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岿风不再说什么,起身穿好衣袍:“差不多了,你等我。”
祭舍肆盘腿坐在石板上,笑容里满是凄凉:“你来真的啊......”
悯岿风出去后,重新设下封印,承绪等人撤下法术,来到他面前。
蓝奡道:“大哥,你那话当真?”
悯岿风道:“他是因我犯下的罪,我代他受过,有何不可?”
遥鉴怒道:“你是天帝!”
悯岿风看着他:“我不配做天帝。”
承绪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这是何苦?”
悯岿风不再多言,回到天宫便颁下口谕:“洪荒天神祭舍肆因破坏人界被封印,后又在人界作乱,伤及寡人心腹,现定于明日卯时在冗山山顶处其死刑,由寡人亲自行刑。”
口谕刚颁布,各路上神便聚于天宫大殿,议论纷纷。
申首山内,显隐让遥彻去将观歌安置好,遥彻去了隔壁的冰室。青玄疏见他来了,问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遥彻道:“先让她就这么冻着,等到祭舍肆死了再为她愈合伤口,到时再输点血,她就活过来了。”
青玄疏点头:“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是在救她,她一直是受祭舍肆的血滋养的,全身上下的血都和祭舍肆的一样。那样的话,要是祭舍肆死了,她也会死。但师父毁了她的心脏,让她全身的血都流干,现在她体内是干净的,也就是说,她现在摆脱了祭舍肆。”
“可她现在连心脏都没有。”
遥彻无奈:“你不是药仙吗?她是花仙,只要有血有灵力,她的心脏是可以再生的。”
青玄疏胡乱点了点头。
遥彻对观歌实在没什么好感:“她,是祭舍肆的傀儡,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这些时间里只要是跟血蛊幻术有关的事,全是她干的。”
青玄疏看着观歌:“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被她用幻术迷惑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她也是被祭舍肆控制了。”
青玄疏确定观歌还有救,终于算是松了口气,问道:“显隐怎么样了,我能见他吗?”
遥彻点头:“他在隔壁。”
青玄疏进了隔壁便看见显隐安静地躺在冰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他上前握住显隐的手,凉的吓人,他不知自己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只道:“多谢。”
显隐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何况,他的本意并不是救观歌。
遥彻实在忍不住上前将显隐的手握在自己手里,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青玄疏也道:“我能帮你什么”
显隐笑道:“什么感觉都没有。”
青玄疏又问:“若祭舍肆死了,你会如何?”
显隐道:“吐口血。”
遥彻心疼地看着他,哪有那么简单,血蛊现在在显隐体内缓缓蔓延着,蔓延的范围越大,显隐到时要流失的血救越多。之前身体就还没养好,现在又这样折腾。
……
青玄疏去守着观歌了,遥彻守着显隐身边,道:“刚刚天帝说,他要亲自行刑,处死祭舍肆。”
显隐皱眉道:“他应是想保下祭舍肆。”
“用自己的命?”
显隐点头,犹豫问道:“应龙喷的火焰,可以灼魂,对吗?”
遥彻点头,应龙五行司土,土控四行。准确来说,是修炼而成的应龙可以,遥鉴便做不到。
显隐道:“你去吧。”
遥彻懂他的意思,笑道:“你看你,将他置于死地,却又要救他。”
显隐也笑:“我针对的是他的血蛊,他要是不害人了,我又何必非要他死。”
遥彻道:“我让玄疏师叔来照顾你,我也会尽快回来。”
显隐笑着摆摆手,遥彻又去嘱咐了一遍青玄疏,才放心离开了。
显隐叹了口气,他用定苍剑这么多年了,早就猜到里面藏有祭舍肆的血。
他就是让自己故意中蛊的,祭舍肆已犯下太多罪孽,他不愿再拖下去了,如果祭舍肆再做出什么事,他就干脆将自己押上去。他少说也是一界之首,若天帝还是固执己见,无动于衷,六界必将大乱。这样一来,天帝只能公开处死祭舍肆。
这些是他去找师父时打算好的。后来大漠出事,他怒不可遏,便按着计划做了。
他也想过其他情况,也许天帝宁愿放弃帝位也不愿杀死祭舍肆,祭舍肆活下来,他只能在血蛊染至心脉之前杀了自己重入轮回。不过这种情况很小,依他对天帝的了解,对方不是不仁不义,不顾大局之人。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天帝以魂换魂。若想完全除患,不仅要销毁血蛊之术,更要抹去祭舍肆的记忆。两者都需要毁掉祭舍肆的魂魄,那么他也必然无法入轮回。天帝若想救他,只能以魂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