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下定了决心,第二天服侍了睿平去上朝后,便支走了丫鬟,独自一人牢牢守在方彧和睿平的起居室门口,只一听到房里有了动静,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双膝重重落地,颤抖道:“求王妃不要再践踏我家殿下的心了。”
方彧几乎是立刻就被吓醒了,看着青茗红红的眼圈他有点懵逼,这话打哪儿来啊,虽然睿平昨天的举动有示好的意思,但他的行为最多也只能代表无声的拒绝吧,哪就到践踏那个地步了。
青茗流着泪又道:“若是王妃无心,就请不要撩拨我家殿下了。从大婚到现在,殿下原本已经慢慢死了心了,偏王妃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下子,又给了我家殿下希望,谁知这头心刚热了起来,只一转头就落了空,这一上一下的谁受得了?”
不就一点简单的技术吗,既没香皂实用,也没玻璃让人惊艳,更谈不上发明农具,发现新的粮食作物,提高亩产等等等等具有提高国民生产力的价值,钱反正够用,他一点都没有开拓进取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过舒服些,如果这都算撩拨……
方彧简直无力吐槽。
让他更加惊疑不定的是,关于这桩婚事,难道他跟静王两个不都是受害者吗,怎么青茗的话里,好像不情愿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似的?
并且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那什么……”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你家殿下,他其实早就对我有意?”
青茗委屈答道:“若是无意,我家殿下怎会屡屡失望,昨天又怎么会伤心成那个样子?看你醉了,他在房里竟是一步都站不住,难过地走了。”
可自己怎么招他了,就让他对自己有意了啊?
方彧是一脸的冤枉。
作者有话要说:
天寒地冻求温暖
大家走过路过唠个嗑撒
第16章 第15章
“尝听人说,晋平候大公子容貌出众,面如好女,今日得以这样近距离相见,不免一时就看住了。”
这句话不期然地浮上了方彧的心头,而后他又想起说这句话之前睿平略显久了一点的端详;乃至自己胳膊搭到他身上时候的坚硬;包括去往景和寺路上,自己问了他是不是也要去景和寺,他却在凝视很久之后才给了回答;又还有后来东山上自己每每揽他都会出现一丝不自然的停顿……
所有细节,镜头回放一样,一一在方彧的脑子里闪现出来,原本不以为意的地方刹那就变得相当可疑了起来。
明明原身的记忆里,他们并没有见过面,睿平却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这难道不是暗搓搓关注了很久之后才会有的结果吗?
还有第一次见面就说那样的话,面女好女什么的,现在细想起来,特么这就是红果果的调戏啊!
偏自己还作死,主动动手动脚,又是抹脸又是搭肩,后来干脆还来了个华丽丽的英雄救美,这是上赶着让原本只有三分的好感度,直接上升到八分、九分、乃至十分啊!
若不是这样,东山之上,睿平能一声不吭看他练剑看好几个小时?
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辣么枯燥的剑法有什么的好看的,睿平当时看的根本就不是剑,是他这个人啊!
方彧心中捶胸顿足不已,十分冲动想穿回过去干掉那个无知的自己。
有这种种,他能否认自己的撩拨吗?
虽然他真的不是撩拨!
忽而又重新想起了那句面如好女的评语,方彧穿越以来第一次揽过镜子仔仔细细地照了起来。
良久,他灰心地按下了镜子。
好看,想日……
这么唇红齿白、秀丽精致的,连他自己看久了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能怪旁人吗?
大概自己要是看到这么个人,也会下意识地以为就是个弯的啊。
为什么非要给他这样一个宇宙钢管直男这样一张惹人误会的脸呢?
方彧心中连咆哮的力气都没了。
“我想静静……”
他疲倦地朝青茗挥了挥手。
青茗看了他先前y-in晴不定的脸,以及古怪的动作,心里头有点害怕,直觉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动了动嘴唇,试图再说点什么补救,方彧又改主意了:“算了,我还是出去逛逛吧。”
地龙热烘烘的太舒服了,不利于思考。
而且眼前的这一切,不就是地龙引起来的么,就算不是主因也是引子,他需得离它远点,吹点冷风好好静静!
