在扁舟之前,那人风采出众,明明只是一身青衫,却穿出佳公子的风度,他离晏瑕越来越近,晏瑕看出了他的容貌,很是温和儒雅,与世无争,晏瑕原本该离开的,不知为何,心越跳越快,竟移不开脚步。
那人轻轻一跃,从小舟离开,轻功高超,踏叶寻花,不留踪迹,就这么施施然落在晏瑕面前,晏瑕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公子,那人声音温和,配着身后悠扬的乐音,十分诱人:“不知公子是否一人,可否与小生一聚。”
晏瑕不自觉的笑了,道:“沈喻,你从哪里借来的身体,倒真是蛮搭的。”
翩翩公子笑的良善,听到这话却一脸否认,口中疑惑道:“谁是沈喻,难道是公子的心上人。”
晏瑕实在是忍不住了,并没有在意这话,忍着笑道:“你之前让我来这,原来是给我这样的惊喜。”
沈喻没否认这话,终于承认道:“怎么样,这个惊喜,我之前在招摇宗就准备的,那些日子我不是一直很忙么,就是为了找这个适合我用的身体。”
晏瑕看着他这副身体,道:“这身体和你有五分像,你的气质又补足了剩下五分,真是很合适,不过这身体是谁,他发生了什么?”
沈喻给了解释:“这身体名叫叶惊寒,是刺史叶梁的儿子,他父亲刚升官至此,他也就跟着来了,他身体弱,来到这里水土不服,按着生死簿应该是在前两日离世,我之前绸缪了一番,于是就借了这身,之前踏月帮我看着这身体,今日到了洛水之滨,我就来找你了。”
晏瑕笑逐颜开,连声音都带着愉悦:“这是我这些日子最大的惊喜。”
沈喻认真的看着他,眼睛似有柔情:“这样也不错。”
他们从这里呆了一会,沈喻问他:“我这个刺史之子c-h-a了进来,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晏瑕看着沈喻,沈喻此刻盯那星云舶,他眼中被那灯火映成橙色,有着一片暖意,晏瑕看着他说:“我之前听闻有人鼓动要再开一次武林大会,我想着参加一次,虽然不想得这盟主之位,但如今的我,感觉打不过郗真,我想着练一练我这个身体。”
沈喻回他:“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太和剑法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能融合百家之长还不至于走火入魔,你又擅长学习,想一想容碧的功法,融入到太和剑法里面,就够了,不过你若是要用人磨剑,武林大会上的人对你来说也十分有用,不过我怀疑这武林大会怕是不仅仅是擂台上比武。”
晏瑕回道:“我从来没想过只在擂台上比武,那些人注定会在背后做些动作。”
沈喻从星云舶上收回目光,道:“已经出了事。”
晏瑕皱眉,道:“发生了什么?”
沈喻道:“你应该明白如今武林这样是皇帝所为,此刻武林人汇聚洛水之滨,朝堂又在这么巧的时间提拔了我这个身体的父亲来这里,就是要看着这里,别出了什么太过的事,因此这里一般有案子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来负责,我是他儿子,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件事老盟主也知道,他私下派人查探,想要先找到这件事的凶手,你还记得苍黄门么?”
晏瑕答道:“是当年灼流害的第一人那个门派么。”
沈喻回道:“没错,那人叫洛诚,当年是苍黄门掌门的大弟子,极有天赋,几乎是继承掌门的苗子,结果之后走火入魔,屠杀众人,被他师傅斩于青冥崖,当年他师傅斩后太过伤心就闭关许久,过了三年才出关,在众人的劝说下又收了一个徒弟,名叫林舟,自从失去第一个弟子,他对这个小弟子可以说是十分尽心了,他这个小弟子也十分长脸,在江湖上闯荡的也小有名气,后来钟离煦失踪,武林众人汇集于此,他师傅和他都来了,没想到过了一月,也就是前些日子,他死了,被人毒杀,面容十分安详。”
“他师傅知道了此事,开始去找盟主讨个说法,如今盟主其实在此事上焦头烂额,叶静寒的父亲身为刺史,也是一定要找到凶手的。”
“如今灼流之事又已经知道了真相,恐怕日后苍黄门更不会放过浮屠,所以啊,武林大会真不一定能那么顺利,毕竟钟离煦还在背后布局呢,不过你看上钟离煦哪里了,想当他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