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既然重生了,那么我亲爱的敌人,你做好血债血还的准备了吗?
标题党版文案:
重生后报仇报仇……出JQ的文~
详细版文案:
陈文修的脑子里装着的是今天要算计哪个人,明天要吞并哪家公司
苏秦的脑子里却想的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今夜要找哪个美人一起度过漫长的夜晚。
重生后的【山寨版】苏秦,要去整垮陈文修了……他能成功吗?
莎士比亚说: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我说:文案这么多,到底应该用哪个……
引
我站在医院天台的边沿,呼啸的寒风卷着大雪向我的衣袖里灌着。低头便是川流不息的街道,隐隐能听到警笛声,而我只要往下一纵,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彻底说再见。我对着紧跟在身后的男人歇斯瓦迪地大喊,“你别过来!”
陈文修手里原本点着一支烟,他的眼睛慢慢地扫过我,不紧不慢地说着,“小九,你不会跳下去。我知道你不会。你不是对我说过,痛苦的活下去,也比幸福的死去要有骨气?”
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腿不去颤抖。这个男人机关算尽,他对我了如指掌,他算计了我所有的幸福,他的笑容是精致调配的砒霜。他知道我贪生怕死,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小九。”他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不着痕迹地向着我迈出脚步。或许是因为他学过心理学,他的声音听在耳里像是棉花糖一样无害而甜腻,除了林冬外,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我又向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不要再逼我了。”
“我从来没有逼你,小九,乖,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他微笑,“这是怎么了?又吵架又要跳楼的。你要是不想把蓝老爷子给你的股份转让给我也无所谓的,你想要的话,都是你的,小九,小九……”
我痴痴看着他的面容,他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他的声音那么动听,我的心跳随之共舞。他像我伸出手,修长的五指曾摸遍过我的全身,我最喜欢那双手停留在我的发上,轻轻抚摸着,直至我沉沉睡去。我又退了一步,单手抓上铁栏,神经质地轻笑起来,“你说你不会逼我?”
“不会。”文修的神色开始有了一丝的慌张。这天台的边沿只围起了齐腰的铁栏,经过十几年的风吹日晒,铁栏已经开始掉漆,我甚至能闻到金属独有的铁锈味。我安静地看着文修,这个我从来都看不透的男人,他的肩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冻僵,视线开始模糊,这是我每次要昏过去的前兆。
我咬下了嘴唇,“是你派人把林冬的女朋友□了。”
文修微愣,然后他侧过脸,吸了口烟,拒绝回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小九,我别的不能保证,但以后我会好好地待你。”
“是你派人把林冬的女朋友□了。”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温暖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滑下,很快被大风吹走,我居然没用地哭了出来,“你还让我给蓝老爷子的茶里下毒。”
文修沉默了一会儿,“你都知道了?”
我心里瞬间凉了下来。本来只是一个不肯定的猜测,却被落实。蓝老爷子慈祥的笑容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文修有些烦躁了起来,他把烟头踩在脚下,“小九,我虽然不爱你,可是我很喜欢你。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你了,你不和我在一起,你还能怎么办?”
我对他大吼,眼前已经一片模糊,“陈文修,我斗不过你,你那么厉害,你说叫谁死谁就死,你想谁生不如死,那他就真的欲死不能。你让我亲手害死这世上唯一关心我的人,你让我爱的人恨我入骨……你现在还没杀了我,是因为我手上还有蓝老爷子给我的股份,没有银行的密码谁都取不出。我知道……你要拿林冬他们威胁我,直到我把密码告诉你为止。”
文修像是被我的话惊住,只能在原地怔怔地看我,他苦笑,“小九,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居然这么卑鄙。我的目的只是整垮蓝家,股份什么的无所谓,你喜欢就自己留着玩。”
我用最后的力气跨过铁栏,看着他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的脸庞,忽然间觉得好笑起来,“陈文修,你不要骗我了。骗一个死人对你来说一点利益都得不到。”
他睁大双眼,猛地向我冲来,“小九!你疯了!”
