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铎满意的勾起唇角,原文沙文之所以一口气势如破竹,无非是仗着宫殿没有任何防备,这次有了防备,他可不会这么轻松拿下鲛人王。
和切尔夫商量出一系列事宜——事实上,切尔夫的大部分话都是用眼神传递,孙铎不得不感慨切尔夫果然眼神灵动——他就回到房间里,并且让这些同住的人都不要来打扰后,孙铎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开始修炼。
他还记得楚逸说过,他能从修炼中获得一定的能量。虽然修炼一晚上修炼不出什么东西,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聊胜于无。
还是得尽快完成任务。孙铎分出一缕精神放在门口,就沉浸在修炼中。
希望一睁眼就能听到系统的声音。
有了孙铎的提醒,侍卫们的守卫更加严格,宫殿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只当做是因为上次的刺客事件,也没有人多问。
据孙铎所知,沙文即使重伤在身,也好几次从病床上爬起来要摸进宫殿,还没走到内殿就被侍卫们好声好气的请了出去。
虽然侍卫们的军衔肯定是比不上沙文,但是好歹是鲛人王的心腹,这里又是宫殿,还是有一点话语权的。
而沙文的几次贸然行事,也确实让鲛人王感受到了不适。
他原本并不相信沙文会对安吉有什么想法,只以为是孙铎太过敏感,但是沙文明明没有公事还非要进宫殿,在孙铎的引导下,鲛人王对这件事已经半信半疑。
“安吉还只是个一个孩子啊!”鲛人王坐在一旁看着趴在地上自娱自乐得开心的安吉,完全不敢置信。
“有些人是会有一些特殊爱好。”孙铎站在一旁,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不过也可能没有那么完美,毕竟鲛人王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愚蠢,实在是无法让人心生好感。
都已经这么明显的告诉他了,还不信。孙铎也有些烦躁,如果是段晨,或者是换成任何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肯定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沙文将军向来不耽于情情爱爱,一心为了鲛人国,这才年纪轻轻就成了威望最重的将军。”鲛人王叹口气,敷衍的摸了一摸上前来撒娇的安吉,“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这个上位者我给他零分。孙铎也不想再和他唧唧歪歪,直接丢出一个方法:“能力和人品没有任何关联。既然你还不相信,不如直接做个试验吧。让沙文和安吉单独相处一会儿。”
“不行!”鲛人王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断言拒绝,“要是你说的是真的,安吉岂不是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孙铎满肚子火气都无法发泄出来,要不是鲛人王是他的完成任务必不可少的一环,他早把他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这时候孙铎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算鲛人王真的知道了沙文对安吉心怀不轨,他能够狠下心肠斩Cao除根吗?
恐怕是不能。这个方法行不通了,高估了鲛人王。孙铎不想再和鲛人王说话,眯着眼睛考虑下一步棋。
如果单纯是对安吉心怀不轨,不能彻底击溃沙文,那就必须要加上一些调料了。
鲛人王仍旧在犹疑不定,他抱着小安吉耐心的哄着,却有些心不在焉,孙铎说的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的。
自己家的孩子这么可爱,万一招来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就悔不当初了。鲛人王心中思绪万千,乱成了一团乱麻。
“以后就把安吉养在宫殿里,不让他离开半步,也不让任何人闯进来。”鲛人王下定决心,要保护自己的小宝宝。
孙铎听了,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神殿那边似乎确实是被震慑到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祭司也不再抛头露面,而是放话说要专心侍奉天神,就连沙文来了,也拒不接待。
或许可以加把火?孙铎勾着唇角轻轻笑了。
另一边,沙文受的伤实在是不轻,过了好几天也没什么好转。就算是这样力不从心的情况下,他仍旧无法忘怀安吉那双漂亮的眼睛,和他美丽的容颜。
就像是着魔了一样,他的身躯如此纤细瘦弱,他的脸如此精致小巧,他赤裸的双脚也精美如同最漂亮的贝壳。
在这几天里,沙文无数次回想那次见面,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
在脑海里重复了无数次,直到他几乎能够数清安吉的睫毛,而每一次的回忆,无疑都是加重了他的思念。
但是,令人感到厌恶的是,鲛人王拒绝了他进入宫殿的请求,将他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宫殿,如果不出意外,恐怕他是再也不能看到那个传说中天使一样的安吉了。
沙文不甘心。
“将军,宫殿侍卫还在追查刺客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要扔个替罪羊出去?”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的沙文,都不知道属下是什么时候踏入这个房间的。
