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冤枉是吗?”建明帝神色淡淡,看不出心思。
“是!”白用恩虽然害怕,但他不傻,如果承认了他和徐成松串通好,那么非但他的四品官职会被撤掉,而且他一家老小也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满门抄斩,他如何有颜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那你怎么说?”建明帝看向陈yá-ng然。
陈yá-ng然满眼热泪,他悲愤地控诉道:“陛下,此事千真万确,乃是有一r.ì白用恩醉后,失口告诉C_ào民,C_ào民这才知道,当初C_ào民的卷子竟然被人动了手脚,成了白用恩的卷子,而白用恩也是因此,良心过意不去,才让C_ào民当他的幕僚。可笑C_ào民过去一直感激他,为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没想到却是在帮自己的仇人!”
原来如此!
众人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如果说白用恩每次上的折子都是由陈yá-ng然亲自Cào刀所写,这就难怪这么多年来,白用恩竟然没有暴露他学问的浅薄了。
不过,到底是良心过意不去,还是有意利用陈yá-ng然的才华,那可就难说了。
“你、你血口喷人!”白用恩慌了,他的眼睛里闪过慌乱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是自己泄露出来的。
徐成松的拳头握紧,蠢货!十足的蠢货!
他那事办得滴水不漏,本来万无一失,没想到却是这蠢货酒后自己把话给秃噜出来!
“我不是血口喷人!”陈yá-ng然抬起头,满眼愤怒地看向白用恩,“我有证据!”
徐成松愣了。
白用恩愣了。
徒禄也愣了。
满朝的文武百官们窃窃私语。
陈yá-ng然说他有证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用恩此时脚软的几乎站不住,若不是他强撑着,早就跪倒在地上了。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他硬着头皮意图蒙混过去,双眼盯着陈yá-ng然,威胁地说道,“陈yá-ng然,你别胡说八道,免得连累了家人。”
建明帝哪里听不出来,他冷喝一声:“住口!”
白用恩吓得一个哆嗦,闭上了嘴巴,却仍然不住地用眼神去威胁陈yá-ng然。
然而,他错了。
白用恩这样的手段只能让陈yá-ng然更加坚定决心一定要把他和徐成松扳倒,否则他的家人才会真正地受到牵连。
“陛下,C_ào民近r.ì来r.ì思夜想此事,越想心中越不甘,故而犯下个大错,于夜里寻摸进贡院中,翻找出了当年的卷子来,请陛下为C_ào民做主!”陈yá-ng然泣不成声,他自袖子中取出四份卷子。
冯道下来,取了卷子,走过颓然的白用恩时,顿了顿,瞥了他一眼。
“陛下。”冯道将卷子呈上。
建明帝只是稍稍将这四份卷子扫了一眼,便多少猜到当年徐成松使得是什么法子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好!好!好你个徐成松!”
建明帝愤怒地拍了下龙椅的扶手,“朕当年力排众议亲点你为会试主考官,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信任?”
“陛下,微臣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徐成松咬死不认,“那四份卷子乃是陈yá-ng然拿出来的,谁知道这四份卷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众人纷纷点头,徐成松这话倒是不假。
陈yá-ng然口口声声说这四份卷子乃是他从贡院中拿出,可谁知道是不是造价的?
“这事容易。”贾赦道:“历年来的卷子上头都会盖有当年主考官的印章,陛下请看,那上头是不是有徐大人的印章便可知了。”
徐成松懵了,千里长堤溃于白蚁,他当年盛宠在身,正是ch.un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也自认此事做得滴水不漏,g故而从来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谁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所忽略的印章却是拉他下台的致命证据。
建明帝只是一瞧,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冷笑。
“徐成松、白用恩,你们可还有话好说?”
现在傻瓜都听得出建明帝心中的愤怒了。
建明帝最恨的就是别人的欺骗了,当年皇后的例子还仿佛就在眼前呢,徐成松这次不但欺骗了陛下,还一直抵死不认。
他必死无疑了!
徐成松的身体晃了下,他张了张嘴巴,话到了喉咙却都说不出来。
铁证如山,他无力辩驳!
白用恩已经吓得软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徒禄心有不甘,想开口,却被宋袁青用眼神阻止了。
徒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来人啊,将徐成松和白用恩拖下去,秋后斩首,株连九族!”建明帝怒道。
四个侍卫上前来,将徐成松和白用恩拖了下去。
白用恩已经吓晕过去了。
徐成松却还强撑着,他张了张嘴巴,看着贾赦和贾代善,忽然哈哈大笑。
疯了吗?
贾赦皱着眉头想到,但当他对上徐成松那包含着仇恨几乎恨不得将他生吃活剥了的眼神时,心里立即笃定,徐成松没疯!
疯子是不会有这么狠毒又坚定的眼神的。
第71章
建明帝怒极, 却是让陈yá-ng然侥幸地逃过一劫。
四份卷子是证据,但这证据不能平白无故地出现, 陈yá-ng然自告奋勇顶上从贡院中窃取证据的证明,本该是要受杖刑的, 但是建明帝都已经离去了,那些心有不甘的御史摸不准圣意,怕这时候开口撞上枪口, 也只好装聋作哑, 当作不知道这事。
徐家倒台。
七皇子一派大受打击,徒禄从殿中走出的时候,狠狠地剜了贾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