“活了这么久,我只有这一刻感觉最清醒。我死了,谁也没法再利用我。谁也没法……”我对他微微一笑,眼前一片发黑。我的手再也抓不紧铁栏,楼顶呼啸的风此刻却感觉很轻柔。它们载着我向下坠去。我知道跳楼的死相很难看,可死者似乎感觉不到很大的伤痛,只要疼上零点一秒不到,便能坠入永不被打扰的睡眠。
“小九……”文修的声音撕心裂肺,在我耳边炸开,然后变得越来越小。落地时,风的阻力很大,我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陈文修,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你,血债血还。
醒来
“苏少爷醒了。”
我眯起眼。我的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身子一点知觉都没有,但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砰砰跳动着的心脏。种种迹象表明,我还活着。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从十九楼层高的天台跳下来,还能被抢救过来?
我努力地发出声音,却只是徒劳。有很多陌生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他们叽叽喳喳,说话说得很快很快,频繁的说起一个叫‘苏秦’的名字。我大脑一片混乱,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很吵很吵。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才将这场闹剧终止。
他俯视着躺在病床上的我,虽然暂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他的声音却低沉有力,“苏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到就眨眼。”
我没眨眼。因为我不是苏秦。
旁边另一人似乎有些焦急,“医生,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现在这个状况是……可能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反映比较慢吧。”那医生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这个,苏秦少爷这次能活下来实在是个医学上的奇迹。”
“辛苦你们了。”那好听的声音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想和苏少爷单独待一会儿。”
“是。”
淅淅沥沥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有人凑近我,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脸颊滑下,我渐渐能感觉到他手指在我皮肤上留下的浅浅触感。他口中的苏秦似乎是指我没错,因为这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人。我心中渐渐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设想。我死了,却附身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的名字叫苏秦。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苏秦的家属了。
从刚刚的惊鸿一瞥,我能看出他大约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相英俊成熟,他坐在床边,似乎是用刀削起了苹果,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偏过头,扯着破碎的嗓音问道,“你是谁?”
那人微愣,低下头看我。我也终于能仔细地打量起这人了。他的长相或许不是最出彩的,但一双眼睛却闪动着坚韧的光芒,是成大事的人才能拥有的。他静静地坐在病床边,却有种帝王的气势。或许说,是黑社会老大的气势。
我咽了咽口水,心想如果简单明了地告诉他,这身子里的原主人已经撒手西去,而是被我这不知从哪儿来的魂魄取代了,他会是什么反映。直接掐断我的脖子,还是把我送到精神科去?
“你失忆了?”他皱眉问我。不得不说,他皱眉的样子也很好看。
我保持沉默。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看来你是失忆了,连我都不记得。”他像是自言自语,手指摸上了我的,然后像是猛然间回过神一般,他抽回了手臂,拦在自己的胸前,“我是你爸的朋友,韩云。你以前叫我三叔。”
“……三叔。”我的大脑快速地运转起来。韩云,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我似乎以前听蓝老爷子提起过。好像和蓝宇企业有过生意上的来往。
“嗯。”他像是很满意,轻轻地应了声,然后他的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我想这时应该叫医生过来。也许脑震荡还会引起其他的后遗症。……你需要一个全方面的检查。”
我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他在离开了病房前,忽然又开口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即使是连南,你也没有印象?”
