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翰此刻面上没有那种畏缩的表情,他表情舒展,看起来不那么让人轻视,他话语中倒没有愤怒,只是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多谢留名之恩。”
景源真听了郗真的话,纵然他有疑问,但此刻也不好说出来,景源真松开了虞翰,虞翰起身,看了眼手下,话语压抑异常:“走吧。”那些刚醒的士兵已经摇起来起其他昏倒的人,他们拿着自己的东西蹒跚着离开了,似乎没了再回来的志气。
苍黄门门主出现郗真面前,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流矢划开,看起来有些破烂,是他刚才护着门人时候划开的,但身上没有受伤,看起来还有些精神气。
苍黄门门主道:“你就这么放走了他。”
郗真解释道:“他是朝廷中人,你真要全部剿灭么,剿灭之后一个叛国罪想必就够各位好受的吧,而且他手下的士兵选的是洛水之滨参军的,若是真死亡无数,先不说他们的家人会不会闹起来,洛水之滨水路如此发达,武林人剿杀朝廷军队的谣言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到时候在场的诸位如何自处。”
苍黄门门主自然明白郗真的话,但他如今眉头紧皱,道:“可今日放过他们,来日他们真不会回来报复”
郗真听到这句话,不自觉遥望着京城的方向,其他人见他这般样子,也跟着看向那边,从最初到现在,时间已经过的极快,此刻已到申时,此时日头偏西,却无暗意,郗真收回目光,道:“今上如今身体不太好,恐怕再过几个月,新皇就要即位了,如今京城一片混乱,恐怕早已顾及不了武林事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惊,毕竟刚觉得日后恐怕武林人就要和朝廷对上,前路茫茫,如今就听到朝廷内部出了问题,无暇顾及武林人,众人只觉得庆幸。
韩钰萧看完了此事,虽然不知道郗真这段时间失踪去了哪,但恐怕与朝廷牵扯甚多,可这件事不必多说,他见苍黄门门主接着道:“没想到这次朝廷之灾竟让我们逃过一劫。”
郗真目光沉沉,眸子里似乎积攒什么莫名的含义,但却没有明说,只是透出一点,像极了:“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逃出去,若是此次朝廷不追究,日后新皇稳定之后,也不一定会放过在场诸位。”
众人听后一惊,有人着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也不能就等着他们冲我们来啊。”
郗真道:“那就需要诸位好好想想了,我不便多言。”
说罢他看向一处,那一处是他飘渺观三个弟子所在之地,那三个弟子并没有什么伤痕,但经此一战,衣服也快成破布了,见郗真望向他们,连忙走到郗真面前,郗真道:“走吧。”
那三人回道:“是,郗真师兄。”
说罢他们便要离开,郗真忽然想起一件事,道:“程穆前辈我会去救他的,你们也不必多管了。”说罢便离开了。
其余人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苍黄门掌门道:“看样子我确实该离开了,到时候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有人道:“郗真说的简单,可到底该怎么想怎么做,如今进退维谷,怎么走都是错的。”
苍黄门门主道:“钟离煦离开的时候并不久。”
说罢他就带着门人离开了,留下其余人无言。
景源真对韩钰萧道:“你觉得如何。”
韩钰萧看着这混乱的战场,只能叹息道:“还能有什么想法呢,从我们来到洛水之滨,这件事就已经开始像个笑话,如今不过是这个笑话讲完了。”
景源真道:“新皇即位,待到日后掌权后,怕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韩钰萧皱眉,道:“你知道哪位即位。”
景源真回道:“无论是哪位,都不是和善的主。 ”
韩钰萧听后皱眉,但他想起钟离煦的手段,怕是这位也称不上什么和善啊。
于是韩钰萧叹息道:“我该回去了,邪派看样子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也不需要我们了,只是日后若是郗真需要帮助,我大重山定会出手。”
其他武林人看他这么说,也纷纷应和,韩钰萧看向自己家山主,山主依旧表情冰冷,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看到的出来,并不否认韩钰萧这个决定。
大重山山主见韩钰萧看他,对他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韩钰萧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师弟师妹离开了这里。
其他人见他们走了,也就纷纷离开了,走到了最后,只剩下殷绫一人站于一处y-in影之下,她和其余人不同,她身上并没有一丝伤痕,甚至没有经历了刀光剑影的痕迹,她晨时该是怎么来的,如今亦是当时的样子。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到了武林大会之中,那里面之前所谓邪派的人已经纷纷离开,正道受伤的人和已故的人也被带走,如今这里只剩下满目疮痍。
她想着多亏照残红的弟子因为燕兰锦的离世没有来这里,要不然死去的人里面恐怕也会有照残红的人吧。
她知道她自己没有办法像那些掌门一样护着所有本门派的人,她太弱了,这些东西太过深刻的印在她心里,她想起郗真来时的样子,她想成为郗真那样的人,一剑便破千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