“怎么就跟闻到血的鲨鱼一样穷追不舍。”沙文若无其事的说道,没让属下发现自己的走神,“不用了,让他们追吧,追不到他们肯定会受惩罚。”
一脸的幸灾乐祸,沙文满心期待那个弄伤自己的侍卫受到严惩,最好赐死。
“那个刺客怎么处理?”属下又问。
沙文想了一想,撑起身子:“走吧,扶我去看看他。”
属下原本还想劝说一下,但是沙文的眼神令他浑身一噤,默默低下头听凭吩咐。
沙文的房子很大,忠心耿耿的属下胆战心惊的扶着沙文,慢腾腾的走到房子叫角落不显眼的小房间。
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关押罪人的小房间,鲛人们犯事的很少,沙文对于自己的手下更是格外包庇,即使他们犯了什么事,他也能让他们无事,是以这也是这个小房间第一次使用。
由于从来没用过,里面甚至有了霉渍,地上、墙上都铺满了灰尘,以及很少一些海藻,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别说沙文,就连那个属下乍一进来,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看守的人看到有人进来下意识起身,看到是沙文,松弛下来:“沙文将军。”
“带路。”沙文尽可能的屏住呼吸,避免闻到这种难闻的气味。
看守人沉默转身,带着沙文和属下向里面走去,开了两道门,经过两处守卫,沙文这才看到了刺杀当天就被捕抓到的刺客。
“沙文将军!”刺客一看到沙文,激动的抬起头。刺客身上依旧穿着完整的衣物,看起来没有收到丝毫的折磨,甚至被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前几天我受伤了,一直在养伤。”沙文坐在由守卫带过来的凳子上,捂着口鼻闷声闷气的开始说话,“今天稍微好一点了,我来看看你。你也算是我的心腹,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刺杀鲛人王?”
刺客被沙文追问,整个人蔫了下去 ,就像是被带到防护罩内的濒死的鱼:“沙文将军,我一直跟着你,多年来也算是出生入死,我对你一片忠心。”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将你送到鲛人王那。”沙文接了一句。
不过是一句话,立刻让刺客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在这的都是沙文的心腹之人,他也能够无所畏惧的说出自己的谋划:“将军,我们辛辛苦苦在海底打猎,每次打猎的食物还必须足够城里所有人的生存,可是却没人考虑过我们的生死。”
“就算是将军你,你的威名也是在海底厮杀而得来的,可是宫殿里的那些人呢?他们甚至可能不知道鲨鱼和鲸鱼的区别!只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他们能够安然无忧的住在宫殿里,享受我们用生命换来的食物。”
“将军,我是替你不值啊,这个鲛人王又软弱又愚蠢,他根本不配当一个王者!只要将军你,有资格统领我们鲛人一族在海底更好的生活下去!”
“将军,你难道就甘心那些人独坐宫殿,一生无忧吗?!”
这一段话,几乎是刺客带血的哭啼,他一边哭嚎,口中说的话却不受影响,依旧流畅而清晰。
沙文疑惑过忠心于自己的属下为什么要去刺杀鲛人王,但是听了刺客的一席话,他不由得怔忪。
海底世界有多危险,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他也曾不甘心过为什么自己必须用生命堆积出赫赫威名,而宫殿或者神殿中的人,只要他们站在那里,就代表了威严。
宫殿中的鲛人是生命,难不成他沙文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不甘心。
因为这口不甘心,他从一无所有的鲛人兵,成为了权力最顶端的将军,将所有鲛人兵都握在手里。
他想得到的,大多已经得到了,只是前几天,他又觊觎起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安吉是鲛人王的小王子,鲛人王肯定不会放任自己接近安吉。沙文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知道鲛人王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了用得顺手的武器,谁会将自己的宝贝和武器混为一谈?
“将军,你甘心吗?!”刺客又问一次,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沙文的耳朵。
沙文魂不守舍的挥了挥手,站起身让属下扶着向外走去,后面的刺客还在喋喋不休,却没有声音飘进沙文的耳朵里。
“将军……”一边扶着沙文向外走,属下忍不住唤了一声,有些担忧。
“他的话,你怎么看?”沙文如梦惊喜,一惊后问道。
属下不知道沙文想要什么答案,只好斟酌着慢慢开口:“我以为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鲛人王对我们不错,他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小事,一旦东窗事发,这绝对是比海底更危险的事。”
沙文半晌没说话,他的思绪又拐到了安吉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走到沙文的房间门口,沙文才深深叹了口气,神色严肃:“去,把祭司请到这里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