“没有。我不知道连南是谁。”我诚实地回答。
韩云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微笑道,“这样也好。”
韩云离开后,我疏离了一下情绪。麻醉药也渐渐失效,身子上传来一阵阵麻木的疼痛。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配合医生做检查之外,我大半天都只是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其实这样也很好,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考虑怎么报复文修。
复仇。
是的。我想老天让我重新活过来的唯一意义,就是复仇。
通过这两天来探看苏秦的人口中隐隐得知,苏秦的父亲虽然是个私生子,同时也是个商业奇才,所以在苏家里颇有威信。而做为一个不光彩的私生子的儿子,我没被别人指指点点,估计也就是因为苏秦父亲的铁手腕。苏家的大当家现在身体健好,他手下的孩子却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似乎为了争家业斗得很厉害,巴不得大当家早点死。
这让我不禁想起在蓝家里待过的那些日子。蓝老爷子撑着那么大的家业,却常常一个人对着残棋发呆,一坐一个下午。他的儿女都在处处算计,为了他遗嘱上的几行自语而拼命的讨好他。蓝老爷子只信任我一人。因为我长得和他死去的孙子很像,他就真的把我当亲孙子对待。可是我辜负了他的那份信任,是我亲手把他送上了死路。或许说,是陈文修通过了我的手,把蓝老爷子送上了死路。
前世的事暂且不谈。在住院的时候,最令我郁闷的便是,每每我问起这些来探望我的人,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他们都会露出尴尬的表情。
大部分人说我过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只有小部分人说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我综合分析了一下,觉得这苏秦应该是属于花花公子类型的,平日里胸无大志,而且还男女不忌,只要是美人就照单全收。……还真是不太挑食。
他是男女不忌,我却只喜欢男人,或者说,我唯一真正喜欢过的人,是个男人。
我最近几日一直在考虑究竟要从哪里下手,报复陈文修。但以现在的阶段,我想得更多的是该怎么折磨他。以前我不敢对他下手,不敢违逆他,是因为他手里掌控着林冬。我知道他的手段。他总是能用最毒辣的方式,不见一滴血,就能彻底攻溃他的敌人。他喜欢运用棋子,而我,恰好就是那倒霉的棋子之一。
可惜这身体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即使有本市最好的医生治疗,有着最昂贵的点滴打着,身体的恢复还是龟速。我也不敢和苏秦认识的人说太多话,一般只是问两三个问题,然后就佯装疲惫,倒在病床上假寐。而这些人也都精明的很,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都瞒着我。不过,他们来探望我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我,而是韩云。因为每逢韩云来探望我时,来探病的人数频频达到了最高点,把宽敞的病房都挤得满满。
又逢探望的高峰期。我瓶躺在床上,嘴角强撑起微笑,心里很是厌烦,却也不敢开口,床边上正坐着温香暖玉,她毫不羞涩地抓着我的手,一双桃花眼飞快地眨着,媚眼如丝。我被她的这双眼睛看得胸闷。陈文修那个狐狸也有这样的一双桃花眼,眉角高高地挑着,笑起来时和狐狸一样。就在我日日夜夜想着要怎么报复那双眼的主人时,却有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跑到我这儿来大送秋波。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痛苦,一直在一边保持安静的三叔忽然开口道,“小秦好像累了。今天就探到这儿吧。”
“哦。那苏少爷可要好好养病哦。你住院的日子里,人家可是很想你呢。”坐在我床边的女孩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我,她说是要离开,手却死死地抓着我,一点退意都没有。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露出一个不正经的笑容,“嗯,出院了之后我们要常联系啊。原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会忘了你这样的美人呢?真是……可惜。”
原妹妹站起身,有些怯怯地看向韩云,“韩叔叔,那我们家那桩生意……”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回去吧。”韩云三两拨千金,把原妹妹打发走了。我心里松了口气,今天难得耳边能清净一阵。我本以为韩云也会像平时一样,和我寒暄两句就离开,可没想到这次他却坐到了病床边,伸出手,抚开我前额的碎发,他炙热的眼神让我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
其实我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这个所谓的三叔究竟为什么对苏秦这么好。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可自从我醒来之后,这个男人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里探望我,他探望我的时间并不长,每次身边都有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陪伴,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沉默地看着我。像是这样单独的相处,除了我第一次醒来外,还真的很少有。
他的眼神很犀利,我只好把眼睛偏到一侧,怕他看出了这身子里的灵魂已经被我偷梁换柱。事实上,我怀疑他已经看出了我不对劲的地方。
