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钟离煦一人桀骜,脸上挂着凉薄的笑意,苍黄门门主和玲珑塔塔主口中已经吐出了鲜血,两人皆是脸色苍白,他们眼里都透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而清平宫宫主依旧挟持着程穆,程穆看到了这一切,他眼里并没有其他人的震惊,似乎明白了什么,那眼睛似乎无悲无喜,只漏出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感情。
钟离煦看着擂台之下,他看清后脸上的冷意更甚,不源于其他,而是他所带来之人,都已经倒在擂台之下,而那些武林新秀,大部分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却都站在他面前,而晏瑕毫发无伤,似乎没有一丝凡尘沾染上他,他脸上似乎什么也没有,有似乎带着浓浓的挑衅。
钟离煦想起刚才自天上撒下的药粉,他记得晏瑕擅长医术,钟离煦知道,想必擂台之下的结果,晏瑕想必做了不少。
钟离煦原本该是愤怒的,可他可能是气的太过,嘴角竟泛起了笑意,可惜这笑意让人看不出温和,只能感觉到更甚的冷意。
钟离煦说出了话,这话语像是在寒冬的湖水浸了一遍,泛着透骨的凄寒,他道:“看样子了我低估了你们,原本以为这些人够了呢,晏瑕啊晏瑕,没想到你竟然是这里面最大的意外。”
晏瑕此刻并无畏惧,钟离煦刚才的胜利并未震慑住晏瑕,此刻的冷意更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反而将他骨子里那种叛逆勾带了出来,他感觉今日面前的钟离煦简直就是为了他的武学而出现的,他想要和他比武,那种心情,越来越强烈。
他身形一闪,弹指之间,就站在了钟离煦面前,晏瑕狠狠压住自己的激动,他低声道:“这现成的武场,我同你来这一场比试,想必很是不错。”
钟离煦眼里透着讶异,他声音竟然没有之前的冰凉似雪,但这雪也依旧没化,只是风吹过,刮走了一层罢了:“原以为你是的聪明人,没想到居然是个武痴,也罢,反正这些所谓的掌门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看看你的能力如何吧,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同我比试,只有两个结果,赢,或是死。”
晏瑕举起赤霄,道:“我自然明白。”话毕两人同时身动,见招差招,不一会便比试了几十招,苍黄门门主和玲珑塔塔主往后退了一退,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打斗。
而擂台之下的其他人,原本该一起上去围剿,没想到这两人都太过迅猛,大部分人只能呆愣的看着,而能上去的诸如天煌掌门一类的,他们一是见钟离煦三下两下击退了三大掌门,自己不知上去会怎样,二是刚才晏瑕表现明显太过完美,迅速的压制住了钟离煦的邪术,敏捷的解决掉了大部分邪派之人,晏瑕的行动要比
他们竟将这全部的信任交给了晏瑕。
两人的身形越来越快,几乎化为残影,看他们的众人眼花缭乱,到了最后,只有那些资历高的掌门才看的清楚,其余人连他们在哪都已经看不见了。
韩钰萧在底下看着,他看着上面刀光剑影,原本最初他能看清,可越到后面,竟看的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竟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此刻心里一片冰凉。
他原本该是这场武林大会的最佳候选人,他武功不缺,家世不缺,手段不缺,原本该是他的,毕竟郗真不在,世间上像郗真那样的鬼才毕竟是少数。
可晏瑕出来了,他一出来就在武林上有了声名,斗清平宫,救盟主,抗燕兰锦,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他闻名,韩钰萧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晏瑕,他看起来有些偏瘦,可韩钰萧知道,他衣服下的身体绝对没有外表这般欺骗众人,他该是极有爆发力的,和韩钰萧身旁喝酒的人一比,立见高下。
韩钰萧想完后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日后确实要多加苦练了,怎么能被后辈超了自己后,自己却还是这般颓废呢。
顾易襄站在韩钰萧旁边,他不知道韩钰萧心中所想,若是他知道晏瑕刺激的他大师兄决定好好练武,那他绝对会赠予晏瑕最厚重的礼物,因为顾易襄再也不用天天惆怅去哪个烟花之地找他的大师兄了。
殷绫站在擂台之下,她此刻目光有些呆滞,她其实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她想起和晏瑕初遇时她一鞭子甩了上去,可看到晏瑕今日的表现,若不是晏瑕脾气好,她手中的鞭子怕是要直接断在程府的后门了。
她能感觉到晏瑕很厉害,可她却没想到,一个不足弱冠年龄的少年,竟然可以强悍到这个地步,她痴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猛然觉得,她宛若井底之蛙,看不见天的高度,地的广度。
她双手止不住的用力,握紧了鞭子,可那力气太大,鞭子上的纹路,清晰的印在她的掌心之上。
晏瑕和钟离煦转瞬之间见招拆招的数百招,在这百招之内,两人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晏瑕强于沈喻百年的见识,钟离煦优于数人聚积的内力,这两人百招之下,不分胜负。
不知是谁先有退意,当赤霄和秋水两剑划过,剑鸣的清越敲醒对方,他们都明白,若没人能在这比试中再有感悟,那么胜负就太难分辨了。
他们同时收回了剑,两人同一时间退了过去。
晏瑕知道再这样下去,三天三夜估计也打不完,钟离煦此刻面容上沾染了红意,似乎是刚才的比试太过激动,让他开启了兴奋的闸门,他笑起来并无之前的冷意,而是真心实意的笑,他声音清朗,道:“原本我以为有些人已经是万里挑一,可原来我见识短了些。”
晏瑕脸色倒没有那般好看,他似乎想到什么,想说什么,却似乎没把这话说出口,仿佛是硬生生换了个话题,转的有些生硬道:“你如今只剩一人,难道你还觉得你有翻盘的可能,纵然你我之间没有胜负,你以为你一人还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