爬山免了,游湖也免了,这些地方也能让他触景伤情。
方彧茫然地蹒跚在东集街头。
当初他不是没下定过决心,狠狠心一咬牙就把原本该尽的“夫妻”义务给尽了什么的,可是这段时间的安逸给了他一种希望,他可以跟睿平就这么相敬如冰地把日子过下去,这突然之间又回到了起点,也未免让他心中落差太大了些。
青茗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对了,这一上一下的谁受得了!
方彧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特么你家王爷一上一下的受不了,我这一上一下的就受得了了吗!
“方侯爷。”
愤懑间,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较熟的声音,方彧下意识地循声扭头看去。
太子惊喜地撩着了马车帘子,笑盈盈地对他道:“好巧。”
“好巧。”
方彧也扯出一个笑脸,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只是刚扯到一半,这个笑又凝住了,看着太子的热情,他不由想,这家伙别也跟睿平一样,对他怀着的其实不是什么太单纯的感情吧?
他实在是对自己这张脸没信心。
太子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这种僵硬,纳闷道:“怎么,孤让你不快了?”
“哪里?”
方彧忙否认,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刚才扭头扭得太急了,脖子有点疼。”
“是孤的不是,不该突然叫你。”
太子笑着道歉:“前面就有家回春堂,方侯爷还请上孤的马车来,孤带你去看看,总要确诊了并不要紧,孤方能心安。”
方彧心中微汗,他这根本就是借口,真要去看大夫了,不是立马露馅!
因此忙回道:“呃,还是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稍微疼一下,估计大夫看了都开不出方子来的。”
太子偏了偏头,却道:“也是,这里能有什么好大夫,你还是随孤回府,召宫里御医给你看看吧。”
御医医术更好,那不是更露馅了!
方彧坚决拒绝:“还是不用了,要看御医,我回静王府找御医来看也是一样的。”
“那……”
太子心中惋惜,略想了想,他道:“至少让孤送你回府吧——孤见你身后并没有马车跟着。”
再拒绝就不像了,方彧只好点了点头,拱拱手:“劳烦殿下了。”
一时上了车,方彧又想起太子是不是对自己有企图这件事来,略犹豫了下,刻意挑了个离太子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太子不以为杵,只笑眯眯地看着他。
美人在侧,就算暂时弄不到手,只这么看看也是不错的。
方彧的这种行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提醒,为了防止打Cao惊蛇,太子没做什么逾矩的举动,而是投其所好地继续跟方彧聊起市井来:“怎么,方侯爷上次听我说了廖花斋的素什锦,这是亲要去尝尝么?”
方彧这才想起来,廖花斋正在这条街上,只是自己先前全没心思,竟完全没想到这个。
太子不动声色地邀约说:“既是这样,不如先去廖花斋尝了,孤再送你回去吧?”
“下次陪殿下吧,脖子还有点疼。”
正好现成的借口,方彧果断拒绝了。
先前没心思,现在也还继续没心思啊,问题还没解决呢。
太子也不勉强,看他闷闷不乐的,只管继续投其所好地拿话引他。
渐渐的,方彧还真被他勾起了一点兴趣,心情稍稍明朗了一些,跟他聊了起来。
这个话题实在安全,方彧聊着聊着,心里头那点怀疑渐渐就不见踪影了,不由暗自开始嘲笑起自己惊弓之鸟一样的小人心态来。
还真当自己人见人爱,是个男的就对他有想法了?
太子的行为何等光风霁月,哪有半点对他有企图的样子!
说是太子顾忌着自己现在是他“弟媳妇”也不对,先前他们相处模式也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这个,方彧愈发心安,也愈发放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