就当我以为他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他却忽然开口问道道,“小秦。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虽然说的是一个问句,口气确实肯定而不容置疑的。
我斜过眼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嗯。”
噩梦
他将我从病床上扶起,由于我的身体还太过虚弱,或者说,太过娇气,所以很少下床走动。一开始,每逢解决生理需求时我都很尴尬,需要人搀扶着将我送到厕所门口去。后来我身子一点点恢复起来了,他们就在我的床边放置了轮椅。
我在没人探望的时间里,会坐着轮椅去楼下转转,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但是用手摇动轮椅很累,但我又不想要人陪在身旁。一天到晚的做戏是很费神的,难得不在他人的监控下自由的行动,我倒宁可累一点儿。
韩云把轮椅推到了床边,我挪动身子,想自己坐上去,却被他制止。他的口气强硬而不容拒绝,“我帮你。”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他皱眉看我,浑身散发出一种类比杀气的气势,好像我再说一个拒绝的词语,就要把我碎尸万段了。我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就是把我抱上轮椅而已,我又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为了这么点儿事和韩云闹翻了可就不好了,随意还是答应道,“……那就多谢了。”
韩云就真的把我抱上了轮椅。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好像只需一只手就能轻松把我举到半空中。我能看到他手臂上肌肉的纹路,暗中涌动的青色血管。他抱着我,将我放到轮椅上时很小心,像是在放置易碎品一样,轻拿轻放。
可很明显,他平时对于抱人这门艺术的经验并不多,我被他弄得很不舒服,半个身子悬挂在空中的感觉任谁都不会感觉很舒适的。但无论如何他的这份心意我是收到了。
我急喘了几口气,对他微笑,“谢谢三叔。”
他没应声,毫不拖拉地推着轮椅向门外走去。出了病房是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电梯。他不疾不徐地推着我,也不讲话。我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现在表情是什么样的,但一想到面无表情的韩云推着轮椅车大步前进的画面,让我莫名的发笑。
我们坐了电梯到一楼。楼下有专门为住院病人建设的花园。小径边上有着鹅卵石的点缀,喷泉里的池水已经被冻成冰。韩云推着我,几乎把整个花园都转了一圈。其实坐在轮椅上欣赏风景的感觉还挺不错,就像是在婴儿的摇篮一样,我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外面有点冷,空气中浮动着冷冽的暗香,大冬天的居然还有花开,我在半睡半醒的时候想到。韩云把他的大衣脱下来披到我的身上,他的体温烙在我的皮肤上,我这才回过了神,也不知道我们把花园绕了多少圈,真佩服韩云的耐力。我连忙开口道,“三叔,回去吧。你难道都不忙吗?以后我一个人也能下来,不用你费神。”
“你出院了有什么打算?”身后的人终于开口。
我心里一动,“出院之后……先联系一下过去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实在想不起来的话,就重新开始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顿了顿,“重新开始也未必不好。”
“三叔你这是在安慰我?”我好笑地问了一句,费了些力气扭过头去看他,却见他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唔,难道他这是在害羞?我嘴角微抽,觉得或许那只是我的错觉。
他把我送回病房时,我终于按奈不住开口,“能不能把我住院后这几个星期的报纸送过来?我想知道我住院的这些日子里,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好。”
于是下次他来探望我时,就真的带了一沓子的报纸。……报纸的种类可真是全面。什么早报、晚报、日报……它们摞在我的床头柜上,足足有半米高。我看着那厚厚的报纸堆有些头疼。韩云走了之后,我就开始仔细地翻找起来。我不相信跳楼死人那么大的事儿报纸上会一点没有报导。
可是奇了,这事儿就真的一点儿都没在报纸上出现。由于一整天都在翻找着报纸,我手臂都开始发酸,最后有些泄气地把报纸撕成一片片扔到地上。碎片像是墨色的蝴蝶在地板上随着窗口吹进来的清风飞舞,估计等下来定时打扫的清扫工要开始抱怨。但是那已经不是我所需要关心的了。
陈文修肯定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封锁住了消息。以他的能力,或许只要说句话,打通关系,就能把我的事儿给彻底镇压下来。虽然蓝老爷子在遗嘱上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传给了我,甚至还有他私人银行卡和密码也都私下里塞给了我,可在名义上,我并不是蓝家人。所以,即使我死了已经有一个月有余,这世界上知道的人也少得屈指可数。
我有些后悔,那天跳楼的地角不够繁华,根本引不起他人的注意。不知道林冬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应该还在恨我,他或许还不知道我已经死在了某栋高楼下,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死去。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所医院。我那传说中手腕很硬的父亲,在我住院的时候,却一次都没有来看我。我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过来访的人,“我爸他是不是觉得我无药可救了,就干脆让我自生自灭?”
