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逢蜀一脸坏笑拉着余透道:“不想走路了,你御剑带我,我就告诉你。”
余透含笑,一脸宠溺道:“你最近越发懒了。”说着唤出寒影,拉着逢蜀上来。御剑到了半空,逢蜀抱着余透的腰偷笑。
“那小太监不是真的太监。是墨施去江南时捡了回来,直接放在自己身边。那小太监还说……”
“说什么?”
“我不能说,这别人的秘密。”
“秘密你都知道?”
逢蜀笑着捏了捏余透的脸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狐族会魅术这一说。说起来,你以前也被我施过魅术,可惜当时没什么灵力,一下子就让你醒了。你说今天晚上,要不要给你试试魅术?”
余透一把拽住他的手道:“御剑别乱动,容易翻剑。还有……魅术我三百年前也略有所学,今晚上看看谁厉害?”
“……”逢蜀突然间想到,他一个小狐妖怎么可能比的过这老霜君,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两人飞了一会儿,逢蜀问:“墨施和你说了什么话?”
余透道:“他向我要了一场梦。”
“一场梦?”
“嗯,一场他阔别已久的梦……”
叮铃——叮铃——
木桥之上,墨施玩着手上的银铃铛。眼下八岁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脱,可眸子却深邃难测,让人看不出他这个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叮铃——叮铃——
墨施身后又传来了铃铛声,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可一回头那笑容又消失不见了。板着一张还r_ou_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的看着跑来的小孩。
跑来的那小孩穿着一身素白窄袖衫子,也是一样的r_ou_嘟嘟的很是可爱,与墨施不同的是,他很喜欢笑。他兴冲冲的跑到墨施身边笑道:“想不到你今日真的在呀!我刚才陪我爹钓鱼,好不容易钓的一条大黑鱼,弄了好半天才放到桶里,所以来晚了。你等急了吗?我先向你道个歉啦!”说着他给墨施作揖道歉,又抬起头来露出阳光笑颜。
昨日下着大雨,墨施便是在此丢了母亲的镯子,一个人找了好久,从桥边的Cao地一直找到了桥上,也没有找到母亲的镯子。刚好他路过了这里,看到了这景象,叫着下人帮忙一起找,这才在桥下一处沟里发现了那只碧玉镯。墨施眼下身上并未带钱,不知怎么感谢他。墨施翻了半天,看到腰上锁着两个银铃铛,便摘了一个给他。对他道,明日这个时候再来,自己会重金答谢的。
他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莞然一笑道好。第二日墨施早早的就在这里等他了,从上午一直等到了中午,这才见他来。墨施见他笑的明媚,自己仍是板着脸,其实也不是不愿意笑,只是从未有人对自己笑过,父亲也好,兄长姨母也好,就连伺候的下人也不曾对自己笑过。命中带煞,克死了母亲的人,谁会对自己笑呢?
他见着墨施板着个脸看着自己,很是不解道:“怎么了?难不成因为我来,舍不得重金了?”
“没有。”墨施听了,立即从兜里拿出三张银票,送到他手上。
他瞧着那三张被墨施折的整整齐齐的银票,眨着星星一般的眼睛笑道:“我可不是个谦让的人,别人给我的东西我都爱收。”
“嗯。”墨施认真的听了答道。
他看着墨施那张认真的小脸,好似自己说的不是玩笑话,而是那正儿八经的经文,让墨施听的是一丝不苟,毫不懈怠。
他双手捧着自己圆嘟嘟的脸道:“你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不像是个寻常人家的人。”
“墨施。”
“哦~我知道了,墨府现在的小王爷。”
“嗯。”
“有人说你话很少吗?”他直勾勾的盯着很奇怪的墨施。
墨施点了点头,这次连话都没说。
他看着墨施奇怪冷漠话也不多,的确和自己平日里接触的人不一样,便起了结识之心。他自幼便跟着父亲结识各类才子佳人,这一结交的本领算是无师自通了。而且这墨施,看着闷实则定是个实心肠,便更想结识成好友了。
他也不假思索,直接开口道:“我们虽然萍雨相逢,但好歹都是烟京人,年龄也相仿,要不我们做个朋友怎么样?”
“做……朋友……”墨施有点茫然,自己并不知道做朋友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意思问是什么意思。
他像是看穿了墨施的心思一样,笑道:“做朋友就是,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好。”
“墨兄,你多说几个字就那么难吗?”
“难。”
“好吧,我不说了。”他无奈地笑了笑。
墨施看着他缓缓问道:“你叫什么?”
