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疯了,伸出手臂把湛火捞到怀里压倒身下,湛火有点吃惊,文游这种腹部中弹还要嚷着洗澡的洁癖精竟然要克服心理障碍碰他。
文游把脸埋在他怀里,嗷嗷惨声。
委屈,无辜。
湛火说:“我没好好洗澡,我身上很脏的,都是馊味。”
文游好气,可是没有办法,只好死死把人抱住。
湛火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背,悠悠地说:“文游,你不要惹我生气,我最近心情不好。”
文游这种跑来示威的行为在他看来幼稚到极点。
门倏地打开又关上,阮倚其吓了一跳。
他看见文游坐在湛火腰上,画面有一点点刺激。
*
过几天湛火再出去玩的时候,会特地跑去问问文游要不要同行,一向沉稳大气上档次的文游抬起他的黑脸。
湛火了然,很愉快地出门了。
文游在背后无力地说:“记得带司机,带保镖。”
湛火会说:“文游,我不喜欢别人管我。”
于是文游更加无力。
上次的经历是噩梦,他最近没有脱敏,无法正常面对。更多的是,文游自己也隐隐懊悔,他这种跑到湛火朋友圈里宣示主权的行为一旦处理不好,必定又要和湛火产生矛盾。
他舍不得湛火生气,也舍不得两人之间的和睦。
某天下午,湛火准备再次偷跑时,黄志航问他:“你和那个姓文的到底怎么回事?”
湛火在换衣服,“太复杂了。”
“简单点。”
“他追我,我钓着他。”
黄志航:“你有种啊。”
湛火笑了笑,“我尽量早点回来,要是文游来了找我……就说你不知道。”
“你非得去看那个孟子清啊?”
“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我不天天看看他,怎么蓄力搞他?时间久了,我自己都麻木了,”湛火想了想,说:“大黄,就这几次了。”
*
孟子清心里很害怕,他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不知道是谁,却无处不在。走在路上,谁都像坏人,下一秒就凶相毕露兜头砍死他。
他胆战心惊,不得安寝。
日子久了,就更需要点东西来麻痹自己。
他原本喝酒抽□□,但随着恐惧的加深,这种东西已经维持不了心灵的平静,他就开始碰白.粉。
吴安琪发现的时候,狠狠地抽了他几耳光,说要断绝关系,但是他知道她不敢,毕竟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他所料,吴安琪经常会送点钱给他。
他倒在脏乱的床上,从前日子过得精细的时候,他是死也不肯睡这种地方,可现在却觉得躺着也挺舒服的。飘忽的眼神落到墙上,上面有张他从前巡演的海报,看起来像上辈子的故事。
时光一去不复返,现在连吴安琪都不肯给他钱了。
他定定神,从衣柜里挑套好看的衣服换上出门,准备找一个有钱的男人过一晚。
☆、第一百三十四章
西餐厅内烛光摇曳。
湛火点了一份牛排,坐在靠近琉璃屏风的角落里进食。从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斜对面的一对男女。
五十多岁却保养极好的女人不时掩嘴轻笑,探过身子状似天真地和面前的男人低声交谈,烛光柔化她的五官,颦笑带着美感。
这段日子,吴安琪频繁与这个男人约会,据说已经开始商量婚事。对方是小型建材公司的老板,中年丧偶,个x_ing敦厚,对吴安琪来说是绝好的交往对象。
谈话进行到一半,吴安琪起身去洗手间。湛火离开座位跟上她,正好看见她把闪烁极久的手机从珍珠包里拿出来。
她脸色难看地接通电话,然后匆忙走到一楼的大厅。
天上下起小雨,孟子清撑着伞站在门口。
吴安琪脸上闪现紧张,“你来做什么?”
孟子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下雨了,我来接你。”
“我不用你接,你先回去,有事之后再讲。”
孟子清抿着唇,似乎有点伤心。
他笑了笑,看向二楼,“叔叔在上面么?”
