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这么简单。
“那掌柜的,我来试下。”有买了宣纸的人凑上前来,lū 起袖子,打算搏一搏。
掌柜的自然没有不可,欣然赞同。
那人将手伸进去,再拿出来。
“可惜了,竟是白纸条。”旁人不由惋惜,既是为他没有那好运气,更是为不能得知那东西究竟是何物而惋惜。
有些人实在好奇的不行,便一直呆着想看下掌柜的吹得天花乱坠的礼品究竟是什么,结果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人能抽到。
众人就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还念着读书人的派头,却是忍不住开口抱怨道:“掌柜的,你这箱子里到底有没有红纸条啊?”
“纸条当然是有的,我们开门做生意,讲的是诚信。”掌柜的义正言辞地说道。
众人等得心焦气躁,有的人索x_ing走了,还有的人倒是起了x_ing子,一定要在旁边等着。
这一等。
就等到了下学时分。
来来往往买宣纸的人越来越多了,得知这件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少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空对着箱子叹气无缘分。
人一多,发牢S_āo的人也就跟着多了。
有说“箱子里压根没有红纸条的”,有说“店家根本就舍不得送东西的。”,总之,说各种话的都有。
掌柜的是陈家的老人了,见惯了风雨,这点儿小风小浪怎会放在眼里?依旧气定神闲,笑着应酬。
毕竟,红纸条是有的,礼品也是有的,他们何必为了这些话心虚?
“我,我要试试。”一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儒生怀里抱着一刀宣纸走了过来。
掌柜的认得这个人,这学生在他们文渊阁来来回回十几趟了,但些许是家境困窘,每次都是空手离开,他露出了张笑脸,“公子是要买宣纸吗?”
没等那儒生回答,旁边有认出他的人讥嘲着说道:“许兄,什么时候这么阔气了?竟然也买得起这些宣纸了,可别打肿脸充胖子。”
那被唤作许兄的顿时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
“要我说,许兄倒不如回家帮忙倒夜香去,你在学里读了好几年了,连一本《大学》都背不下,先生见了你都发愁啊。”那人笑嘻嘻地说道。
众人心里诧异,看那许兄的眼神不免就有些轻视了,读了这么多年书,连《大学》都背不下,的确是不该念下去了。
那被唤作许兄的把头低得更低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荷包里,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里是这刀宣纸的钱。”
他说完这句话,抱着宣纸扭头就要走。
掌柜的连忙拉住他,“公子,你还别抽呢?”
那人愣了下,脚步停住了,眼睛瞥向柜台上的箱子。
“掌柜的,你不用让他抽了,这人运气背得很,肯定抽不到。”有人说道。
旁人也附和道:“可不是,再者说,他也没有那个命。”
被嘲讽了一通,那人面红耳赤,若不是刚才听到那礼品价值万两,早就拔腿就走了,此时飞快地把手c-h-ā入箱子里,随便抽了张纸条出来,看也不看,把纸条在柜台上一拍,抽身就要走人。
“等等!”掌柜的看着柜台的纸条,连忙出声喊住了他,“公子,你抽到红纸条了。\"
“什么?!”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往柜台上看去。
柜台上果然放着一张红纸条。
那姓许的学生自己也愣住了,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掌柜的笑道,“你这急x_ing子,连看都不看一眼,要不是我看得早,现在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姓许的学生红了脸,走了回来,神色有些羞赧,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礼品?”
“在这儿。”掌柜的从柜台底下取出一小布包来。
“东西就在包裹里头。”
姓许的学生伸出手接了过来,他像是怕被人抢了一样,立即就塞进了怀里,快步跑走了。
这让那些眼巴巴等了许久想要看下那礼品到底是什么的读书人们都愣了,这人是属老鼠的吧?胆子比耗子胆大不了多少。
“掌,掌柜的,这,这……”有人忿忿不平,“这他跑了,我们怎么知道东西是什么啊?”
掌柜的很无奈地摊开手,“这我就没办法了,东西给了人家了,人家拿了就跑,我能说什么。”
众人泄气,有人还不死心,追问可还有没有。
掌柜的想了想,道:“我们东家说了,这些r.ì每r.ì都会送,到时候全看缘分,有缘分,东西自然就是你的。”
众人又打起j.īng_神来,问东问西,问了一大堆事情。
掌柜的都耐着x_ing子一一回答了。
等到翌r.ì。
全城的人都知道文渊阁出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事来了。
原先文渊阁还只是在读书人当中有名气,现在连那些贩夫走卒都知晓了这么一件事,买纸送东西,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呢,而且送的还是价值万两的东西,这叫人怎能不心动?
这r.ì早晨,文渊阁的门还没打开,板子还没下。
门口就乌泱乌泱地排满了要买宣纸的人,有的人是冲着礼品来,有的人纯粹则是来凑凑热闹,看乐子的,当然,要是中了,那就更好了。
掌柜的才刚开门,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他好险才把着门框站稳了身子,瓜皮小帽都被挤掉了,要不是学徒在旁边扶着,差点儿就被人给推到旁边去了。
掌柜的虽然事先早有想到,人会很多,但没想到居然多到店里头都被挤满了。
看着攒攒人头,掌柜的在心里佩服起想出这个主意的贾赦了,好在人家要下场考试,若不下场考试,这天下的生意怕是谁都做不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