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洄挪着臃肿的身子想阻止孙思,却已是来不及。
方将纸袋拿到手,孙思便知道尤清洄为何要藏了。如今天冷,热的馒头放到外面不一会儿便会发凉,而孙思手中的却已经坚硬如磐石,显然放了不止一日。
尤清洄身边那碗清水,怕就是他将已经硬成石头的馒头泡的松软再吃用的。
而尤清洄,又不知这样吃了几顿。
孙思想着这么幅景象,眼眶就红了。
孙思眼圈泛红,“清洄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回下山,斗笠不小心叫人给掀了……”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尤清洄虽面孔细致,却也绝不会叫人认作女子。
“干娘,我一直很感谢你,愿意收留我,不把我当成……怪物。”尤清洄语声艰涩。
孙思笑了笑,眼里却聚着泪,“吃饭吧,也不知菜凉了没。”
……
尤清洄怀孕之时还有一项隐秘需求,不能为人所道。
他也不清楚是女子也会这样,还是只因他是男子,因而较为特殊。
初时还不表露,孕期愈后,愈加明显,那处的空虚难耐。
最悲凉的是,没人能助他,他只能忍着羞耻自己满足自己。
山洞冰凉,夜风丝丝入骨,尤清洄终于结束一场能将人逼疯的耗战。
良久,尤清洄蓦地睁开眼,墨黑瞳孔在夜中显得尤为清冷,凉凉的,不带一丝情感。
好不容易熬过寒冬,天气转暖,尤清洄也开始经常出山洞走动一番晒晒太阳。
算算日子,小家伙差不多便会在这段时间里出生。
春光明媚,将大地映成暖色的金黄,心境也不由豁朗。
地上长出一簇簇野花,尤清洄兴致一起,弯下腰便想摘上一朵。
哪知腰才弯成一个不大的弧度,隆起的肚子却忽然传来阵阵绞痛。
尤清洄暗道不好,扶着肚子尽可能快的往山洞走去。
幸而预计到小家伙的出生,已是提前做了准备。
待到尤清洄回到山洞,全身已是冷汗淋淋,小腿一个痉挛,尤清洄便倒在了枯草上。
他咬着牙,实在是太疼了。
忍受着腹内的剧烈收缩翻绞,尤清洄抖着手从草下翻出一把匕首,翻转间折射出一片锃亮。
……
春天方至,各种动物也争相出来活动筋骨,一只小灰兔蹦蹦跳跳的活跃在阳光下,好不快活。
跳得累了,便停在一个山洞口休息片刻。
忽而,小灰兔竖起了耳朵,咦?洞里有奇怪的声音。嗯嗯呜呜的像是有人很痛却被捂着嘴巴叫不出来。
小灰兔又吸了吸鼻子,有腥腥的味道,有点像那个红红的东西,哦,血。
“啊—”洞里忽然一声惨叫,小灰兔也忍不住跟着抖了抖肥厚的身子。
叫声过后洞里便陷入了沉静,然不稍片刻又有不大不小的呻吟声响起。
好奇怪呀。好好奇呀。小灰兔晃了晃两只长耳,要不要进去看看呢?会不会是陷阱呢?
孙潜在洞外不远处站了许久,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他知道师父就在里面,可他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躲在这么个破洞里,他只知道师父不想见自己。
不然也不会瞒着他,还骗他说出去办事情,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杳无音讯。
孙潜久久的凝视着藏有他师父的山洞,看见一只小灰兔蹦跶着停留在洞口,片刻,又摇头晃脑的离开。
终是下定决心靠近看一眼,只看一眼,他便离开。
孙潜耳朵好,离得近了便已经发现不对,耳边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
像是师父的声音。
孙潜大惊,将先前对自己的承诺抛至脑后,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他见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第五章:真相大白
尤清洄高耸的腹部蠕动着,似有什么叫嚣着要冲出体内。
而他本人半闭着眼,面额发际汗湿一片,口中断断续续的呻吟着,仿佛随时会陷入昏迷。
空气中透着血腥的气味。
尤清洄本想像生孙潜那样剖一刀取出来再缝上,完事。虽然痛,但长痛好过短痛。
然这个孩子生命力看起来尤为旺盛,腹中蠕动感太强,尤清洄本就气力不济,怕一个失手伤了他。无奈只好顺产。
异常艰难与艰辛的顺产。
他觉得他快死了。
朦胧中尤清洄似看到有个小身影站在他旁边,轮廓熟悉。
尤清洄‘百忙’中扯出一丝苦笑,他定是幻视了。
直到那个身影扑过来抱住了他,他才知道,啊,原来真是他儿子啊。
孙潜站在那儿,呆若木鸡。
眼前的一切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认知,师父在做什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像是在…生孩子?生孩子……可不是只有女子才能生孩子么?
目光机械的扫了扫尤清洄下身,没错,师父是男的。可是……目光又转回尤清洄高耸的肚子,孙潜不确定了……
尤清洄一声略微拔高的叫声如一棒槌,敲醒了震惊中的孙潜。
孙潜忙扑上去,“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尤清洄精疲力竭,只能回以一声气息微弱的“唔”。
孙潜没见过这种场面,却无师自通的边掐着尤清洄人中,边喊着:“师父师父,你别睡,你快用力,用力…用力把…,那个,拉出来!”
也不知是掐着人中有用,还是给气笑了,尤清洄觉得周身恢复了些力气,顾不得惊诧为何孙潜会在这里,弱声道:“帮师父…把肚子里…的…顺着,往下推。”
孙潜一听,连忙应着遵守指令,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像是第一次当爹的男人。
……
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一声响亮的孩提哭声响彻整个山洞。
孙潜一下子瘫软在地,尤清洄也仿佛用尽了力气软在地上。
可是还没完,尤清洄叫起了孙潜,指导着他将宝宝的身子擦干净,再用衣服裹住宝宝,哄着宝宝止了哭。
孙潜又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刚出生的宝宝真丑,皮肤皱皱的,像只小猴子。
神经松下来后,尤清洄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他儿子,回想起方才过程,尤清洄羞愤欲死。
孙潜反而显得坦荡,不顾尤清洄的反对,默默的擦拭他腿间濡湿,替他打理干净,穿上衣裤。
孙潜跟着尤清洄久了,对于医术也是懂一点皮毛,遂又在他那个羞耻的部位擦上尤清洄曾给的消肿药。
尤清洄简直就想直接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