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从门外进来的文游吓了一跳,“sapphire!”
猫咪听见主人叫自己的名字,迅速从湛火身上撤下来,屁颠屁颠跑到文游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文游家的猫竟然带着一股忠犬气质。
又粘人又甜,它跑向文游的时候,湛火下意识认为它会坐立起来吐舌头摇尾巴。
文游脸色有点差,“它没伤着你吧?”
湛火说;“它舔了我一口。”
文游松了口气,拍了拍猫的脑袋以示奖励,“那看来它很喜欢你,之前孟……”说到这里,文游突然顿住。估计是想说孟子清,他有点忐忑地看了湛火一眼,发现他没有介意,才说,“它脾气不好,喜欢挠人。”
湛火觉得莫名其妙,在他这儿,孟子清没什么不能提的。
“我看它挺乖的。”
文游说:“都是装的,看着乖。”说着,往骨瓷猫碗里放了点猫粮哄它去吃,抚摸猫咪的样子很温柔。湛火竟然会不自觉产生一种孟子清实在是不懂得珍惜的想法。
文游有千万个不好,但有一点好,他假装爱一个人时,常常足以乱真。
*
湛火换药洗漱的工作很多都由文游经手,但随着身体的康复外加上次的乌龙,湛火开始避嫌,一般都是偷偷换药或是趁着护工在,让他们帮忙搭把手。
晚上湛火戴上沐浴水套请护工帮他洗澡,对方却尴尬地迟疑了。
湛火不解,对方说:“我去叫文总。”
湛火愕然,连忙道:“不必了。”
护工讷讷道:“文总吩咐过,您洗漱的事不在我职责范围内,如有需要,要叫他。”
湛火陷入两难之境,他有点洁癖,实在不能接受不洗澡,但若让他向文游求助,那还不如不洗,湛火叹了口气让人出去,选择自己控制轮椅进浴室,谁知道门还没关上,文游已经来了。
他跃跃欲试,早已把这当成自己的工作,“小湛,要洗澡吗?”
湛火看了一眼护工,对方心虚地垂下头,默默退出去了。
湛火觉得很生气,文游有时真的很烦。
“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他拒绝道。
文游却挤了些洗发水打泡,“我照顾你比较顺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闭眼。”说着,他闭上眼睛,朝湛火露出一个略傻的微笑。
浴室里热气腾腾,熏得湛火脸颊微.红,他眼神却很清澈,“你不用因为歉疚做这些。”
“不是歉疚。”
湛火闭嘴,那可能就是为了演戏吧。
文游说:“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
湛火衣着简单,迅速就能脱掉。文游一直闭着眼傻乐,带着泡沫的手探过来,湛火牵引着他放到他头上。
文游掌心压了压他的头发,低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身体。”
湛火脊背僵住,像一只被狮子盯上的动物,浑身的j-i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文游暧.昧的话让人方寸大乱。最重要的是,湛火赤.裸着身体,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绑在实验台上的青蛙,冰冷的手术刀滑过柔软的肚皮,血刺溜冒出来。
文游动作轻柔,手掌不时擦过湛火的耳侧,带起一阵薄.红。他耳侧非常敏.感,最讨厌别人随便碰,湛火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左半身已经陷入麻痹,他窘迫地揉了揉脖颈,不耐烦地道:“能不能快点?”
