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夙愿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心狠。】亦祺铉慢慢踱步到俟偌阑的身旁,贴近俟偌阑的脖颈狠狠地嗅吸着,一股悠悠的甜馥的香气骤然冲进了亦祺铉的胸腔,就像吸食鸦片一般,亦祺铉近乎沉迷着。【嗯,这才是你,俟偌阑,你就是一个魔鬼。】
【怎么,你到今天才识透我的本性吗?】俟偌阑扭转脖颈,避开亦祺铉鼻翼喷发的气息,这冰冷的感觉就像毒蛇一般紧紧缠绕愈渐不能呼吸。
【不,我更迷恋你了,迷恋上你的残忍。】亦祺铉俯撑在座椅的两侧,把俟偌阑罩进了自己的怀里。
【放开我。】
【亲爱的偌阑,你该不会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吧!朕为了你做了这么多,怎么也该得到些回报了。】亦祺铉无视俟偌阑妖娆的脸上的不满,手掌锢在椅凳上的力量愈渐加重,恨不得将凳捏碎了去。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张皮相吗?】俟偌阑斜睨着亦祺铉,柔顺的青丝滑落在亦祺铉的手上,丝丝痒痒地拨弄地亦祺铉更加地心猿意马。【只不过,得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亦祺铉邪魅的眼眸里喷着火,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俟偌阑拆骨吞进肚里。
【虎符。】
啪。俟偌阑被这突来的力道打偏了脑袋,脸颊上是火烧火燎的疼。忽然,亦祺铉狠狠扯住俟偌阑的青丝,语气近乎要狠绝地割尽俟偌阑的肌肤。【俟偌阑,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
【有舍才会有得。】俟偌阑微微抬首,微露的青丝下是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俟偌阑双手勾住亦祺铉的脖颈,火热的朱唇贴紧亦祺铉的耳畔,吹气挑逗。【给我虎符,我就是你的,随你,怎么操弄。】
亦祺铉只觉下腹一阵火热,这脱缰的**像熊熊烈火一般焚烧了自己。【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说罢,猛烈地撕开了俟偌阑的衣裳,这破碎的裂锦宛若那季的桃花一般,妖异地绽放着。美丽的胴体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微微打着颤,可俟偌阑好似随即进入了角色般,热烈地喘息,妖娆地扭动着身体,白皙的手指握住了亦祺铉身下的火热,抚慰□。亦祺铉并不温柔,带给俟偌阑的只有痛,可俟偌阑不在乎,他要的就是痛,痛得无法呼吸,便可渐渐麻痹自己。
亦祺铉用力地抚摸着身下的男人,这么骄傲的俟偌阑,这么高贵的俟偌阑,这么冷淡的俟偌阑,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的俟偌阑,就如此卑贱地匍匐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亦祺铉心中嗜血的**更加强烈,猛地把俟偌阑拉扯到地上,让他双膝跪地,挺翘的臀部高高翘起,就像一只低贱的牲畜。
【怎么,觉得舒服吧,像只母狗一样,挺适合你的吧。】
【啊——,嗯……嗯嗯……】
奢糜的空气中只剩下俟偌阑痛苦的**,白皙的身子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散乱的青丝粘腻地纠缠着,随着亦祺铉的摆动滑落下缕缕的涟漪。叮铃,叮铃,脚畔的铃响像是催眠了俟偌阑的感官,放荡的叫声,□的抽动,似乎都渐渐淡下了声去,俟偌阑觉得自己的心飘忽了起来,心底泛起的那一声呼唤越来越近,几乎欲眶而出。
亦祺铉一声闷哼,灼热的粘液射进了俟偌阑肠道的深处。亦祺铉打量着身下的人儿,稠白的粘液和血迹交相纠缠,顺着柔嫩的股间旖旎地滑落而下,亦祺铉一把抓过俟偌阑的发丝,让俟偌阑后仰着头看向自己。俟偌阑的神色淡淡,妩媚的脸上却留下了隐隐可见的水迹,那双诱人的双唇被狠狠**得红肿着。亦祺铉似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邪佞的声音飘飘悠悠地洒进了俟偌阑的耳畔。