他们听到我的问题后,脸色都会变得很难看,然后快速地解释说什么‘你父亲处理公司里的事儿太忙了,抽不开身’这类一听就能听出来是谎言的解释。我也不好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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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那天来了很多人送我上车,他们捧着各色的鲜花和沉甸甸的水果篮,然后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冲到我的怀里甜甜地叫‘哥哥’。据说这女孩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同母异父。我忽然对苏秦的母亲感兴趣起来。她和苏秦的父亲在生下我后,就离婚再嫁。
我妹妹在我怀里撒娇打滚的时候,她只是冷眼地在一边看着。我和她的眼睛在空中碰到了一起,她的嘴角勾出一抹干涩的微笑,向我怀中的小女孩招了招手,“瓣瓣,回到妈妈这儿来。”
那小女孩很听话地起身,站到她妈妈身边。苏秦的妈妈蹲下身,轻轻地用手揉动她女儿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担忧和关心。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我那时并不明白,苏秦和母亲的关系那样淡,她又何必出现在这里。后来才知道,她也不是自愿来的。我有点想象不出,苏秦成日被自己的母亲用这样警惕的眼神扫过,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从轮椅里站起身,仰头挺胸地向车里走去。周围的人都奋力地鼓起掌,说什么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我跨进漆黑的林肯车,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下车窗,对站在医院门口一大半我连名字都叫不出的送行者轻轻摆手。
韩云开车,他没有请司机,他比较喜欢自己开车。他问我,“要不要举办一个舞会庆祝一下,走个形式。”
“不要。”我有些头疼地轻哼,“三叔,我爸他为什么一直都不来看我?他对我还真狠心。”
“……你之前做得事,有些太过火了。”韩云打了个转向,他从后车镜扫了我一眼,“你坐车时有没有阴影?”
“没有。我没有那场车祸的任何记忆。”我自然也不会有,那时我或许还站在十九楼层的天台上,刚刚跨过铁栏。
“我会和你爸谈谈,但你最近不要再闹出什么事了,消停点。”韩云点起了一支烟,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把那烟掐灭。我看着窗外的景色,轻轻地应了一声,“有劳三叔。”
韩云把我开车送到了属于苏秦的公寓。才刚下车,一个身材火辣的外国女人就冲了出来,满口的‘HONEY’‘I MISS YOU SO MUCH’。韩云的脸色有些难看,嘴角轻抿了起来。我心里有苦难言,为了不露馅,只好揽过眼前这过份热情的异国女郎,‘DARLING,WHO ARE YOU?’
