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于一个武人来说,果然还是室外更安全一点。
也的确要在室外,才能不辜负这秋天嘛!
这景色,不是他吹的,还是很有些意境的,这要是来了个文人s_ao客,分分钟能诗兴大发你信不信!
诗兴大发……卧槽诗兴大发!
方彧猛地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位不会正好突然诗兴大发吧?
自己作也就算了,非让他也和上一首的话,那就坑爹了!
他不和,只一味夸他的诗做得好行不行?
可是以他的那点文字功底,会不会夸得不够深刻,甚至曲解了他诗原本的意思,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肤浅?
方彧乱乱地想过了这些,要将对方引为知己,进而成立被害者同盟协会,努力消除自己身后潜在危机的这一系列意图,此刻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把身边最熟悉原身的那几个全部都换掉才行。
可他们又没犯过什么,到底要怎么才能打发掉啊?
他那个宅是死宅的宅,跟宅斗可没半点关系……
方彧越想越偏,越想越灰心丧气,直把一张脸在心里皱成了苦瓜,手底的力量不自觉的加重,险些没捏疼了睿平。
睿平也在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应付眼下这样的局面,这一刻,肩头所感受到的力量终于提醒到了他,迅速地开口道:“那天景山上惊鸿一瞥,方公子的剑术让我惊为天人,至今还难以忘怀。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能再看上一回?”
“咦,这个可以有!”
方彧眼睛一亮,练剑他多熟啊,每天日常他都要刷两三遍的好么,不管是谁在场,都绝壁不会穿帮好么,安全系数杠杠的!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去找了块开阔的场地,然后就拉开了架势。
一个耍,一个看,一下子两个人都满意了,也都觉得安全。
对方彧来说,这是他唯一有把握的领域。
对睿平来说就简单多了,单是这个距离就足够安全。
他是实在不习惯有人跟他这么亲近,还是以这样的姿势,就好像,就好像自己被他保护在臂弯里了一样,又好像是某种压制。
此刻压制没了,身上自然一片轻松,心里跟着也就一片轻松,睿平当真起了些闲情逸致,认真观赏起眼前的表演来。
得说方彧剑舞得不错,再加上剑法的可看x_ing本身就很强,睿平渐渐竟真的看住了,心里头的那些杂念,不知不觉间不翼而飞,眼中只得那绚目的剑光,端得璀璨无比。
还有那如蛟龙一样的身姿,也是赏心悦目至极!
这么样一个人,怎么偏是太子的人呢,否则他要是能够把他收到麾下的话,也是很不错的。
睿平心中惋惜极了。
一回回过神来,已是彩霞满天。
睿平心里实是松了口气,今天居然这么容易就应付过去了。
也有些惊奇,时间竟然过得完全不觉得。
方彧练剑练得投入,也是此刻方才如梦初醒。
他提着剑,匆匆忙忙朝睿平拱了拱手:“对不住了,我得服侍我们家老太太赶紧回去,不能再陪你了。”
“自是老人家的事最重要。”
睿平笑笑:“你不用在意我,其实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那正好,”
方彧归剑入鞘:“我们各回各家……改日再会。”
好容易才咽下了后半句各找各妈。
睿平点头:“改日再会。”
这个再会,自然还是再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方·撩人不自知·彧
第9章 第8章
尽管这段时间过得不觉得,甚至称得上愉悦,但也比不上两人根本不曾见过。
先前两人肢体相触的不适,直到现在他也还记着呢,最好还是不要再有了!
当然,若是没什么意外,两人终归还是会再见,但那个时候,恨不得两人不要相见的就不会是自己了。
想到这个,睿平心中快意不少。
他不自觉地在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明显的笑,轻松吩咐青茗道:“回吧。”
方彧心里没他那么曲折,倒是实打实地期盼着改日再会的。
嗯,那时候他一定要做好万足的准备,摒除所有可能让他露馅的因素,哥俩好好唠嗑一回。
所以该约在哪里,又得等到什么时候再约呢?
想到这里,方彧突然意识到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怎么约?
他竟然又忘记问他名字了,家住哪里、怎么联系更是无从谈起。
唯一能期盼的似乎就只剩下不期而遇了。
不过从他们这样几次三番,不断碰上的巧劲儿上来看,大概、也许、仿佛是有这个可能的吧?
方彧乐观地想了一下,也就丢到脑后去了,一意专心地护送老太太回去。
傍晚的山景,比之上午又有不同,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还算足够,方彧仍旧像早上一样,尽心地引着老太太一路慢慢看了下去,堪堪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了晋平侯府。
这时候睿平已经在静王府画好了一幅画了,正是途中他所见方彧隔帘指引方老太太观看山景的那么一幕。
图上并不见方老太太容颜,只得一辆马车,方彧在马车旁伸手指点着什么,再远处是寥寥几笔山景。
简单至极,那种和乐融融的意味却是跃然纸上。
人最缺什么也就最想要什么,他所欠缺的,正是这样一份最简单的幸福,最平常的慈孝。
而既是自己怎么也求不得,就只能在别人身上寻找一些了。
睿平怅然地看着,忽见青茗走了进来。
“陈公公来了,说是陛下那里传召。”
青茗轻声道。
就这么等不急么?
他这里才刚见过,他那边反应就来了。
或者他该赞他一声消息灵通。
睿平在心里冷冷一笑,对青茗说:“更衣。”
很快他收拾停当,来到了元隆帝的面前。
相同地点,相同人物,连时间都差不太多,下跪的姿势也是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元隆帝的态度。
元隆帝心中似有百般纠结,不停在来回的踱步。
好容易他才停了下来,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转头问睿平:“你今天见过他了?”
接着不等睿平回答,他又坦诚道:“你不要怪朕找人监视你,这样大的事,朕这个做父亲的,总是放心不下的。”
可以说诚恳至极了。
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一个好父亲,永远滴水不漏,永远天衣无缝。
若不是死而复生,他大概永远也看不透。
为着太子,他也算是苦心造诣了,明明以他自己的强势,根本就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大可以随心所欲的。
而同样是皇子,自己却永远都只是被算计的那个,这大概就是同人不同命了吧?
睿平内心几乎是毫无波动地想过这些,面上露出的则是恰到好处的孺慕之情与少少一些愧赧,他低头道:“是儿臣的不是,儿臣让父皇费心了。”
“你我父子,何必说这样的话。”
元隆帝摆了摆手。
略顿了顿,他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所以你今天见了他之后是怎么想的呢,还坚持先前的想法吗?”
“儿臣今天见了他……心中很是欢喜。”
睿平羞涩地抿了抿唇,低声道:“若不是他要送方老夫人回去,儿臣恨不得能和他再不分开才好。所以儿臣这是越见他越发觉自己离不开他了,还求父皇成全。”
“罢了……”
元隆帝叹息了一声:“前阵子你为了他,连朝也不来上了,我总不能让你就这样继续下去。为着你,朕就冒这天下之大不韪一回吧。”
“儿臣恭谢父皇圣恩!”
睿平欣喜不已,重重地磕了下去。
“好了。”
元隆帝唤他起身,略想了想:“过几天就是他出孝承爵的日子,那便这样吧……这承爵与纳妃的旨意就都放在一起好了,正好凑个双喜临门。”
说着他走回了案边,将圣旨一挥而就,盖上印戳,递给了睿平:“我知道这道圣旨要是让别人去颁发,你定然不放心,便由你亲自去吧。”
“儿臣谢过父皇,儿臣遵旨。”
睿平欢天喜地的伸出双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