【偌阑,你是我的,里里外外,完完整整的,都是我的。】
俟偌阑冷淡的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心底却极其嘲讽地讽笑着亦祺铉,我的心,永远属于我自己的。
☆、小依的允诺
煊凰宫内,火红的炭火烧得兹兹作响。偌大的宫殿内被烛火照耀地开敞明亮,整齐的书桌上摆放着错落有致的奏章,显得干净利落。栾朝风端坐在桌前认真地批阅着边关的将士呈送上来的奏本,虽然煊凰已然连连凯旋,可栾朝风的心底却仍空落落的,手掌不由地撑着隐隐作痛的前额,俊逸的脸上充满了疲惫的神色。
【皇上,歇歇吧!】小依子躬身默默地为栾朝风递上一杯参茶,小依子原本只是一个名见经传的小太监,只是因为俟偌阑的关系在栾朝风面前露了脸,栾朝风见他做事机灵,也便把他留在了身边伺候。
【现在,可不能歇。】栾朝风端起茶杯微微喝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栾朝风深邃的眼眸悠悠地放了空。
【皇上,是在想公子吗?】
小依子刚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而栾朝风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小依子只觉恐惧地跪倒在地,【皇上,都怪奴才多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栾朝风神色淡淡,也并不在意。【无妨,你起来吧。】
小依子慌张地起身,只觉后脊上冷汗津津,偷偷瞥视见栾朝风脸色平常,并未有责怪的意味,也便在嘴边轻轻咕哝,【也不知道,公子现下过得好不好。】
栾朝风轻轻放下杯盏,淡漠的眼眸微微怔然,随即淡淡地牵起嘴角,【没想到你这性子竟和小郁有些相像。】
【奴才不敢,奴才,怎么敢和小郁姑娘相比较。】小依子扑哧扑哧地摇头,青稚的神情显得单纯地可爱。
栾朝风微微敛了敛神,沉寂的思绪纷纷扰扰的,想起那人的时候,竟不知是甜蜜多一些,还是惆怅惘然更甚。栾朝风好似默默地沉想了很久,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身侧拿出了一只精致非常的木盒,这只檀木盒子上雕镂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这是煊凰的图腾。
【小依子,你在朕身边伺候也有些时日了,你的能力,朕信得过。】
小依子听到栾朝风这样的话,不禁脑袋里有些飘飘然,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儿大,蓦然,狠狠跪倒在栾朝风的脚畔,信誓旦旦地说道【奴才承蒙皇上赏识,奴才甘愿赴汤蹈火也决不辜负皇恩。】
栾朝风轻轻地笑了笑,便把这只木盒放到了小依子的掌心。【以后,若是见到他,便把这个交给他。】
小依子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明明如此强大的帝王却隐露出的疲倦表情,小依子只觉眼睛微微地发酸。他想问为什么皇上不亲自交给公子呢?可是这句话却像黏在了嘴里般,怎么,也吐露不出口。小依子双手紧紧握住木盒,掌心出了汗微微有些打滑也毫不在意。
夜色渐渐更浓了,栾朝风披着暗黑镶金丝的貂袍,默默地站立在窗边,冬天的风很冷,吹得人脸上直愣愣地疼。忽然,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栾朝风拿起身旁的宝剑便夺门而出。庭院里静谧异常,可却不见一个侍卫,栾朝风的心渐渐下沉,有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漆黑的夜幕中隐藏着一人的身影,冰冷,鬼魅的气息似从极地炼狱爬出来的恶鬼,周身散发的强大的杀气令空气中都颤倏地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是你?】
