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爪子下去,不仅洞穿了脑袋,去势不绝,就这样将她的身体也斜斜地剖成两半,血r_ou_漫天飘洒,引得其他生员惊声尖叫,而那些骑兽也受到鲜血的刺激,发了狂的蹦跳,嘶叫。
如果她不能改变这一切,那么她必死无疑。
是的,她会死!
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认知到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会、死。
如果她死了,谈何复仇?
人死如灯灭,诸事皆成灰。
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阿娘亲手替她缠满了花藤的秋千,见到了钟离洵费心费力替她雕刻的木偶竹签——画面一转,却是巨响过后那一片血红的衣角,和一个哭得声嘶力竭的男子的背影。
阿娘、阿娘……
如果她死了,还有谁能记得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还有谁能讨回那笔刻骨铭心的血债?
不,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
全身的血液好像在那一念之间沸腾起来,钟离晴觉得周身三万六千个x_u_e鞘都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长针似地剧痛,经脉在顷刻间寸寸断裂,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复生修正,完好如初,只有那宛如错觉一般掠过,却教人生不如死的痛楚。
她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状态,就好像正被赋予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一面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一面却又是四肢百骸间流转着丰沛灵力的通泰。
她甚至生出一个狂妄的念想:她能躲开这些骑兽的袭击,并且,毫发无伤。
此念一出,她不由笑自己天真,却又无法克制地这么认为——她能够躲开!
能的。
她能的。
只要一个念头。
只要……
从恍然中醒过神来,钟离晴狠狠地一眨眼,也就是这一个眨眼的功夫,她终于决出不对劲来。
那个她本以为最终会落在她的脑袋上,将她撕成两半的利爪,正狠狠地、稳稳地落在地上,尘土四溅、Cao屑纷飞,将坚实的土地拍出了一个深坑。
而她,却全须全尾地落在半步之外的地上,视线所及,鼻端的吐息,离那爪尖,依旧只有一根头发丝儿的距离。
心跳在一瞬间骤停,却又在一瞬间回笼,砰砰作响,擂鼓震天。
——她没死。
心中狂喜,钟离晴却顾不得形象,一个翻滚远离那近得教人心惊胆战的利爪,而后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尽快灰头土脸,尽管狼狈不堪,但实际上——安然无恙。
……她真的还活着。
钟离晴深吸一口气,将那盘踞在心口的震惊、害怕和忧惧如数压下,朝着急匆匆赶来的诸人露出一个劫后余生般虚弱却又清雅温煦的笑。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作者有话要说: 玩家钟离晴被骑兽分尸,玩家卒,GAME OVER。
全剧终。
……
好吧开玩笑的哈哈哈哈。
写了这么多,其实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就像打开基因锁那样的酸爽(被揍
写这段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数码宝贝里面的进化BGM,哎,暴露年龄了,手动再见
没错,我给我们晴宝宝的金手指之一终于出现啦~~你们造是什么吗!
三更一万字完毕,已经吐血身亡了QVQ
这是人家爆肝换来的更新,你们省着点看哦!
