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叙进去后程风才对他抛去一个“算你狠”的眼神,追在他耳边道:“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颜远书一挑眉,大言不惭,直说自己不敢当,于是几人鱼贯而入。
院子里头也没有什么惊艳之处,只在院墙一角有一小圃地,种着一点秋海棠,像是怕人摧残,还特意用削的细长的竹片围成院墙护着。
还怪有意思。
然而待他进去时他差点吓的跪下。
花叙一袭玄衣,平静的站在中央,而两边却围着一群服装整齐划一,却齐齐跪着的人,要他说,除了头上勉强称得上是脏辫的东西有点亮点外,这些人的造型只能称丑,让他想到了武侠剧中无恶不作的苗疆人。
而这会,这群人正齐齐的凶神恶煞的盯着他。
瞬间,他背心的冷汗就出来了。
“打扰了,打扰了,我还是在外头看会花吧。”他在内心絮叨,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转身。
“慢着,你别走。正好洛yá-ng的长老们都在,让他们认识下你,以后r.ì子还长。”花叙的声音依旧冷清,可颜远书觉得他是想逼死自己。
他板着面孔转身,尽量装出一点也不怕的样子,朝众人一拱手道:“在下颜远书,是谷主新收的小弟,望各位以后招呼我时能轻点。”
“……”花叙也分不清他到底是怕还是不怕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花叙坐到厅内主位,雕花太师椅略显古朴,颜远书在屋里打量一圈,也没看到半个椅子,于是就跟在那群人边上站着了。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就关上,屋内徒然昏暗起来,就听上头传来花叙淡漠的声音:“我外出月余,谷内可有异动?”
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行至中间双手抱拳道:“禀谷主,按照派去盯梢的眼线的说法,大公子和二公子近来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r.ì都在房内和姬妾胡混。”
“我爹呢?”
“老谷主还是老样子,迷迷糊糊的,想不起任何事,还有就是,之前属下私自探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他抬头看着上方端坐的人,看上去十分谨慎。
“说来听听……”
“三r.ì前,属下收到探子回报,说那群人看起来不像异军崛起,他们许多人并非身处高位,有的甚至只是寻常农夫,和田埂打了一辈子j_iao道,若说奇怪的地方,就是经多方打听,这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出现了一种现象……”他顿了下,有些犹豫。
“怎么?”昏暗的房间内,只有花叙身后有扇窗户,白色的光擦着他玄色的衣裳边缘而过,颜远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人就算诧异也会面上不显。
“就是这些人,他们的x_ing格习惯突然变了,从来都是右利手的人,突然变成了左撇子;清心寡欲之人突然变得对事物好奇;就连孩童也有变化,他们突然厌恶母亲……谷主,属下知道此事听起来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所见,属下绝不会将此事放在此时来讲!”似乎怕他不信,他紧张的拳头都握着了。
“咚……咚……咚……”颜远书正在发呆,听到声音不由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是花叙敲着桌面的声音,他想起从前自己思考时也爱敲击桌面,可现在他已经不做这个动作好久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真正的颜远书,他只剩一个灵魂。
花叙的声音缓缓从上头传下来:“知道我当r.ì为什么不赞同你们查么?沉风谷避世多年,世上繁华也好,衰败也罢,都与我等无关,这方寸之地尚且诸多纷争,更不谈悠悠江湖了。现在你既查出一些眉目,那就将此事散布出去,自然会有有心人去查,你就好好处理谷中事物。”
“可谷主——”
花叙抬了抬手,接着道:“说起来,关于此事,我是不信的,你只看到慈母为儿烹饪,煮了一桌好食,可若那一盘r_ou_在昨r.ì时还是孩子的伙伴呢?没有所谓的一成不变,归根到底是我们看不到原因。”
“谷主……谷主若是不信,可前去远芳镇看看。属下所言非虚啊!”
花叙扬手:“徐左使先退下吧,此事不必再议。”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花叙说不信时,他的内心是放松的,而先前他一直心弦紧绷。
“你不走么?”
突然一个人挤了挤他的肩膀,是程风。
颜远书这才回神,发现恢复亮堂的大厅已然空空d_àngd_àng,什么时候结束的,他竟不知道。他摸了摸头笑道:“你们这个会开的我都听不懂,差点就睡着了。”
程风面露嫌弃:“想睡跟我走,谷主唤我给你安排住处。”
于是他便颠颠跟上:“那多谢你呀,问问你,我那院子里有梅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