☆、少年之死
栾朝风冰冷地注视着黑暗中的男人,锐利的目光就像炎火一般烧灼着。【没想到,区区手下败将也敢到煊凰来送死吗?】
【栾朝风,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啊!】男人悠悠地往前走着,皎洁的月光渐渐显露了那人的面容,一双桃花眼蒙着单薄的月色却仍遮掩不住鬼魅的邪气。
栾朝风微微蹙紧了眉宇,双手利落地拔起剑鞘,那锋利的剑刃迎着月色散发出荧荧的凉意。【别啰嗦,朕,听着烦。】说罢一挽剑花迸发强劲的剑气向亦祺铉刺去。
亦祺铉并不慌张,清风徐徐地吹着发丝,脸上的那抹笑意却越来越浓。正待栾朝风的剑尖刺向亦祺铉的胸口时,栾朝风的周围忽然出现了八个犹如鬼煞的黑衣人,他们周身散发着寒气,如疾风般迅捷的阵法阻挡了栾朝风的方向,而从手肘暗射而出的蛛丝紧紧缠缚住栾朝风的手脚,丝毫不能动弹。
【呵呵,栾朝风,看来今天,你的好运气也终究到了头,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亦祺铉的声音如同青蛇一般,粘腻地缠绕进栾朝风的身体里,揪扯地让人作呕。
叮铃,叮铃,叮铃……
栾朝风的心顿时空了一拍,他不想让自己抬头,却终究微微颤抖着,抬首望向亦祺铉的身后。一个洁白的身影渐渐走出了阴霾,被圣洁的月光环绕着,显得那么的静谧美好。只是,他穿着很单薄的锦衣,微微敞开的凌乱的衣领里,可以很清楚地窥探间那触目惊心的欢爱后的痕迹,浓墨重彩的那么惨烈,却让栾朝风险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亦祺铉瞥见俟偌阑曼妙的身影,手掌一挥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冰冷的指间摩挲着俟偌阑那被狠狠**的红唇,邪佞的嗓音便飘散而出。【偌阑,怎么这么心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栾朝风惨烈的死状吗?】
【他不会输。】
【哈哈哈,哈哈……】栾朝风仰天笑着,浑厚的声音爆发着极大的内力,可为什么,这哀回的嗓音竟渐渐沁出了水雾,滴滴答答地升腾起来。【亦祺铉,既然你这么想送死,朕就成全你。】
众人只觉地面上隐隐晃动,忽而,栾朝风的身上迸发出极为夺目耀眼的金光,这璀璨的光辉照亮了天际,犹如白昼。缠缚在栾朝风身上的蛛丝也被愈渐灼热的温度慢慢熔化,蓦然,栾朝风大吼一声,宝剑一挥而下,这骤然的气力让黑衣武士岔气远远跌落在地,经脉俱断。
亦祺铉咬牙低咒,提剑向栾朝风刺去。古时凤凰一族,是光明的象征,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权利,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唔——】亦祺铉胸前受到猛烈的一击,哗地吐出一口殷红的血迹。空气中霎时洒落下点点金光,灼热地熨烫着亦祺铉的肌肤。远处,栾朝风提剑向亦祺铉走来,高大的身影,浑厚的气场伴随着身后的辉煌的金光,迫人的压力环罩着众人。栾朝风冷漠地挥剑,强大的剑气几乎要把亦祺铉的身体射穿,这时,忽然一抹蓝色的身影直直地抵挡在亦祺铉的身前。
"哗"——
锐利的剑锋穿过了少年的胸膛,闪耀着剔透的金光,少年的身躯缓缓地跌落在亦祺铉的怀里,源源冒溢出的血迹渐渐染红了地面,还有亦祺铉冰冷的手心。
【出云,你,为什么……】亦祺铉有些怔然,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飘忽了思绪。
【这样,真好!】蓝出云隐约间看见那个小小的少年紧紧守候在亦祺铉的身后,虽然,他的眼里一直追逐着那个美得倾城又坏心的男子,但蓝出云却一直执着地等,等着亦祺铉偶然一回首,发现这个傻傻的孩子还站在这儿,在这个柳絮纷飞的时节,静静地等着他。
蓝出云不停地吐着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亦祺铉桀骜的眼眸,红艳的血迹沾染上了痕迹,显得那么的摄人心魄。【铉哥哥,你应该高兴才是,出云终于整理好了自己。】蓝出云用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颤颤巍巍地靠近亦祺铉的耳畔,缓缓地道【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永远都不放弃,所以,这次是我先要离开了。】