还有,人家想要评论要花花,打滚……
第34章 阵之道
“情、哥哥,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让我看看!快、快让我看看啊……”第一个扑过来的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钟离晴的嬴惜,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钟离晴心中一酸, 想起刚才差点就丢了x_ing命的恐惧感, 眼眶也不由跟着红了。
幸好她毕竟记得现在的场合,也记得自己是个少年修士, 决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流露出丝毫软弱,是以她很快调整了脸上的神色, 温和地朝着嬴惜笑了笑, 拍拍她的脑袋, 将她死死搂着自己的腰肋,几乎要将骨头都硌断的手臂轻轻掰开, 柔声安慰道:“我没事。”
在嬴惜还犹自心心念念要检查她的身体时, 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触碰,转身对着走过来询问情况的主考官朗声道歉:“学生失礼了,惊动了先生, 影响了考核,还请先生恕罪。”
“嗯, 无妨。”那主考官木讷地抓了抓后脑勺, 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没事就好, 其他人,继续吧。”同来维持秩序的曲先生美目扫过钟离晴,见她的确没什么大碍,便也报以一笑,拉着其他还打算看热闹的人走开了, 体贴地将时间留给需要寒暄的两人。
“情……”嬴惜还要再说,却被钟离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讷讷地回道,“哥哥,惜儿只是担心你。”
钟离晴被她看得无奈,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又有些无措的恼怒,摆了摆手,避开她的目光,低声回答,却更像是在告诫自己:“我没事……大仇未报,我不敢死。”
声音虽低,却还是教嬴惜听了个真切,因着她的言下之意不由心中一痛:“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畜生?还是有人暗算?”这样说着,嬴惜的神色y-in沉下来,眼中那抹赤色若隐若现。
——这丫头,倒是敏锐。
钟离晴不想怀疑,但嬴惜的表现,却由不得人不深思。
“惜儿,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多问。”钟离晴最终只是这样淡淡地嘱咐道,既不愿意解释,更不愿意再看嬴惜一眼,是以她错过了嬴惜脸上那抹哀色。
或许她注意到了,只是……不愿知道罢了。
因为那个意外,能勉强s_h_è 出那一箭都是凭着运气了,最后骑s_h_è 考试成绩自然不尽如人意,但是对于钟离晴来说,侥幸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甚至她还在那关键时分,领悟了一种保命法子——姑且将那称作为“瞬移”吧。
真的只是在一瞬间,钟离晴从原来的位置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两处相距虽然不过一个身位的距离,可以说是翻身就能到,但是对于作战动辄以眨眼呼吸来计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修士们而言,已是足够。
她不会忘记,就是这一个身位的差距,让她得以避开了被冰火踏云驹撕碎的命运。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好像在一念之间,脱离了当前的时空,身在另一界,而非此处;魂在此间,却不在体内,缥缈不定,捉摸不透。
她觉得,好似在那一个念头中触及到了某种近乎于禁忌的力量——空间。
假设她可以在一念之中移动,那么移动的范围是否能够更远?如果移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其他的物体,甚至是……其他的人呢?
构建在瞬移这个概念之上的力量体系,归属于空间名义下的道——这听起来那么遥远,又是那么扣人心弦——在此以前,她需要证实自己的猜想,乃至于掌握这种力量,让它不再只是虚无缥缈的一个幻觉,或是只有生死关头才能使用的底牌。
她想将这个锻炼成为一种能力,能够拿来灵活运用且多次重复的能力,而不是被动地、随机触发的运气。
只是这到底是生死关头的潜力激发,要再把握那种感觉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钟离晴开始花费大量的时间投入到没日没夜的练习中,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若不是嬴惜不管不顾地将她拖出来放风休息,恐怕钟离晴能够闷在房里闭关直到下一场考核。
然而待到她摸到一点门路和感觉时,距离下一场考核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与最后成绩糟糕的钟离晴恰恰相反的是,嬴惜最后一举夺魁,竟然成了全场唯一一个能够在骑兽高速奔跑时还将箭矢准确地s_h_è 中更s_h_è 穿靶心的学子——虽说钟离晴认为她仅仅是靠着蛮力和运气——却引得主考官注目不已,认为她是个s_h_è 术天才。
所以尽管钟离晴并未得到下一场考核的提示,嬴惜却主动跑来献宝,将那枚玉简塞到了钟离晴的怀里,让一时之间有些动容的钟离晴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丫头的指尖下意识地在她胸口停留了片刻。
“情高兴就好。”嬴惜笑得露出了一边的梨涡,睫毛扑闪扑闪地,像是等待着主人奖赏的小动物。
钟离晴顺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却没发现在只有两人时,她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悄悄改变——只是迫不及待地将神识探进玉简中,察看下一场考核的介绍。
与此前合二为一考核的御s_h_è 两项相同,这次的考核也是将六艺之中的书与数放在一起考核,这让钟离晴有些疑惑:总觉得这莘元学院好像正在追赶着什么时机的样子……分明还剩下半年多的时间才召开宗派内选,却急着将二十个人筛选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这却不是她随便问问或者凝神思考能够知晓的答案了。
照玉简中的指示来看,书数的考核形式,正是她一直想要研究却始终不得法的阵道,倒是得了钟离晴的欢喜;虽然这学院的执教并未打算系统x_ing地与他们授课,只是随意地发了一枚刻了几个简易阵法的玉简,又记载了几个破阵的原理和技巧。
钟离晴将这玉简中的阵法符文都牢记在心,又不自觉与前几日见到的女子寝舍外的阵法与学院的护山大阵比较起来——越思索越觉得趣味无穷,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