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装蒜,你跟着副队夜探敌营,勇救被拐儿童。我可瞧见副队给你填功勋申报了的,请客吃饭啊。”小马笑嘻嘻地呼噜他的头。
陈照辉愣了一下,鼻头渐渐泛起了红色,低声道:“好,请客。”
“干什么呢!”方初阳指着大门口纠缠小张的老头和老太太,大喝一声。
“他们是王子剑的家属,”小张抽空解释了一句,就继续跟俩人讲道理,“这个案件现在不归我们负责。”
王子剑,就是丢失的小胖,方初阳想了一下才对上号。自从分辨出人偶玩具拐卖儿童和小胖失踪不是同一起案件之后,小胖这个普通拐卖案就交还给了派出所。逃跑的无牌照面包车至今下落不明;怀疑熟人作案,警方就把他家亲戚朋友都排查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目前进展停滞不前,大概会成为众多儿童被拐案里的一个,需要几年甚至更久才能找到孩子了。
“你们不是已经破案了吗?肖瑶都回家了!”小胖n_ain_ai不依不饶。
小张:“那个犯罪团伙,只拐卖漂亮的小女孩。”
“我们家胖胖也长得漂亮啊,说不定被当成小姑娘被拐了呢。你们再仔细找找!”小胖n_ain_ai掐着腰道。
小张:“……”
能把胖得两眼只剩一条缝的粗糙小子,说成漂亮得像小姑娘,这真是亲孙子。
“王子剑丢失的案件,是普通的儿童走失案,我们一直在追查。目前是你们辖区派出所负责,具体进展去咨询派出所,这里是市局。”方初阳挡开老太太拉扯小张的手。
“市局不是负责的更多吗?派出所都归你们管,你就告诉我进展怎么了?非要老百姓跑断腿,你们机关单位就是这么办事的!”小胖爷爷吹胡子瞪眼道。
“要投诉出门左转意见箱。”方初阳丝毫不惧,示意保安过来把人赶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小胖爷爷见方初阳没穿制服,抬手就要打他。带着老年斑的干枯手掌还没落下,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给扣住了腕子。
“呦,小胖爷爷,这可使不得,您这是袭警要坐牢的。”拎着个大塑料袋的翟辰,笑眯眯地说。
“翟老师……”小胖一家见到翟辰就有些心虚,先前翟辰说过会找他们算账。这会儿就俩老人,他俩不怕警察,但是怕翟辰。毕竟全国人都知道,他会功夫,能从三楼跳下去接孩子。
“哎呦,不敢当,拖您家里人的福,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工作没了,只能帮着公安局清理老赖流氓。”翟辰把另一只手的塑料袋递给方初阳,自己一手揪一个衣领,把两位老人家请出了大院。
“还是辰哥有办法,我这穿着制服不好动手。”小张不好意思地挠头。
方初阳斜瞥他:“你跑来干什么?”
“给你们送吃的,我们公司合作方又送东西来了。”翟辰指着那大塑料袋说。标点地图这种开放x_ing的商务平台就是有这点好处,经常有合作商送试吃品。
虽然翟辰是私人保镖,不在标点地图的员工列表里,但整个公司没人把他当外人,他也就毫不客气地该吃吃该拿拿。今天是零食厂商送来的豆干肉脯,特别适合方初阳他们这些经常加班的警察吃。
“哇,牛肉干!”
“猪肉脯,我要吃这个!”
“有辣条吗?”
小张把东西提进去,几个年轻人立时涌上来,开心地挑挑拣拣,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只有方初阳警惕地看着翟辰。先前在手机里那么骂他,这人竟然还嬉皮笑脸地来送吃的,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看我干什么?这是你哥我卖身换来的,我倒要看你吃不吃得下去。”翟辰嗤笑,塞了块牛肉干给他。
“滚!”方初阳把牛肉干扔桌上,“我可没跟你开玩笑,高雨笙再好那也不是你亲弟弟,平白要人家钱……”
“怎么就平白要了,那是我的工资,给他当一年保镖的,”翟辰觉得自家兄弟十分莫名其妙,“再说了,就算这钱是管高雨笙借的,怎么就卖身了。老子是女的吗,卖身给霸道总裁换医疗费?你这正经刑警还看这种小说啊,啧啧啧。”
方初阳话没说完,就被这突突突的嘴炮给轰成了渣渣,气得七窍生烟:“什么保镖一年给你几十万,你天天都干什么了,坐他办公室打游戏?”
“这你就不懂行情了,保镖一天的工资顶你这警察一个月的好吧!不然你以为这个家怎么养的,南山疗养院的年费都是哪儿来的,靠我那两千块钱的幼儿园老师工资吗?”翟辰觉得自己的职业受到了歧视,站直了身体要跟他好好掰扯。
方初阳当然知道保镖赚得多,但那是短期的、危险x_ing高的工作,不是高雨笙提供的这种温柔乡里打游戏、老板还给削水果的保镖岗位。
“跟你说不明白,”翟辰不耐烦地摆手,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眨眨眼骤然换了一张笑脸,“哎呀,知道你看不惯我这打着游戏就赚钱的职业,我也看不惯,等过了今年我就开挖掘机去,勤劳致富,行吧?”
方初阳看到他变脸,心生警惕:“你想干嘛?”
“嘿嘿,那个,明天周六,檬檬要去儿童医院陪瑶瑶。我的老板有商务应酬,挺远的,晚上不一定赶得回来,所以他大舅你记得去接一下孩子。”翟辰十分自然地把医院地址和房间号发到方初阳手机上,拍拍他的肩膀就要开溜,被方初阳一把拽回来。
“我明天下午去南山,”方初阳面无表情道,“中午我就去接他,带他看看姥姥。”
翟辰脸上笑意微收,想了想:“也成,妈最近稳定了许多,上回我去看她都能清晰对话了。就是还不认人,你看着点,别吓到檬檬。”
见翟辰脚下长Cao一样,说完就要走,方初阳叹气:“我说你打工就打工,晚上还是回家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