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教太子做馎饦,其实就是面片汤,是最简单的饭食之一。
“先和面,一边和面一边烧水,等水烧开了,把面团挼成小小的薄片,放到锅里煮,再把j-i蛋、葱花、香油、酱油、醋之类的放进去,就这么简单。”
“的确,那先和面吧,你去烧水,我待会儿就把面和好了。”太子虽然从来没有做过饭,但却对自己有种谜一般的自信。
“我和面……”舒星弥转念一想,太子从来没烧过水,万一把他烫着了怎么办?有点危险,还是让他和面吧,比烧水安全点:“不,还是你和面吧。”
太子先往盆里舀了一瓢水,然后兴致勃勃地拎出了面袋子,往盆里倒了些面。
唰啦……白面如雪般倾入盆中,由于面粉太轻,风一吹,粉屑便沾在太子衣服上。
“咳咳……”太子连忙别过脸,被面粉呛到了。
舒星弥吓得赶紧攥住太子手腕:“多了多了,咱们吃不了这么多面。”
“倒回去吧。”太子端起盆子,刚想倒,舒星弥按下他的手:“你……往里面加过水了没?”
“加了……”
“……那就别倒回去了,把中午晚上的饭都做出来。”舒星弥扶额。
“对不起,我太笨了……”太子俊脸一红,“我是不是比你弟弟还不会做事?”
舒星弥心想,弟弟要是有太子十分之一的可爱,他就欣慰了……
“怎么会,第一次做饭都这样啊,水烧上了,我跟你一起和面。”
和面,听上去很简单,真的上了手,太子就懵了。
面太多水太少,和不匀,于是他就往盆里加水,但一不小心水又多了,面团软得不像话,怎么都不成样子。
太子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这样受挫,就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错的挫败感,层层叠加。
他揉着面,不禁怀疑起了人生,同时,对懂烹饪的舒星弥肃然起敬。
“自己做的饭,吃起来会特别香,别看现在辛苦,待会儿吃的时候,你会特别感动,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成就感。”舒星弥温言鼓励着太子。
太子在和面中唯一的慰藉就是可以偶尔在揉面的间隙摸摸舒星弥的手。
两人煮完面片,再加上j-i蛋葱花酱油等等作料,把面片盛在碗里,舒星弥捏的面片和太子捏的有明显区别,舒星弥捏的又薄又整齐,连长度都差不多,太子捏的就千姿百态了,仿佛女娲造人一般,有薄的有厚的,有一头薄一头厚的,长短不一。
太子尝了一口自己捏的面片,对舒星弥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怎么样?感动吗?自豪吗?”舒星弥吃了一片,问太子。
“说实话,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太子勉强咽下了自己捏的面片,又尝了一口舒星弥捏的面片:“你的好吃多了。”
“那你吃我的吧,还有好多呢。”舒星弥用筷子给太子夹了好几片。
“那……我的怎么办……扔掉好浪费的。”
“我吃。”舒星弥厨艺不好的时候,什么难吃的黑暗料理都吃过了,太子的面片还算“能吃”的范畴。
“不行,”太子把自己捏的面片都挑进自己碗里,大义凛然道:“我做的孽,我自己消灭。”
“还是别了,我怕你那个金贵的肠胃受不住,万一肚痛怎么办?”
“没事儿,咱爹那几张大饼都没把我怎么样,我就不信,区区面片能奈我何?”
太子嗖嗖嗖吃完了面片,心满意足地去刷碗。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卧在床上闹肚子疼了。
“还疼吗?”舒星弥问。
“唔,疼,一阵一阵地疼。”
“唉,就不该让你吃那几片面疙瘩,”舒星弥后悔万分,低头轻轻揉着太子的肚子,“你躺会儿,我去把药汤煎上,喝了就好了。”
“幸好你没吃我的面片,要不然咱俩就都倒了。”
“我的胃比你的坚强,吃了也没事,小时候我经常吃这些,我自己做不好,又不能浪费,就只能自己吃掉了。”
“好厉害……”太子忍痛皱眉:“好痛啊……唔。”
忽然,太子的双唇被柔软的嘴唇吻上,注意力瞬间转移,舒星弥轻轻抱着太子,一阵亲吻过后,他小声问道:“好些了吗?”
