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到了那蛊,你如今如此昏沉也是因为它,而我说的,可是真相?”
钟离煦终于没了困倦,他压下倦意,面容含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的这么多,是你自己猜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晏瑕道:“有人找到了林宗深,我从他那里知道的。”
钟离煦歪了一下头,道:“没想到竟然从他那出了错,当时我原本没想让他走的,后来他去了边境,我的人告诉我他厌倦林家公子的身份了,饱受诟病的身份,无人交心的林府,丧心病狂却无力反抗的父亲,这些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所以他父亲一走,他也离开了,他自幼习武,自己去了边境,觉得那里才是他的归宿,我觉得有趣,反正他也无大错,就放了他,晏瑕,你说,人是不是不该有善心。”
晏瑕听后,道:“此事说到最后你在其中也没做什么,只是把最后的战利品拿走了而已,凶手已经伏诛,这件事的真相就这样埋没吧,否则若是众人知道往生蛊的存在,只会牵扯更大的乱子。”
钟离煦好奇:“你知道往生蛊是做什么的?”
晏瑕回道:“与其名一样,将临死之人救回,重获新生。”
“所以此物不能流传,否则又是一段腥风血雨。”
钟离煦这时跟他道:“你倒是看的清楚,那你不想要么?”
晏瑕回道:“你也不会放弃它,所以,我不和你作对,何况我也不需要它,而且我能和清平宫作对,是因为我如今能挡住清平宫的暗杀,当然,它也没来暗杀我,我听闻清平宫已经成为你的东西,该谢谢你,没有那么多繁杂打扰我,若我要和朝天阙作对,那我恐怕没有如今的肆意了。”
钟离煦这时道:“面对诱惑而不改其心,我想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计划,但就算告诉你,你也无法改变,除非打入骨子里,重新塑骨。”
“武林多少事,尽付暗夜之中,我当盟主这几年,维护武林我还自认还算尽职,可惜人心都是贪妄,纵然我有心护着武林,却也力有不逮,我所做之事也不过是让旧事浮出水面,集中于洛水之滨,其实这样想想,就算我什么也不做,武林人自己都耗了不少,你说,你能做什么呢,况且这也不算我的过错,这原本就是他们的恩怨,只是拖延了几年,让有些人多活了几年。”
晏瑕听他说完,道:“可原本不会这么乱,你将这事推向了深渊。”
钟离煦哈哈大笑,质问晏瑕:“你确定,我自认在盟主之位从未对不起大部分人。”
晏瑕道:“那小部分人呢?”
钟离煦认真的看着他:“你若是管过百人,或者十人,就知道你不可能兼顾所有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哪怕再乖顺的人,也会在想不到的地方让结果完全不一样。”
晏瑕冷笑:“细微的地方你见不到,广阔的地方你还驾驭不了,你可以再把无能说的天花乱坠一点。”
钟离煦认真看着晏瑕:“没想到你的话如此鞭辟入里,我原本想着迷惑你呢,结果你果然看的很清,云绡的确选了一个优秀的人。”
“只是我确实只能这样无能,你也说了,皇帝的孩子长大了,我若是不无能一点,想必你做交易的就不是我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想以你的医术为什么只能看出我受内伤未好,为什么我要学些旁门左道,为什么我明明身为王爷却成了暗主,其实我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晏瑕听后没有丝毫惊讶,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其实他也想过这些可能,只是他未见过那至高之人,无法确定,如今钟离煦透露一些,晏瑕便将所有有关这方面的猜测捋了一遍。
钟离煦看着晏瑕,他知道像晏瑕这样的人,给他一个苗头,他就能在脑中燃成一片大火,对于如今的钟离煦而言,这样或许正好。
晏瑕此刻决定不再想这些事,他看着钟离煦,道:“你身体还有多长时间能用好往生蛊,恢复正常?”
钟离煦看着桌前的杯子,口中喃喃:“约有半月。”
第59章 五十九起
晏瑕出了钟离煦的门,外面天气依旧那么昏沉,知了的鸣叫都没那么明显,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晏瑕发现乌云已经极为厚重,只差一点风云,就要将积攒了半晚的雨下出来,晏瑕刚要出门发现程府的小厮忙来忙去,他之前听闻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但与他无关,他告诉旁的丫鬟一声就离开了,离开时,他见云绡在后花园痴痴的望着花,只留给他一抹瘦弱的背影。
云绡感觉到晏瑕在看她,她转身看了一眼晏瑕,晏瑕发现她眼角似有红意,他猜想她应当是刚哭过,云绡行了一礼,声音中明显压着哭意:“公子是要出去。”
晏瑕问她:“你没事吧。”
云绡答了段奇怪的话:“从今日起,我就没事了。”
晏瑕感觉到云绡今日的奇怪,但他不知为何,云绡这时道:“公子你有时间么,能陪我走一会么?”
“我是第一次来洛水之滨,还未见过这里的风光。”
晏瑕不知今日云绡为何如此奇怪,他道:“可以。”
他们一起出了门,他们走了一会,云绡道:“总觉得来了洛水之滨就和公子见面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