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一眠笑着解释:“师父一向喜欢清净,我怕打扰了师父,便住在听风阁的阁楼里,也方便我修练。”
“那我也住别的地方吧。”遥彻说着,眼睛看着显隐寝殿的门。
“不必,申首山只有四处卧房。申首山环境极寒,且不喜外客,师父也坚持建筑一切从简……”
遥彻挑了挑眉,看了这一圈,他实在觉得,相较于东海石宫,这申首山未免太过简陋。
遥彻挑了右偏室,进去简单布置了一下,便和鼎一眠一起去了厨房。
鼎一眠煮了些面条,两人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鼎一眠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厨艺,这些肯定比不上天神宫的佳肴,师弟只能将就了。”
遥彻吃了一大口面条,笑道:“师兄不必见外,我拜师父为师是为了修行,哪能挑三拣四。”
两人正聊着,却见显隐走进了厨房。鼎一眠着实惊呆了,差点噎住。在他的记忆中,显隐从未来过厨房。
两人放下碗起身。鼎一眠忍不住说道:“见…见过师父,您…您怎么来这儿了?”
遥彻反应过来:“见过师父,您要吃吗?”他突然想到,师父还没有来,徒弟便动筷,似乎不太妥当。
显隐摆手:“不用,为师只是来看看,你二人是凡人身躯,饮食不可耽误,切记。”
显隐示意两人继续吃,自己转身出去了。心里总有些别扭,但那孩子只有十六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须得关心关心。
这边鼎一眠还是一脸吃惊状:“师父从不关心这些,从没进过厨房,这可是头一回!”
轮到遥彻吃惊了:“难道师父不吃饭?”
虽说作为神仙,体力精力都有自身真气补充,但还是需要进食睡觉的,否则时间长了,全身经脉都会疼痛难忍。他曾经就好奇试了试,坚持了一年,最后疼得全身麻木,被父亲好一顿骂,以后就再也没试过。
鼎一眠闻言皱眉:“对啊,师父出关成神便收我为徒,到如今已经三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师父吃东西。”
遥彻着急:“你没有劝过他吗?”
“劝过啊,不管用,师父的脾气……”
“那师父不难受吗?”
“不知道,我不敢多问。”
……
转眼天色已黑,遥彻与鼎一眠打个招呼后便回了房间。
简单的洗漱收拾后,遥彻躺在床上,从怀里拿出那颗冰珠,珠子不再散发寒气,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遥彻起身,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拿着冰珠捣鼓了一阵,又从衣摆上扯下几根细线,终于将珠子如愿以偿地挂在了脖子上。不禁心生感慨:没了法术就是不一样啊……
遥彻重新躺在床上,挪到墙边,把耳朵贴上,可惜没什么动静。他手里把玩着那颗冰珠,仿佛在沉思。不一会儿倦意袭来,遥彻叹了口气,心道果真是凡人之躯……转身盖上被子便睡了。
翌日,遥彻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简单地收拾一番,便开门出去了。
路过显隐的寝殿时,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他不自觉停下了脚步,站在不同的角度,他几乎可以看清房间里的布局。
可还没仔细看,显隐便出现在了门口,外袍披在身上,脸上带着疑惑。
遥彻着实慌了:“师父!弟子无意惊扰师父,师父恕罪。”显隐喜清净,他记得很清楚。
“无妨,不碍事,“显隐摆了摆手,“一眠将你安排在偏室了?”
显隐没什么语气,遥彻却有些忐忑,他不想搬出去。
“是,师兄很照顾我。”
显隐点头:“这里不比石宫,你要习惯。”
“这里很好。”遥彻松了口气。
“那…你有什么事?”显隐有些无奈。
遥彻迅速抽回扒在门框上的手:“没有,师父早安,师父再见。”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显隐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转身关了门,放下披在身上的外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竹青色的穿上。
整个房间有些空旷,寝殿很大,但摆设确实少。
床榻靠墙放着,床尾是一个大衣柜,但里头衣服少的很,只有五六件。然后便是这边的书桌,桌子上是笔、墨、纸、砚、笔洗、笔架、镇纸等这些基本用具。旁边放着书柜,对面有案几、坐席、茶壶、几个茶杯……整个房间都是以白色为主,显得十分清冷。
显隐换好衣服,便去了书房。
他将基础术法以及招式画成图册,方便那孩子随时学习揣摩。显隐施了几个法术,图册便完成了。他传音给遥彻:“遥彻,到书房来。”
不一会儿遥彻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脸上带着笑:“师父,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