“还不行,还是痛,还得再亲一会儿。”
太子任x_ing地凑到舒星弥唇边再次吻上,不舍得离开。
虽然在宫里能吃到好吃的饭菜,但在这座宅邸中,可以和舒星弥一起做饭,甚至可以想亲就亲,不必担心被宫女、太监看到,太子喜欢这样自由而恬淡的小日子。
“我算是发现了,亲你比喝什么药都管用。”
“哈哈哈,这么有效?”
“你就是我的五石散,沾上了就再也跑不了啦。”
第146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我不当五石散, 我要做你生命中的空气和水, 虽然五石散上瘾时也是每天想得要命,但空气和水对你无害,但又能每天陪着你。”
舒星弥躺在太子身边, 枕着他的胳膊, 两人的长发铺在床上, 交缠在一起, 连发香都混淆了。
“空气和水吗…”太子眨了眨眼睛, 轻轻摇头道:“空气和水都不像你,麝香和清酒比较贴切。”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印象?”舒星弥笑道。
“恩, 空气和水无色无味, 不能挑起人的欲望, 但你不同。”
太子话止于此,他望着舒星弥, 两人静默片刻, 连彼此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面容倒映在彼此的眼中。
煮药的声音低而密,水花相互推挤着,在药罐中暗暗沸腾着。
太子和舒星弥对视的时候, 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 这双漂亮的眼睛, 并不是此生头一次见到,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牵带出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他愿意相信这个人, 也愿意将感情投注在他的身上。
也许“缘分”就是这样一回事吧,谁也说不清楚,但心中有所感知,那种只为他一人涌起的悸动就会时时提醒着自己,他与旁人不同,他是特别的。
舒星弥的目光渐渐下移,他低头吻了一下太子的脖颈,正好吻在喉结处,不像是亲吻,像是风拂浅Cao一般,轻而快,太子还没反应过来,舒星弥的唇已经离开。
太子不肯了,他伸手搂住舒星弥的背,两人再度纠缠到了一起。
一时雪风掠过窗棱,碎雪洒在窗纸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屋内暖帐中,暗香浮动而朦胧,舒星弥的长衫半褪,太子拽开了细长的衣带,舒星弥衣襟微敞,露出玉白的半个右肩和一片胸膛。
太子哪能轻易放过,俯身将人压住。
“恩……药熬好了,我去拿一下。”舒星弥闻着药香味,觉得熬得差不多了,他推了推太子的肩膀:“让我下去。”
太子压着他不肯放人:“逗完就跑?恩?”
“哈哈哈,我错了,下次还敢。”
“我让你还敢……”太子伸手朝舒星弥的肚子一抓,正中痒痒肉。
舒星弥低吟了一声,浑身抽搐一下,他笑着躲开:“真得拿药去了,你喝不上药,待会儿肚子疼了可别叫唤。”
太子被舒星弥刚才那声叫弄得整个人都不太对了。
他想到了一个自己曾经非常鄙视的词:精虫上脑。
但没有比这个词更能形容他此时状态的词汇了。
太子万般不愿地松开手,舒星弥整了整被太子弄乱的衣裳,把药罐捧来,将浓黑的药汁倒在白瓷碗内:“现在喝一碗,待会儿过几个时辰如果还不舒服,就再喝一碗。”
“好。”嘴上乖乖说着好,但神态却是完全不想喝,脸色非常消极,垂着眼眸,面色明显不如刚才开心。
舒星弥看着太子的模样,笑出了声:“哈哈,你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像小孩啊。”
“下次再也不要吃我自己做的饭了,难吃死了不说,吃完还要喝苦药,亏到姥姥家了。”太子右手端起药碗,左手捏着鼻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话虽这样说,下一次舒星弥做饭的时候,太子还是在旁边乖乖帮忙,几次下来之后,他的厨艺便有了进步,起码不会再把自己吃到肚子疼了。
*
一日,舒星弥和太子出门买菜,由于怕被人认出来,两人出门都是做女子装扮,买完两篮菜回家,离家不远处有几个妇人坐在门前的石墩上说话。
这几个妇人都是邻居员外郎的仆人,今日员外夫人要出门,她们在外头等轿子的空当儿交头接耳说闲话,没有注意到舒星弥和太子已经走近。
“……远的不说,就说隔壁那两个女子,也不知平日里做什么营生的,哎呦,两个大姑娘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看那打扮也不像是穷人家…可别是那个吧?”
一个婆子使了个眼神,另外两人立即会意,抿嘴点了点头:“我看像,这几日经常从她们家传出男人的声音,嬉笑打闹的,没个正经,直到晚上还听得真真儿的呢,不是暗娼是什么?唉,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