他春风一笑道:“……”
叮铃——叮铃——
“哎呦喂!我滴亲娘哎,这不是墨小王爷吗?这可是第一次来吧!快快快,姑娘们,快来接客。”穿红戴绿涂了一脸胭脂水粉的鸨母,一边大声喊着姑娘,一边将自己那肥硕的身子往墨施身上贴了贴。
墨施皱着眉头死死抓住了鸨母拿着银铃铛的那只手,盯着银铃铛狠狠地道:“这是……谁给你的……”
鸨母看着墨施怒气冲冲的英俊脸庞,想到他小王爷的身份,手上又吃痛霎时间变了脸色,害怕中带着娇羞道:“小王爷……你弄疼奴家了……”
“谁给你的?”墨施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手上掐的更紧了,恨不得掐断这人的手腕。
鸨母这下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连忙叫喊道:“哎呦……小王爷……这这……这是里头烟柳公子丢的……我看着精巧拾了来……”鸨母疼的手无力,即刻放了那银铃铛。
墨施松开了手,弯腰拾起铃铛塞在怀里,一脸怒气,一脚踹开了房门。墨施此刻看样子很像是砸馆子的,让旁边赶来的姑娘吓得不轻。里面的姑娘听到这巨大的响动,也都转过头来看看是谁。只见墨施一袭黑衫,站在门口,脸上怒色不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中间,喝着酒的他。
他喝完那口酒,微微看了眼墨施笑道:“往日叫你来不来,今日怎么找上门来了?莫非你开窍了?”
墨施气冲冲的走上前来,一把拉起他道:“走。”
“不走,我包了这春香楼香阁半年呢!要走你走,我走了这钱不打水漂了,敢情这不要银子一样。”他说着又搂过了一个穿着luo露的姑娘在怀里,笑着勾了勾她的嘴唇,“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佳人,我也舍不得走呀!”
旁边姑娘听了这话,娇媚的笑了笑。墨施看着眼前的他,闭上眼冷静了一会儿,又敛眉道:“你和家中怄气我听说了,酒色伤身实在不宜,你父亲今日派人来我那了。说你一个月未曾回去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听完这些话,他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放开了那姑娘,走上前仔细看着墨施笑道:“这还是你吗?一次x_ing说这么多话?”
“走。”说着墨施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从春香楼里带来出去。
叮铃——叮铃——
墨施将两枚铃铛放在木盒里,仔细的收了起来。墨施每日听着旁人说着关于他的闲话,比如说天资聪颖又不好好读书,跟余家少爷一起将两个教书先生赶出了烟京;又听说他和余家少爷两人去长街包了一天的茶楼,就他们两人听戏;好似还听说他要带着余家少爷一起去春香楼,可惜余家少爷没去,他倒是钻进去一天不出来……
墨施搞不明白,他怎么有那么多事情,今天做这个明天做那个,可正经事却不做几件。自己现在还被他带着,偶尔做些傻事。比如带着自己去塘里游泳,带着自己去酒馆喝酒,带着自己跟余家少爷一起胡闹。虽然经常胡闹的是他们,可至少自己也参与了。有时候觉得还挺有趣的。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墨施刚好出门,瞧见一小贩,带着大大小小的鹦鹉出现在门口。其中一只白毛鹦鹉最为贵气好看,那小贩见了墨施出来,连连夸着那鹦鹉,吹捧着那鹦鹉,说是又能说话,又会跳舞。墨施也没听进去那些个,只想着买着鹦鹉给……他玩吧。
墨施叫下人拿了三百金给小贩买来了这鹦鹉,又换了身红袄子提着鸟笼去了他家。进了他家才发现,冬日里的他真的是无事都能变出事来,一个人用棍子挑着琉璃瓦上的冰棱玩。墨施远远就瞧见他也穿了件红袄子,自己不知怎的心里很是高兴,真是没来由的高兴。
墨施走到他身后道:“好。”
他被墨施这突然一声吓了一大跳,险些被这冰雪地滑摔倒,好在墨施一手抱住了他的腰。他站稳了笑笑,墨施也就慢慢的收了手。两人来到亭子下看着墨施带来的那只白毛鹦鹉。
他逗了半天发现这鹦鹉根本不会说话,气的骂他糟蹋钱。墨施心中却觉得,给他一掷千金也未尝不可,可却如鲠在喉。
叮铃——叮铃——
墨施又翻出了那两枚铃铛,顺便翻着那些他送的东西,小到发簪指环,大到花瓶纸画,只要是稀奇好玩的,他总是送一份给墨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