亦祺铉茫然地觉得酸楚,可又扑捉不到些什么,宽大的手掌猛地盖住了蓝出云血迹斑斑的嘴唇。【出云,别说话了!】说罢,狠狠地盯着栾朝风,沉默了一会儿,蓦然提气抱着蓝出云向远处飞去。
静谧的空气中流淌着浓重的血腥味,栾朝风并没有在意亦祺铉的离去,这深邃的目光,却紧紧注视着那冷淡如常的男子……
☆、凤凰殒灭
不知何时,天空中竟飘起了点点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到尘土,被鲜红的血渍染上了声息,寂静的夜空里是无言的沉默。再次见到这狡黠魅惑的男子,栾朝风怎么也没想到,竟是此般境地。
栾朝风拖着宝剑走向俟偌阑,锐利的剑锋拖在地上留下了一缕深刻刺目的痕迹。甜馥的香气已然在鼻尖萦动,这么熟悉,栾朝风握着剑柄的手狠狠用力,颤抖地却怎样也提不起。
【朝风,我好痛。】俟偌阑的声音淡淡的,却好像晕染了水迹,有些哽咽。
栾朝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深邃的眸中流转着一丝自嘲的笑意,手下的宝剑便应声摔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得轻响。栾朝风解□上的貂挂,带着身体和暖的温度把俟偌阑围绕了起来。漆黑的貂挂上露出了一颗小脑袋,衬着纯黑的茸毛显得有些可爱。栾朝风温暖的手掌轻轻挥去俟偌阑乌亮的青丝上沾染的雪花,温柔的,一如过往。
俟偌阑拉下栾朝风宽厚的手掌,淡然地十指相扣,忽然,俟偌阑冰冷的唇瓣吻上了栾朝风炙热的双唇,栾朝风有些怔愕,随即唇舌温柔地舔吸着,直到细细描绘过俟偌阑唇内的每一个地方,直到怀里的人渐渐缓和了起来,栾朝风才缓缓放开他把他紧紧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寒冷的季节里,唯有这儿温情脉脉得惹人伤怀。
忽然,栾朝风胸口一阵刺痛,猛烈地几乎晕厥。口中渐渐涌出刺目的血迹。栾朝风只觉漫天雪地的痛彻心扉,渐渐失力地拖着俟偌阑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为什么?】栾朝风的声音似是极度的忍耐着,字字咬骨地消逝在冰冷的风声里。
【因为,你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哈哈,哈哈哈……】栾朝风低沉的笑声断断续续,似是极度的痛苦,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渐渐染湿了两人的衣襟,惨烈地心魂俱碎。忽然,栾朝风拾起跌落在身旁的宝剑,抓起俟偌阑的双手猛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朝风!】俟偌阑的凤眸猛地缩起,红润的唇瓣颤抖着,似乎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栾朝风给你便是。】栾朝风目光冰冷,不复温存,深邃的眼眸淡淡地,一如俟偌阑淡淡地面对世人,只是这讳莫如生的冷淡和疏离,却激地俟偌阑心底一阵痛楚,眼泪,不自知地往下**,滴落在栾朝风的眼睛里,再滚滚地滑落进嘴角,两人的苦涩,两人的心伤,算是共同品味得到。只是在俟偌阑跨进煊凰土地的那一秒起,只是俟偌阑淡然笑着说你是否是那一人的那一瞬起,只是俟偌阑无情地结束小郁的性命的那一刻起,只是俟偌阑被狠狠侵犯毫无尊严的那一时起,这一切,都无法控制地疯狂滋长。再美丽,再伤痛,再不堪,却都不是他俟偌阑,这一切,不过是繁华一梦罢了。
静静地,听到身边的人再也没有了声息,俟偌阑那双冷淡的双眸才龟裂了一丝痕迹,俟偌阑微微低首,冰冷的朱唇轻轻吻上了栾朝风的眉眼。
【谢谢,你对我这么温柔,只是朝风,对不起!】
俟偌阑起身的时候,门外的娑螭暗卫已经悄悄潜伏进来,俟偌阑脸色淡漠,冷淡地看着一地疮痍的血迹和横乱的尸体。【把这儿收拾干净了,这些人,都抬出去吧。】
【是。】