吴安琪警惕地拦住他。
“我想见见他。”
吴安琪y-in沉着脸,全然不似刚才温柔。
这个儿子现在除了拖累她,没有任何意义。
“你先回去,我晚上去找你。”
“你会吗?我住的破烂地方你看都不想看见,我这几天都没吃饱饭。”
“是我让你吃不饱的吗?我每个月给你多少钱你不记得了?”吴安琪压着声音咬牙道,她怕出来得太晚被人发现,从皮夹里抽出一沓钱塞到孟子清怀里,“你快走吧。”
孟子清笑了笑,“替我向叔叔问好。”
吴安琪颤抖着看着他,转身就走。
吴启刚不知道她有孩子,就算知道,她也不能让这样一个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吸毒的人没有人x_ing,为了钱什么不知廉耻的事都做,孟子清年轻漂亮,又喜欢男人,万一他动了歪心思,她哭也来不及。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可怕,逃一般地回到餐厅。
湛火看着孟子清卷了卷钱塞进外套口袋里妥善拉上拉链。他吸吸鼻子,脸部肌r_ou_乱抽,一副瘾君子的模样。
哼着歌下台阶,然后听见冷冷的一声。
“孟子清。”
孟子清以为幻听,讶异地转过头,然后看见湛火。
他呆了一秒。
湛火微笑:“你.妈妈正和吴先生在楼上吃饭呢,你不上去看看?”
“你想干什么?”孟子清冷下脸,“你少惹我妈。”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看你是在意毒资。”
孟子清气极,要上前和他理论,却差点滑倒。
湛火轻笑。
孟子清垮下来脸,“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湛火轻蔑的眼神刺痛了他,让他浑身都狂躁起来。
他神经质地碎碎念,“你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不也一样被文游包养,做尽坏事,总有一天会有报应。”
“你这么惨是我害的吗?”湛火轻声道,“我不会把一个疯子放在眼里。”
“混蛋!”孟子清一震,废掉的手挥过来,却打偏了。
他愤懑不已,然后听见湛火说:“是文游这些年坚持不懈地对你下药。”
孟子清猛瞪大眼。
湛火笑着说:“要怪就怪文游吧。”
那张青白的脸彻底扭曲,直到湛火施施然回二楼,他还呆呆地站在细雨里。
“文游?”
*
破旧的出租屋里,孟子清吸嗨后陷入混沌麻痹的昏迷。。
朦胧中传来巨大的锤门声将他吵醒。
他软手软脚地恨不得爬到门边,不耐烦地将门打开。
剧烈的耳光扇醒了他,他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后脑发出咚的一声。
衣衫混乱的吴安琪骑到他身上不断殴打他,指甲抓开他脸上的皮肤。
她一边失控地哭一边责骂孟子清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
孟子清总算清醒,抓住她捶打的手。
“你发什么神经!”
吴安琪将包里的照片扔到他身上,怒声道:“是你在发疯!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不能让你闭嘴安分一点,我生你就是为了让你这么害我?”
吴安琪一阵哽咽,眼泪簌簌落下。
孟子清看见那些照片,浑身发寒。画面里分别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吴安琪和吴启刚的约会照片,吴安琪被指小三的报道和孟子清吸.的图片。
“我已经快和老吴结婚了,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寄到他公司?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孟子清颤声道:“不是我……”
“那是谁?”吴安琪崩溃大哭,狠狠地扇他耳光,很难想象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泄愤一样辱骂殴打孟子清,“他现在把我甩了,你就算想要钱也只能自己卖了你个冤孽!”
孟子清听到这句话,红肿的脸扭曲地笑了。
他将吴安琪推到地上,冷冷地说:“我卖?要不是我卖,你能享受这么多年?现在文游不要我了,我就成了冤孽。是我求你爬的孟晋源的床,是我求你生我?你这么多年到底爱没爱过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段话让吴安琪既怒且耻,她冲上来,竟然和孟子清扭打在一块:“我不该生你!”
孟子清面目森寒,感到一种穷途末路的狂意,烧红了眼,他把人推摁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捅进她的身体。
吴安琪徐徐倒下,血漫了一手,他才反应过来。
踉跄地后退,看着地上艰难呼吸的女人,他颤抖着擦干净手,向屋外跑去。
吴安琪没有想到,亲生儿子竟要杀自己,腹部的血液迅速流失,朦胧间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