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华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心里后悔自己为何要趟这一滩浑水了。
他伸出手擦了下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庆幸自己今r.ì穿着的长袍足够长,遮住了颤抖的双腿。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输了,那会怎么样?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输了,外头那些人从今以后都会瞧不起他!而且,想必还会有不少人会把错都推到他身上,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r.ì后恐怕是成为别人口里的笑话了。
“大伯,还有一局,咱们可不能让贾恩侯赢了!”蔡良急得满眼都是红血丝。
徐成松y-in沉着脸,他从牙齿里蹦出一句话来,一字字道:“放心,他赢不了!”
徐成松对家仆招了招手,附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什么。
那家仆点了下头,飞一般地跑下楼去。
蔡良急得要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徐成松到底有什么办法,但他不敢开口,徐成松不说,他就不能问。
他只好张望着府衙前,以此来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局到底是贾赦赢了,还是他们赢了?
“你可准备好了?”衍圣公看向刘子华,体贴地问道。
以他的阅历,早已看出刘子华此时心里的惧意。
刘子华艰难地露出个笑容。
但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他此时懊悔不已,自己方才为何要硬出头?
但后悔已经晚了。
刘子华眼神看向外头,就算他想此时退出比赛,这些人也绝不会容许的。
他正这样想道,眼睛不经意对上了一个冲着他比手划脚的人。
诶?
刘子华愣了,他琢磨着那人的口型,眼睛绽出一道光来。
“衍圣公、大人,学生一时内急,不知可否容我去方便下再来比试”刘子华急忙开口。
衍圣公和蔡恒安等人沉默了。
“去吧。”衍圣公摆摆手。
对贾赦的赞赏又多了几分,临危而不乱,遇事而不慌,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一衙役引着刘子华去了后院的茅厕。
刘子华寻了个由头把他岔开,在茅厕附近着急地来回踱着步,他寻了这么一个由头出来已经足够丢人了,等会儿要是还赢不过贾赦,那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兄台……”刘子华正着急间,见到方才给他使眼色的人,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
若是蔡良在这儿,必然能认出这人正是徐成松的家仆。
“诶,那刘子华怎么去了那么久?可别是偷跑了?”公堂外等着的众人有人不耐烦地说道。
有人想要替刘子华开口,可是心里也都偷偷这么想着。
其实换做是他们,跑了也不是不可能。
与其等会儿输了后,被众人指责,还不如索x_ing不要脸,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谁说他跑了?你看,他这不就出来了。”有眼尖的看到刘子华从拐角处走出来,惊讶地喊道。
刘子华听到这话,耳根一红,又羞又怒。
只觉得说这话的人真是讨厌至极。
不过,他的怒气很快就如天明时候的雾气一样散去。
刘子华此时已经不再紧张了,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眉眼间意气风发,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章桁发觉出他的异样,眉头皱起,若有所思地朝刘子华来的地方看去。
“爷?”男人低声问道。
章桁摆了摆手。
即便他们耍了花招,现在刘子华已经回来,再去查看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章桁心里替贾赦捏了一把冷汗。
这一局,他可千万得赢!
贾赦不是愣头青,他也瞧出了刘子华的异样。
试想一个去的时候满脸慌张的人回来后,一脸从容,其中要是没有古怪,贾赦就可以跟他姓了。
他心里有些紧张,但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学生已经准备好了。”刘子华道,“这一局请贾兄先出题。”
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外头的人瞧了,忍不住叫了声好!
衍圣公拧着眉头,神色微微不悦,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耍小手段。
偏偏刘子华还毫无察觉衍圣公神色的变化,双眼盯着贾赦。
贾赦莞尔,敛眉思索,片刻后道:“既然刘兄谦让,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抬起头,沉吟着说道:“阁下心高高似阁”
刘子华的脸色一黑,贾赦这上联分明是借对联骂他心高气傲。
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想要想出个下联来反驳,奈何一时情急,脑子却想不出什么好的来。
衍圣公本就不喜他使小花招,眼瞧着时间到了,便也不留情面,“一盏茶时间到了,”
“哎呀!”外头众人哀叹不止。
这对联的确难,非但要首尾一致,还要对应上上联的话题。
一时之间,要想出来也绝非易事。
“恩侯,下联到底是什么?”衍圣公期待地看向贾赦,这短短的时间,难得他有急智能想出这巧妙的上联来,衍圣公对他是越发心喜。
贾赦冲着衍圣公拱拱手,道:“老先生,这下联乃是——天官胆大大如天。乃是学生自孤本中偶然看得的。”
“好,对的好。”衍圣公赞许不已地点头道。
刘子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此时只能寄希望于贾赦回答不出来,免得等会儿输的太难看。
眼下贾赦赢了一局,平了一局,按照道理来说,本来已经算是他赢了。
只是衍圣公和贾赦不提,他们便接着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