看着将士们暗暗忙乱的身影,俟偌阑心底却渐渐不安了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忽然,在廊坊的一角看到一个哆哆嗦嗦的黑影,俟偌阑不耐地皱紧眉头,妩媚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沉。
【把他给我带过来。】
☆、朝代更迭
清亮的月光下,俟偌阑看见眼前颤抖不已的小太监,似乎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隐约间看见小太监的怀里紧紧搂着个什么东西。
【把他怀里的东西给我拿出来。】
俟偌阑原本妩媚柔软的面容此刻却淡漠地有些慑人,众将士们听到俟偌阑冰冷的口气不由暗暗抽气,手忙脚乱地抢着小太监怀里的木盒子。可这小太监手指却好似黏在了盒子上怎么也不肯放手。挣扎中将士狠狠拗断了小太监的指骨,这才把盒子给抢出来。而这小太监无力地跌躺在地上,想一块破布一般失去了生机。
俟偌阑看着这精致的楠木盒子上雕镂着煊凰的图腾,深深的刮痕上留有粘湿的血迹,思及了片刻,缓缓打开。瞬然,俟偌阑笑了,魅惑的脸上倾国倾城。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块漆黑的摆件,这是,煊凰的虎符。
俟偌阑挑眉惑然一笑,月光下那少年失神的面容显得纯净玲珑,俟偌阑心下一阵烦乱,【居然敢私盗虎符,胆子倒是不少。看你的摸样长得倒是干净,众将士们也辛苦了,不如,赏给你们好好玩玩吧。】
小依子骤然颤倏,明亮的眼睛空洞地张着,喉咙里发出嗡嗡的声音,众将士们一哄而上,争抢着在单薄的人儿身上发泄着,小依子怔然地放弃了抵抗,白皙的身体上满是鲜血、青紫**的痕迹。忽然,小依子那双空洞的双眼茫然地盯着俟偌阑,就像一面剔透的镜子,把这么不堪的俟偌阑照射地一清二楚,满目疮痍。
【把他眼珠给我挖出来,弄完了便丢出去,别脏了这地方。】俟偌阑说罢转身离去,冷漠、绝情地渐渐消隐在黑暗的深处。
煊凰的太阳,灭了。
就在众人酣然熟睡中,江山易了主。谁也没有想到,是俟偌阑,一个媚然祸国的娈宠,一个在罅隙中苦苦挣扎的小国,统一了江山。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时光堪堪流转,如今已是此去经年。七年消逝,勘覆红尘中,伤春悲秋。俟偌阑在那场事变后一统河山,改年号淳佑。悠悠转转已至冬至,室外的空气霎是寒冷,一阵冷风袭来,枯树的枝丫摇曳着落下了几屡寂寞的残叶。不知何时,天空中竟微微洒下了点点渺小的雪花,洋洋地**到了地上,而后消融。
俟偌阑披上雪白的貂挂,独自一人在庭院里慢慢踱步。悠长的青丝被规矩地绾起,似乎再也看不见长发飞扬的柔软和风情了。恰若当年吟吟笑意肆然心性的骄傲少年,如今风霜历练后只剩下愈演愈烈的淡漠和疲倦。
不知何时,心中竟会空虚没落地发慌,好像被吸卷进无比无境的漩涡,却无力挣脱。不知何时,时间竟离俟偌阑越来越近了,往事竟像脱闸洪水般汹涌地淹没了自己。
那年的荷塘,碧叶连天,烟雨蒙蒙。
那年的小郁,顽皮灵动,单纯俏丽。
那年的自己,骄傲如斯,明媚倾城。
只是,有一人,也只那一人,是俟偌阑怎样也没有勇气去回忆的,他渐渐淡忘了那人的眉眼,那人的话语,那人的笑意,可最后的温暖却像是种子,种在了自己的心房,渐渐地生根发芽,快要冲破了自己巍巍可及的最后防线。
俟偌阑无力地摇摇头,一股深深的倦意席卷了全身,竟要堪堪倒下。
【皇上,你没事吧!】
一把艳红的绢伞轻轻罩在俟偌阑的头顶,俟偌阑微微转身,看见眼前的粉衣少女,竟觉得恍惚了时间,那个时候的女孩,娇嗔地唤自己公子。公子,公子,公子……俟偌阑一阵晕眩,轻轻抵在了少女的身上。
【皇上,外头太冷,您也该回宫喝药了。】
俟偌阑淡漠的脸上有了丝嘲讽的意味,什么时候,这样的日子竟像藤蔓一般紧紧缠缚住自己,而带倒钩的刺狠狠划过自己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深刻见骨的伤痕,而自己却麻木地失去了痛觉,茫然地不知在等什么……
☆、岁月催人老
