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将尤清洄按到床上,摸了摸尤清洄肚子,又指指门外,打着手语道:小竹去叫郭大夫过来看看,主子您安心呆在床上。
尤清洄顺着气点点头。
郭重不一会儿便来了,自是看不出有何异样,只嘱咐了几句,又开了副调理的方子叮嘱小竹每日煎熬。
目送着郭大夫离开,尤清洄不禁松了口气,想必这事儿不多久就能被楚云所知,但愿他知道孩子不会如此轻易掉,能有所收敛。
事实证明,尤清洄很天真。
次日,小竹将郭大夫吩咐煎得药端给尤清洄喝。
郭大夫本就以养胎为由,每天吩咐小竹煮些汤汤水水给他喝,如今再加一剂,也没什么。
但还是很苦。
一碗下肚,尤清洄又嚼了好几颗酸梅子这才作罢。
药汁顺着食道流入胃脘,带起一阵灼热,随即便是一下抽痛,起初很轻微,渐渐愈发强烈,腹中传来阵阵绞痛。
尤清洄暗道不好,第一反应便是那碗药有问题,比如下了,堕胎药。
尤清洄会医,但还远远达不到闻一下便知其中有何药物的神医级别。
所以,大意了。
待到小竹急匆匆将郭重找来,尤清洄已是满头大汗,小腹一抽一抽的疼,下面似乎还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郭重一番搭脉诊断,又给尤清洄喂了几颗药丸,面色凝重,对着身旁之人道:“下身没有出血,情况尚可挽回,胎儿算是保住了。他方才所服之药中下了麝香,麝香这味药在女子怀孕期间是禁药,因为极易造成流产。但其实麝香药性很不稳,又因个体差异,对于有些人确是没多大作用,而且尤公子又是男儿身,想必能将影响降到最低。但到底还是伤了根基,须得好好休息,多喝一些补药。只是这下药之人,其心不正啊。”
腹中疼痛缓解,尤清洄这才发觉殷傲遗竟是也跟了来,正面色沉着的站在一边。
殷傲遗挥退了所有人,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黑药汁,看样子,竟似要亲手喂给他吃。
尤清洄受宠若惊又惊惧万分,他着实对那药有些阴影,他痛没事,孩子会有问题才是关键。
尤清洄颤颤的由着殷傲遗将他扶起,身边床榻一陷,殷傲遗也坐了下来,在他舀了口药送至他嘴边时,尤清洄终是忍不住转过了头。
殷傲遗动作微顿,掐着扳回尤清洄的头,在尤清洄以为他要强行灌时,他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才舀了一勺送至尤清洄嘴边,“喝了,没事。”
动作说不上温柔,但也谈不上不粗蛮。
尤清洄愣愣的看着,没想到能为他试药,一时忘了反应。方一眨眼,眼前蓦地一黑,唇上一热,刺鼻的药汁已从两唇相接处渡了过来。
一口喝完,殷傲遗又在尤清洄口中舔舐一番才缓缓退离了一寸,“是继续还是你自己喝?”
尤清洄眨眨眼,气息有些不稳,“我自己……唔……”言未尽,已是被殷傲遗又一次夺去了呼吸。
药碗被殷傲遗搁置在床边的小矮几上,他则两手拥着尤清洄,尽情在尤清洄口中开垦,汲取着微微泛苦却不失甘美的津液。
直至尤清洄两颊薄红,双目开始迷离,殷傲遗方才退出,气息也重了稍许。
心跳不受控制的乱了少许,却在听到那人再次开口时骤然停滞。
他说:“把药喝了,你如何了无所谓,孩子必须保住。”
尤清洄霎时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爱,那人在意的从头到尾不过都只是孩子罢了。
尤清洄笑了,“殷宫主不必抱有太大的期望,一个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只怕正常不到哪去,你还是趁早找个女人再怀一个吧。”
殷傲遗眸色冷淡,“我看你之前生得两个很正常。”
尤清洄半是嘲讽,“您也说了,是看着,内里装什么芯子谁知道,说不准和我一样是怪、物。“末尾二字,尤清洄特地重音强调。
殷傲遗竟是低低的笑了。末了,扫了眼尤清洄还看不出深浅的肚子,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尤清洄只觉得莫名其妙。
隔日,尤清洄又收到了殷傲遗送来的丫鬟。
丫鬟叫米儿,看起来文静乖巧。尤清洄弄不明白他的目的,监视或者其他,只是看着小姑娘柔弱的样子,到底不忍连累无辜,默许了她跟在身边。
孩子三个月时,楚云总算消停了。大概他也知道三个月后的胎儿渐趋稳定,既然三个月前都没能让他流掉,三个月后便更不可能了,因而不再折腾。尤清洄乐得清静。
三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尤清洄甚至感觉过了胎动。
傲因宫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大的庆宴,届时总部以及各个分部排的上名号的都会被邀请来,甚至还有些武林才俊也会前来,场面甚为宏大。
今日,便是传说中的这一天。
饶是尤清洄住在这种偏僻的角落,也能隐约听到前院的热闹声响。
前殿。
殷傲遗坐在主位,左排坐着知名才俊,右侧是总部的四大护法和分部的十堂主以及其他一些有级别的成员,至于十一护法,从来都是隐身暗处。
此时,殷傲遗正拥着楚云与殿中各路江湖英豪及得力手下举杯同庆。衣着暴露妆容妖娆的舞姬穿梭在殿内,时不时与宾客调笑几句,有些看对了眼的,干脆赖在客人怀里,任客人上下其手,舞姬们则放浪的氵壬叫出声,气氛一时极为糜乱。甚至有人拉住了候在一旁伺候的清秀侍女,手放肆的深入侍女的衣领,侍女面红耳赤的假意推脱几下便欲拒还迎了。
楚云见状,也媚眼如丝的倒进殷傲遗怀里,双腿大张,跨坐在殷傲遗腿上,下摆大开,衣内春色一览无余,里头竟是什么都没穿。
殷傲遗眼神一暗。
楚云大着胆子抱住殷傲遗脖子,在他耳边娇声道:“傲~我想要,干我好不好?”语声软甜娇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
殷傲遗没说话,手指顺着衣衫钻了进去……
“呀……”楚云毫不避讳的叫出声,惹得某些人霎时红了眼,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那男宠白花花的大腿,和入耳的与猫咪一样的惊呼,小爪子一样挠得他们心头火起。
所谓客随主便,既然坐在主位上的主人都已这般了,那他们自是不会客气,愈发嚣张的揉捏着舞姬的身体,有的甚至还大有提枪上阵的架势。
于是,好好的一场江湖交流会变成了氵壬乱的青楼集会。
苍雪楼。
今夜难得无风,又兼之月色明朗,天气也不太冷,若是没有前院传来的纷纷扰扰,便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尤清洄难能有兴致,想要独酌几杯,思及腹中孩儿,还是将酒换成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