其实我的英文原来很差的,是蓝老爷子硬逼着我学的。当年林冬捧着一本四级的英文词汇表默背的样子,忽然滑过我的脑海。那时的日子很简单,林冬总是在我的身边,手里捧着书,像是念圣经一样虔诚地念着一个个单词,他的侧脸安定祥和。他总是能让我平静下来。
异国女郎开始说起别扭的中文,“我听他们说你今天会回来,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我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回头对韩云比划了一个‘感谢你送我回来’的手势,然后和美人一起走进公寓。
韩云似乎是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但是我再回过头时,他的车子已经消失在街头,车速快得吓人。我回过头,进门,拖鞋,美女开始主动并快速地帮我把衣服一起脱掉。我连忙抓住她的手,“小姐,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想要我们是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她轻轻地舔起我的指尖,我后背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我对这种妖艳的女人实在没有感觉,所以只好将她狠狠地推开,自己找了一个橱柜当支柱点,撑起身体。
那女孩睁大了眼睛,“JACK,我听他们说你把脑子撞坏了,不记得我了,难道是真的吗?你之前还说过很爱我。你还承诺过要给我买一克拉的钻石。”她用手比了比,眼里露出贪婪。
“亲爱的,我现在不认识你。而且我发现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可以请你将我们的关系变成陌生人吗?”我偏过头,“做为补偿,你的钻石我以后会买给你的,我们好聚好散,OK?”
“JACK,你真是个温柔的**。”丫的一听有钻石可拿,神色马上就放松了下来。她收起了刚刚的媚态,神色庄重地对我说了声再见,然后还将一把钥匙留了下来。
我目送她的离开,听着柏木门合上时发出的‘砰’声后,这才松了口气,去洗澡。
我喜欢泡澡,通常都要洗到手指尖的皮肤泛起了层层白色才过瘾。我在巨大的澡缸里泡着,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小九死了,苏秦却活了。那么我是小九还是苏秦?我看着苏秦的手掌,或者说,我的手掌,比我原本的手掌要大了一圈,更加有力。我看着它,反复地收缩着掌心,感觉陌生至极。
我不知道,除了报仇,我还有什么原因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
想到报仇我的精神又是一震,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我从浴池里爬了出来,随便地裹上一条大毛巾,开始照镜子。镜子里的苏秦因为刚刚洗完澡的缘故,脸色红润了不少,碎发上不停地有水珠滴落。
不得不承认,苏秦有当花花公子的资本,用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来形容,并不过份,甚至客观上来说,连林冬都没有苏秦长得帅气。冲着他这长相,去当牛郎这一行应该很有前途。我在镜子里做了一个鬼脸,镜子里的人也做出了相应的表情,只是感觉很怪异。
我耸了耸肩,走出了浴室。这么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居住,我在房间里发出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会引起一阵阵的回音。孤单得可怕。或许苏秦就是一个人住在这个大房子里太孤单了,才找了一个又一个的伴儿。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如果刚刚那个女人还留在这个房间里的话,并躺在这张大床上摆出各种撩人姿势的话,我一定会更加难受。
我躺在床上,闭眼,很快就睡了过去。事实证明我没心没肺,即使被陈文修利用着害了那么多人,却一样睡得高枕无忧。我在睡前昏昏沉沉地想过,陈文修这时是不是也在他那张常年飘散着玫瑰香水的床单上辗转着。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即使他不会做噩梦……我也终将成为他的噩梦。
许愿瓶
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晌午,阳光透过厚重的落地窗帘,从隙缝中穿过。我从床头摸到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接通,可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人名后,我不得不任命地接起,“你好。”
是苏辰的电话。
“我听说你失忆了。”苏秦父亲的声音低沉有力,即使是通过电话,我很清楚他是看不到电话另一头我此刻懒散的样子,却也不禁坐直了身子,恭敬地回答道,“是的。”
“希望你不是又在和我玩新的花样。”他的口气有点冷嘲热讽的意思。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保持沉默。看来这苏秦和自己父母的关系都很恶劣。不过再怎么恶劣,苏秦和他的父亲也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吧,他父亲能做到自己儿子被车撞了都不探望的地步,可见原来的苏秦让他有多失望。
“好。我希望我之前交到你手里经营的餐馆,能稍微有些起色。”他平淡地说道,“我不指望你能赚些什么,只要不继续赔钱进去了就好。还有,虽然你失忆了,但并不代表以前的事就能一笔勾销。我必须要提醒你,我们在这之前,已经划清了父子关系。如今最后的一次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以后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