天幕刚刚转亮,吟儿便走进俟偌阑的寝宫伺候他起身。轻轻撩起柔黄的蝉丝纱幔,不曾料想的景象让吟儿吓得低呼出声。吟儿微微颤抖着,双手轻捂住双唇,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吟儿,怎么了,大清早地就不呼小叫的。】俟偌阑慵懒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满地瞪着眼前的少女。只是当他清醒地看到少女吃惊而又悲伤的神色时,俟偌阑忽地心底一阵波澜。【快说,到底怎么了。】
【皇上……】
莞尔间,俟偌阑看到垂在自己身侧的发丝,乌黑间夹杂着雪白。这是什么?俟偌阑惊慌地捧起自己的发丝,黑白相间的苍老,苍老?俟偌阑心底一惊,【快给朕拿镜子来!】
【皇上,皇上……】吟儿泫然欲泣,迟疑地呆在原地。
【拿镜子来,你想抗旨?】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可眼前的是什么?这是谁?俟偌阑颤抖地抚摸着镜中的容颜,满脸的皱褶,黑白相间的发丝,恍如鬼魅的面容。俟偌阑猛地把铜镜扔到了地上,浑身如寒冰似的打着冷颤。
如果,连这都丢弃了,那俟偌阑还剩下什么了?一抹鲜红的血迹缓缓地从嘴角滑落而下,殷红刺目地伤了人的眼。
【皇上!】
云卷楼来给俟偌阑请脉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记忆中,那个媚眼如丝惑然至极的男子,怎么落魄到如此的摸样了。
【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
俟偌阑的声音极轻,看似疲倦地毫无精神,云卷楼三指轻轻搭在俟偌阑的脉象之上,却不禁紧紧蹙起了眉头。
【回禀皇上,您这脉象沉涩坚迟,气血瘀滞,经脉紊乱。】云卷楼悄悄瞥眼看向俟偌阑,苍白的脸上茫然地无一丝情绪。【皇上,这几年您心事繁重,心气纠葛,身子亏损地厉害,迁延反复,恐才机体衰老。】
【可有方法医治。】俟偌阑淡淡地问,可语气里的清冷还是让云卷楼微微打了个颤。
【无法。】
【哼。】俟偌阑冷哼一声,单挑的凤眸却仍有神采,俟偌阑挑眉看向云卷楼,【你不知欺君罔上,是要诛灭九族的吗?】
【微臣不敢。】云卷楼微微怔然,而后嘴角牵开了一抹意欲不明的笑意。【只是,不知皇上是否愿意。】
【说。】
【方子可寻,可唯有这药引稀罕。】
俟偌阑转首冷冷地瞪视着云卷楼,神色阴沉。【这药引,是什么?】
【回皇上,是,纯阳之人的鲜血。】不知为何,云卷楼的眼眸中笑意闪闪,意味深长。
俟偌阑极为惊愕,片响后,僵硬地转首看着云卷楼。【他没死?】
【皇上,这究竟如何而为,就要看您了!】
难得寂寂冬日里的暖阳,照耀地大地上一片和暖的气息。白皑茫茫间有一间茅舍,虽有些简陋,但朴素得干净。一个俏丽的少女慢慢摸索着走到阳光下,不料脚底被突起的石子绊倒,眼看就要亲吻大地时,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地接住了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语气中荡漾着柔柔的关怀。
【啊,我只是想晒晒太阳的,是我太不小心了。】少女的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有我在呢!】
【嗯,栾大哥。】
栾大哥,栾大哥,栾大哥……
远处,有一人沉寂的眼眸里,阴沉地似要滴下血来。
☆、秋风悲画扇
耀眼的阳光下,一对俊俏的男女相互依偎着,显得岁月静谧安好。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这样温情的你侬我侬的场面。安静的农舍中突然冲进来一群士兵,混乱的冽气不禁让少女颤抖起来,她不安地微微颤倏,视线却飘忽着没有焦距。
【栾大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少女听到这话却像置身寒冰窖窟,俏丽的面容上浮现一层深深的恐惧。忽然,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香气熟悉地让人痛彻心扉,让人几乎快要忘却的回忆却痛苦地在脑海里不停地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