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着他的胳膊紧了紧,他很快道:“不会的!人不能望着眼前还想着往后,我现在说的喜欢既然不是假话,往后想起来又怎会后悔?我觉得你还是不信我……”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听着就像是生闷气,而他给的温暖还在花叙心中回d_àng,说愧疚也好,说补偿心里也罢,他抬了抬手就想握住这温暖的源头,却只听见轰的一声,门开了,一阵刺眼的光……
花叙不由眯了眯眼,一阵眩晕,才抬起的手转而遮住了眼睛。
颜远书似有所感,惶惑地看了眼他的指尖。
进来的还是秦瘦子,他有一瞬间的诧异,拿着鞭子说道:“你俩怎么回事,这浑身血淋淋的我也没虐待你们啊!”
眼看谎言就要兜不住,颜远书当机立断起身道:“别废话,关了我们这么久不就是想玩打一巴掌给颗枣的戏码么,那现在还不赶快好吃好喝的安排上,给你讲,这人还烧着,出了什么问题可都是你的责任!”
老头子嘁了声,甩了个白眼招呼身后的人上前,说道:“你倒是拎的清。”
随后几个人就要上前搀扶,颜远书没让他们碰,恶狠狠的拍开几人的手,说道:“不劳各位费心,我怕万一你们再关我个十天半月我这命就没了。”
瘦子在前带路,掏了掏耳朵就跟没听到似的,颜远书揉着酸涩的眼,才发现他们正在朝上走,这石牢竟真的是建在地底的,七弯八拐,这路已不是来的那条,待他们上到地面时才发现这里竟是一个房间,缎面圆桌上正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吃食糕点,有茶有酒,杯盏俱全,可谓十分丰盛。
把人带到,瘦子便退到门外,面无表情道:“里间备有热水干净衣裳,桌上有吃食,二位自便,明r.ì老爷便会同二位商议远芳马场的事宜。”
颜远书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些事情,没等他说完便哐的一声关上门。
“我算是看透这群王八蛋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折磨人一通?”
花叙见了太yá-ng人也有些j.īng_神,他甚至还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他就是想让你怵,这样在说事的时候你就会顺从。”
“想的美,杀了我还差不多!”颜远书靠在椅背上望天,面无表情,“我这辈子看起来是太平不了了,早知这样当初跑什么。”
花叙正在给自己倒茶,闻言顿了下,手里的茶便歪了,直接溢在桌上,颜远书回神,将壶从他手里夺过来,“我来吧,你先坐着,我去后面看看方不方便,你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点什么?”
其实短短几天相处,花叙对他的印象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狡黠卖茶人,而是一个热情温暖的人,可这么一句话,又让他想起那些才压下去的心思——就是这个人,不远千里离开自己的爹,编造谎言离开远芳镇,最后还当了他爹给他的玉佩……还有,从王顺说起天将不详与变故之人这句话起,他就知道,那纸书信上写的全是谎言,既然流言已经扩散到如此范围,那远芳镇的马场就不存在什么有心人造势了,从头到尾,只有他,想要离开。
“先洗洗吧。”他不太想多说,扶着屏风就朝后走去,颜远书看他步伐不稳想扶他一把,却被人一把挥开……
他没想到这人竟会拒绝,惊诧之间一时站立不稳,扶了把屏风,屏风单薄,被人压的直接朝后倒去,“砰……”,后头储架上的一个青花瓷瓶直接碎了。
“你……”颜远书脚底踉跄,起身站稳时还有些讶然,可他才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花叙盯着他的眼神有些漠然,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的心里无端有些闷痛,怎么回事?明明才刚开始……
他呆呆的眨了眨眼,而后才拍了拍衣服道,“那你去吧,这里,我先随便吃点。”
花叙没有答话,直接转身,颜远书翘起的嘴角也随即垮掉,望着满桌珍馐只觉毫无胃口,被牙咬了的手腕隐隐作痛,他却不想撩起袖子看看伤口,原来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豁达,也不太能体会失望……他以为他和这人共患难过一次关系该会有所亲近,可谁知并不是这样……他是在怪自己惹麻烦了吗?也不太像,就在刚才他还瞧见这人笑了,那是因为什么?
后头的水声有些轻,时不时才会响一回,而颜远书趴在桌上却觉得冷,原以为活了快三十个年头他就不会患得患失,想不到接着就被生活打脸……
待花叙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颜远书自斟自饮的样子,他天生嘴角带翘,不笑的时候也带着一点弧度,就这样低眉顺眼安静坐着也像一幅画,画的主人这会正皱着眉,看上去是在因为什么事情苦恼。
其实花叙在触到他的眼神时就已经后悔——不管这人曾经做过什么,仅这两晚,他对自己的关心就不是假的。只是他一贯不擅长沟通,歉意无法宣之于口,这会便倒了一杯酒给自己,碰了下他的杯子。
其实颜远书已经醉了,只是他酒品好而已,人说颜府公子天生纨绔,千杯不醉那都是唬人的,懂他的人的都知道给他送清酒,没人敢拿那些个后劲大的酒灌他,可这里没人懂他,也亏的这一点不懂他才得以沉醉一回。
看着他头上冒着一点水气,颜远书疑心他才是穿越而来的那位,不由摸着他的一缕头发疑惑道:“你怎么还冒着仙气,你也是穿来的么,怎么我来的时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