文游凑过来在耳边低声说,“马上就好了。”他犯规睁开眼,满意地看着湛火脸侧的红.晕复又闭上。
湛火时而老练,时而表现出出人意料的纯.情。
文游的动作一向很规矩,帮湛火洗澡的浴花都带有手柄避免皮肤直接接触,可他的心并没有那么规矩。
他的手每使劲一分,感受极富弹x_ing的肌肤的凹陷透过手柄传递到他掌心,心底会产生一种类似于戏谑的攻击x_ing,破坏感,他凑近湛火,会嗅到他的气息和热度。
非常的x_ing.感。
*
洗完澡,湛火满头大汗。他甚至感受到汗水一滴滴从皮肤上冒出来的过程。和文游带在浴室里二十分钟,比让他打一天拳还要累。‘
所幸他不知道文游的所思所想,否则一定暴打狗头。
他坐在床边穿衣服,文游伸手帮忙,被湛火毫不犹豫地拍回去,文游愕然,湛火假装无事发生,“我自己来。”
文游转笑,戏谑道:“到底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受伤的时候,你也帮过我。”
湛火对这种互帮互助并不买账,他甚至想告诉文游不必再装,他对他足够好,足够让人将视线从孟子清身上聚焦到他身上。
不过看见文游含笑的眼,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随他。
文游侧过脸看湛火正垂头系扣子,侧脸沉静标致,露出一截美好的脖颈。他还在为湛火的没有拒绝而欣喜,深觉两人关系大有进步,仿佛不就知道后湛火就能接受他。
湛火在为几天后的Linda的婚礼做准备,无意惹事。实际上他已想好,帮孟子清挡过一劫,文游便不会再纠缠他,一旦理出头绪,就尽早离开文家。到时请文游将张盼接回来也未尝不可。张盼在英国念书,湛火曾试探过他的态度,他很想回来。
湛火将一切都想得极度美好,直到婚礼的前一天下午。
那天天气晴好,积雪已除,地面上干净整洁。他独自控制电动轮椅在外面遛弯,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口鼻。轮椅还在前行,被迫掀翻,湛火倒在地上,竭力屏息却难以阻止□□的侵袭,逐渐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九十七章
湛火被绑架的半小时后,文家乱了套。
某个下人见户外起风想带件外套给湛火,却惊恐地发现轮椅翻倒在树林的小道上,湛火不知所踪,她匆忙跑回去通知郑管家,管家立刻派人调监控出来,又派人出去找,谁知竟然一无所获。
文宅外围是私人园林,以湛火的身体情况步行根本走不远,郑管家一开始还比较放心,以为他是迷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意识事情的眼中x_ing。
整个青市,不会有比文家更安全的地方,可现在,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丢了。倘若只是湛火自行离开事情还算好办,可若是出了意外,只怕他们在座的全都脱不了干系。
从发现湛火失踪到郑管家给文游打电话只隔了二十分钟,他接通文游办公室的电话,简短报告了这个消息。
文游届时正在开越洋会议,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关掉电脑的声音,将扩音器打开,“你再说一遍。”
“湛先生丢了。”
文游的脸色一瞬间y-in沉,“你确定?”
“轮椅倒在路边,人没了,检查过,上面有□□的成分。”
文游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出门没有一个人跟着吗?”
郑管家直冒冷汗,颤抖道:“抱歉。”
文游径直结束会议,“三分钟之内让家里所有人集合,看谁不在,检查出入车辆,通知交警大队让他们协助排查,调出所有的监控,明里暗里的全部调出来,我给你权限,立刻去做,小楼也让派人去找,十分钟,我要看到结果。”
文游说完这些,对面立刻挂断。他焦躁地拉开领带,脸色y-in沉得像要杀人。
文游在短短几十秒中出了一身冷汗,他后悔没有在湛火身上按上追踪器,令自己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
如果他有任何闪失,该怎么办?
他心底有一头疯狂的狮子在怒吼,企图冲破躯体咆哮而出。
*
地上半躺着一个人,嘴上贴着胶带,眼睛遮着黑布,手脚被捆绑住。半晌,身体颤动着,倒在地上的人终于醒来。
湛火凭借腰腹的力量坐起身,仔细听了听,黑暗让感官变得敏锐,周围寂静得不同寻常。
他用脊背撞向墙壁制造声音,发现没有人进来。
脚踝并绑,双手向后反绑,他稍作判断,拧动手腕用皮肤感受绳索材质,发现歹徒用的是尼龙绳。他庆幸对方的捆绑技巧并不过关,如果运气不好遇见一个稍微懂行的把他绑在固定物上或是别出心裁来个绳艺,他就完了。
这种情况下需要找一个尖锐的东西将绳子割开就行,实在不行,还能试试别的办法。
湛火叹了口气。
手臂上和腿上的伤口在挣扎时裂开,传来阵阵剧痛。他用脊背拱了拱墙壁,屋外的人听见声音迅速进来。
有男人粗暴地说:“不想挨打就老实点!”
湛火蹙眉,是护工江远的声音,他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实在是失策,没想到会是他。
江远说:“湛先生,对不住了,我也是收钱办事。”
湛火仰起脖子,冷静地用后脑敲了几下:.-.. . - ....- - .- .-.. -.-
——Let\'s talk
江远困惑地盯着他看了几眼,还以为湛火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烦躁地道:“别撞了,撞了也没人救你!”
湛火紧闭双眼,吃力地呼气,有点生气地用后脑飞快地撞了撞:..-. ..- -.-. -.- -....- -.—— ——-..-
——F uck You
这年头,做绑匪都这么不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