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茶馆里来消磨时间的多半是手头宽泛的,几十文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一碗茶钱,索x_ing就招手买了一份报纸。
打开一瞧,这报纸中间赫然写着一个震人发聩的故事。
那人看的目不转睛,不到半盏茶时间已经将故事看完。
待看完后,那人气怒地拍了下桌子,“嘿,这事到底是真是假?难道真有大臣该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那举人的功名转给他人不成?”
后头不知何时围观的人纷纷问道:“兄台,这到底讲了什么,让你恼成这样,快和我们说说。”
那人也不客套,见众人都翘首以盼,索x_ing把说书先生的工作也担了,拿着报纸在茶馆中大声念出,他的语调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将个故事说的揪心不已。
众人听罢,也纷纷叫骂那大臣不是人!
“不过是一故事而已,何必当真。”掌柜的忙出来打圆场说道。
“可不一定就是故事,你们瞧这写的人是谁,是“满口胡言”,此人前次不也说了大臣诬陷解元郎清白的故事,后来咱们不也都知道,这事是真的!”有人气愤不平地说道。
“是啊,是啊,你们看今r.ì这则故事的大臣和那解元郎故事的大臣简直就是同一个人,我看,指不定真是那位。”有人朝徐府方向努了努嘴。
众人瞬间了然。
再仔细一想,甲子年——算算时间,不正是徐成松当主考官的那年吗?
所有人顿时都明白了,这个“满口胡言”所说的故事恐怕又是真事了。
随着一份份报纸的卖出,京城中风云再起。
各个大臣们拿到报纸后,有人对“满口胡言”的话深信不疑,有人则满腹狐疑,疑心这“满口胡言”这回真是胡言!徐成松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可从未传出过这样的传闻出来,这次的事说不定是有心人诬陷他清白。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都在观望,等着事情的发展。
“大伯,大伯。”蔡良手拿着报纸匆匆跑到徐成松的书房内,待看到徐成松y-in沉着脸看着报纸后,他的声音立即消失了,屏息凝气地站在一旁等着。
徐成松看着报纸,他一言不发,身上却不断地散发出叫人心惊的冷气。
第67章
“大伯, 我们可不能对这事坐视不理, 贾恩侯满口胡言, 诬陷您的清白, 要是我们不澄清,被御史往上一告,那可就百口莫辩了。”蔡良着急地说道。
他这次着急可是发自内心,他巴结徐成松这么久, 忍气吞声,为的还不是徐成松手头上的权势, 若是徐成松倒了,那他这么久的辛苦岂不是就白费了。
“安静。”徐成松淡淡开口。
蔡良委屈地闭上了嘴巴。
徐成松随手将报纸丢在一旁, 蔡良拿眼角的余光去打量他,发现他脸上竟然非但没有怒气, 反而还带着一丝笑意。
蔡良愣了。
遇上这种事, 徐成松不应该暴怒?不应该想要找贾赦麻烦吗?
怎么会笑得出来?
“大、大伯,你打算怎么办”蔡良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成松似笑非笑地看了蔡良一眼,“你觉得贾恩侯为什么会在报纸上登报说出此事?”
“那当然是为了报复大伯。”蔡良毫不犹豫地想也不想地回答。
徐成松嗤了一声, “蠢货!你不想想,他之所以登报正是因为他没有证据, 如果他有证据的话, 何必打C_ào惊蛇,只需要把证据j_iao给他老子, 到时候我自然逃不了一劫了。”
“哦!”蔡良拉长了尾音, 语气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 大伯,贾恩侯登报是做了一件蠢事,他手头上必定没有证据,所以我们可以反过来控告他污蔑朝廷命官的清白!”
蔡良说到这里,兴奋得手都发抖了。
前些r.ì贾恩侯逼着他道歉赔礼,眼下风水轮流转,贾恩侯犯到他手上,他可不会让他那么好过!
还不算蠢到家了。
徐成松冷冷瞥了他一眼,想道。
“管家,”徐成松收回心神,冷着声音对管家说道:“备轿,我要到殿前去击鼓名冤!”
蔡良愣了下,随后心里充满喜意。
大安朝□□太宗皇帝时候,便有一规矩,若是遇到奇冤,无论朝廷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可击响午门前的鸣冤鼓,届时陛下与文武百官都会替那人讨回公道。
但是若是贼喊捉贼,或者案件小,击打鸣冤鼓的后果则是重打七十大板,发配充军。
故而,鸣冤鼓设立多年,一百多年来却从未敲响过。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一声更比一声响。
御书房内,建明帝正与几位大臣商讨国事,旁边太子侍立,忽而,鼓声传来,一声声擂鼓声响彻云霄,震耳发聩。
众人都愣了愣,一刹那间没明白这鼓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建明帝皱着眉头,“何人在宫中喧哗?”
太子徒源迟疑地说道:“父皇,这声音像是从午门那里传来的。”
午门?
所有人立即想起了鸣冤鼓,随即脸色大变。
“鸣冤鼓?!”建明帝从龙椅上起身,他脸色肃然,对身旁的冯道看了一眼,“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敲响了鸣冤鼓,把他带进来。”
“是。”冯道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御书房内,众人心思各异。
有的在寻思到底是何人敲响了鸣冤鼓,有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当冯道带着徐成松进来的时候。
众人立即如遭雷劈一般,错愕地看着徐成松——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