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凄然一笑:“若是我将子高送给您,叔父,死得就是侄儿了。所以,我别无他法,只能带韩子高走!”
“胡闹!荒谬!你又不是一个女子,你有家有口,怎么就不能离开那韩子高了?好好好,你既如此不孝,休怪叔父无情!我命你去讨伐杜龛,若是你将韩子高让给我,你就带一万兵马去,若是你执意要带走韩子高,那么,你就只能带着你的贴身侍卫和你的几个将领去,你自己选择!”
陈蒨微笑道:“叔父,我曾经为了一万兵马,差点失去子高,我当时就知道,子高在我的心中,远远重于一万兵马,我自然是选择子高。”
“什么?你疯了!陈蒨!叔父没想到,你竟执迷不悟到此地步,叔父真的是看错了你!你、你枉费了我多年的教诲,好好好,你抱着你的韩子高去吧。”
陈蒨的每一次关于韩子高的选择都出乎他的意料,他万万想不到他竟然对韩子高痴迷如此之深。
陈霸先气急败坏,领兵而去。
韩子高含泪叫:“子华!”他心里真的难受至极,现在陈霸先将兵马撤走,陈蒨岂不无疑是去送死?虽然上次那一万兵马他选择了那兵马,但和这次还是不同,上次没有这生死存亡的危险,而这次陈蒨的选择,几乎相当于以卵击石,白白送死,他又怎能不忧心、内疚?
陈蒨将他拉在胸前,笑:“子高,你不要担心。你忘了吗,我是你的男人啊。做你的男人,我不能保护你,却让你承受这么多的污言秽语,我心里真的很内疚。”
韩子高说不出话,泪水掉落下来,只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陈蒨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第七十九章:坦白是伤害?
陈蒨心里却还是有丝疑惑和担忧,良久,终于问:“子高,那么,你和那陈薇儿不是真的吧?”
韩子高全身一凛,道:“子华,我,我是被你叔父陷害的。他将我弄得不省人事,我醒来就那样了,我没有,没有和那陈薇儿怎样,你相信我!我心里只爱你一个!”
陈蒨心里想,却原来叔父灌醉了他,脱了他的衣服,他既醉得不省人事,却应该不会和那陈薇儿有任何事,一颗心大喜,更加紧地抱住了他道:“子高,我相信你!”
二人热烈相拥,都心潮澎湃。
韩子高这话半真半假,前半部分是真的,后半部分没有和那陈薇儿怎样却是假的。
韩子高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记忆是陈薇儿抱住了自己甚至来吻自己但自己却无力推开她。但说失去意识也不全对,还是有些支离破碎的片断在脑海里闪现,只是每次闪现出来,带给他的却是那种痛彻心肺的恨意。
他虽然意识模糊,醒来后看到陈薇儿抱着自己,两个人都衣不蔽体,而自己的下体还是有些痛感,那陈霸先用的药很烈性,他还是不舒服,虽然那过程他基本不记得,直觉却告诉自己还是和那陈薇儿做了,但这做是在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和意识的情况下,所以他内心深处本能地认为这不能算。
他也固执地告诉自己也许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他现在这么说,也有些害怕陈蒨知道了会嫌弃自己,所以,本能地加了一句他没有和那陈薇儿怎样,其实他若仔细解释的话陈蒨应该也不会怎样怪他,毕竟他其实是个受害者。
但他患得患失,这件事对他来讲他又觉得非常耻辱,加上陈蒨为了他义无反顾地选择危险,更何况他知道陈蒨对他的醋劲多么的大,他害怕失去陈蒨,那和陈薇儿没有怎么样的话也就说了出来。
有一句话说如果坦白是一种伤害,我选择谎言。
只不过,谎言就是谎言,最后却也总有被戳破的一天。
却说陈蒨听他说他没和那陈薇儿怎样,这么多的日子的担惊受怕终于过去了,一时突然轻松了许多。
二人此时紧紧相拥,都心潮澎湃,良久,陈蒨看着韩子高道:“子高,你的伤势如何?你怎么看上去憔悴了好多?”
“我的手臂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还有些使不上力。子华,你也瘦了呢。”
陈蒨微微一笑,突然孩子气地道:“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子高,真的不知道,这是说你呢还是说我自个儿呢?”(注:诗经:自您去东方(征战),我的乱蓬蓬的头发象飞蓬,难道没有沐浴的东东吗?不过既然木有你,我又能为谁妆扮!)
韩子高面色一红,却又有着那甜蜜的痛感浮上了心头,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欣喜还是难过?他总是在极度艰难中告诉自己他的感情他的爱,而自己却被那陈薇儿……
韩子高心里一痛,不敢接他的话,顿了顿,终于接着问:“子华,你准备怎么办?”他们没有兵马,如何去打那杜龛?
杜龛是王僧辩的女婿,也是他最得力的骁勇善战的战将,当年在诛杀侯景的战役中,立有汗马功劳,如今统领兵马两万余人,驻守吴兴,实在不可小觑。
华皎他们一直站在离他俩两三丈的距离处,此时看他俩分开了,也聚拢了来,陈蒨问:“我们清点人数,共有多少人?”
华皎道:“刚刚我已去清点了,共428人。”
“哦?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的侍卫应该只有一百余人啊。”
华皎微微笑:“我带的那三百人一直都没有算在正式编制里,所以,我们还是有四百多人的。”
陈蒨仰天大笑道:“好,子高你看,我们的人数还是挺多的嘛!那我们现在就集合人数出发吧。”
韩子高内心忧虑道:“子华,我们人数还是太少了。”
陈蒨看他过于忧愁,伸手抱住了他笑:“子高,你要相信你的男人!”说着冲他孩子气地眨了眨眼睛,韩子高原本满含焦虑和内疚,此时也不禁一笑,内心稍微轻松了些。
陈蒨歪头想了想,对骆牙道:“骆牙,你寻几辆马车,将大司马府上值钱的金银首饰能装的装上一些,甚至实在不成就装一些绫罗绸缎,我们先出发,我现在出发去长城县,我给你二十个士兵,二十几天的时间,你用这些金银首饰沿途招收一些兵马,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训练他们,然后来长城县跟我会合。”
骆牙躬身道:“遵命!”
陈蒨对华皎、周成道:“我们也装上粮食和一些必需品,以及金钱等,即刻出发吧。”
二人躬身领命。
陈蒨拉着韩子高的手说,“子高,咱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他们准备完毕,一齐出发。”
二人拉着手进屋,陈蒨在一椅子上坐了,韩子高和他舍不得分开,他干脆坐在陈蒨腿上,他原本刚认识陈蒨的时候,陈蒨常常搂着他,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他就把他放在腿上,这样子一直到16岁多,只是他最近一年长的高了,也重了,却不怎么这么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