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桐:“!!”猝不及防,这位兄弟行动力太强了。
他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秦豫横抱而起,把他放在花园里的石桌上,低声笑道:“酒里我下了药,要不就在这里?”
颜桐可能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和霸道得毫不讲理的订婚惊吓到了,脑子有些不太好使,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于是他一脚踹到了秦豫腿上,恼怒地等瞪着他:“你敢!”
秦豫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被吻肿的双唇,笑道:“对呀,我敢。”
颜桐:“……”
片刻后,他低声道:“可能有人来,不要在这里。”
今天夜里,他们两个都有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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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豫于是把浑身发软的颜桐又抱了起来,也不管那一地狼藉,横抱着他回了屋里。把颜桐扔回卧室的床上之后,他先是开了煤油灯,嫌灯不够亮,又开了电灯,低声对颜桐说道:
“我好好看看你。”
颜桐:“……”
大概是药的效果,颜桐身上使不上力气,只好闭了眼,把头偏到一边,道:“白天还没看够吗?”
秦豫嬉皮笑脸道:“看不够。”
他说着便伸手去解颜桐的长衫,颜桐因为一来确定了名分,二来药效也上来了,便任由他把自己衣衫散乱地仰面按倒在床上。旋即秦豫自己也爬了上来,随手拉上了床帘。
只在床帘上留下了两个让人遐想无限的影子。
……
这一番胡闹格外地久,颜桐因为用过助兴的药,很快便觉得有些疲乏,头脑里昏昏沉沉的。便在这时秦豫附到了他耳边,低声跟他说道:
“流霜,我们来打个赌。”
颜桐闭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赌什么?”
“你能做到三天不睁眼,三天之后,我就大摆宴席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娶你进门;如果做不到——”秦豫眼珠转了转,“一个月里都不准和我提睡觉的事。”
颜桐此时累得全身都没了力气,身后也因为索取过度而有些不适,于是随口答应了一句“好”,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秦豫看着颜桐蒙头大睡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坐了起来,轻轻地帮他把被子扯到了下巴,以免呼吸困难。
颜桐在睡梦里不高兴地踢了两下腿,又重新把被子蒙了回去。
秦豫:“……”
他又一次把颜桐的被子拉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掖好,然后在颜桐把被子拉回去之前吻住了他的唇。
颜桐下意识地回应他的吻,便顾不上把被子重新蒙到头上了。
秦豫吻了一会儿,觉得颜桐应该不会再跟被子过不去了,便重新坐直了身子。他挑开床帘,借着点灯的灯光仔仔细细地看着颜桐的睡颜,仿佛想把这张脸看得刻到心里去,再裱个边儿高高地挂着。
——明天,他就要回魏军了。
带着霍流霜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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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豫之前躲在韩公馆里是因为平昌城封城。
他指挥属下,趁着霍流霜制造混乱的机会发动了两起暗杀,结果都十分理想。便在那时他意识到霍流霜这个人走到哪儿哪儿就必然有乱子,于是跟了他一路。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十分明智。
凌参谋长死后,韩是非下令封城严查,法明带着霍流霜四处躲藏,甚至还向他求援——那时候他其实自身难保,不过法明倒是个很好的盾牌,于是装作答应了他的要求,一路跟在法明后面。
然而很快他便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法明虽然出家当了和尚,俗家的关系可都还在。连他都出不去平昌城……那秦豫自己,九成也是出不去的。
于是在韩是非派人抓捕霍流霜的时候,秦豫一路跟着混进了韩公馆。
韩军的军官们纵使做事再细致,也没人敢去自家长官的家里搜查;而韩是非似乎也没想到查一查自己家里,所以秦豫的日子甚至可以称得上舒适。
然而秦将军不幸职业病犯了,整天看着韩是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忍不住偷偷给了他一枪。
——这枪一放,他自己也走不掉了。
秦豫这一路过来帮魏司令过手了无数y-in私事,虽然被困在韩公馆里,倒也不慌,仗着一手烧饭手艺和之前埋下的暗棋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厨子的身份。
他原想避避风头就走,却遇到了霍流霜。
他在平昌城里也远远近近地见过霍流霜几次,便是在第一次见面时也还觉得此人不可理喻,然而渐渐地便陷了进去,沉溺得无可自拔。
秦豫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先喜欢上的到底是霍流霜的身子还是x_ing格,亦或是脸,但是……反正他这次就是栽了,栽到了一个叫做“爱情”的大坑里,谁都拉不起来。
霍流霜这个人美得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皮相下却是污浊里长出来的满身尖刺。秦豫有时候便想,若是早几年遇到霍流霜,他也未必留得住这个人。
——他年轻的时候根本不懂怎么宠人,也没有那个身份地位去好好宠爱他。
绝世的美貌,背后必然是无数的金钱和煊赫的权势,否则当不起绝世这两个字。
……霍流霜见过的权贵和富豪不会比他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他一个没钱没势的厨子。
秦豫于是便在韩公馆里留了下来。
后来韩军和北面的赵军起了些冲突,平昌城的看守便松了,魏司令那边也几次三番地催他回去。
秦豫过了半辈子枪林弹雨朝不保夕的生活,难得能找个地方把自己那些仓皇的感情安顿一下,自然不肯走,都想方设法地找借口推了过去。
到最后他找的借口太假,魏司令也不傻,很轻易便从下属口中套出了他和霍流霜在一起的事情。
魏司令也没逼他,只是又给他发了道命令,让他带着霍流霜一起回来。
秦豫拿不准自家长官是什么想法,多次试探,确保他对霍流霜没有恶意之后,这才着手安排回程的事情。
——明天就是他动身的日子了。
今天早上他从霍流霜的住处离开之后,没有去厨房,而是先死记硬背地背下了《贵妃醉酒》的唱词,然后联系上了自己的旧部,最后去平昌城里最高档的珠宝店买了一对戒指。
付过钱之后,合上戒指盒的那一刹那,一向对神鬼之事嗤之以鼻的秦将军,突然很想找个什么教来信一下。
愿岁月安康,此生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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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虽然觉得秦豫骗他打这个赌是很无聊的行为,还是遵守约定,闭了三天的眼睛,任由秦豫牵着他的手走,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秦豫路上还取笑他道:“万一我把你卖了怎么办?”
颜桐面不改色答道:“那我就逃跑,让你赔钱。”
秦豫:“……”
竟然还很有道理……霍流霜这么有名的人,应该能让他赔很多钱吧?
三天之后,他牵着颜桐的手走下汽车,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温柔说道:“来,流霜,睁眼。”
颜桐听他的话睁开眼——
入目是整整齐齐的两排警卫,身上穿着他化成骨灰都不会认错的魏军军装。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一下……秦豫前脚说完一辈子,后脚霍流霜就摔了个杯子
然后来道单选题提神
应该是排到下下个世界,现代背景
A.风水玄学 B.娱乐圈 C.都市武侠
第58章 腹黑将军×绝色戏子
“怎么样, 流霜?”秦豫俯身附在颜桐耳边, 低声笑道:“你说过的——钱我有, 枪我也有,我养着你怎么样?”
他伸手搂住颜桐的腰,故意挠了挠他腰间敏感之处,“嗯?同意的话, 今天晚上就能成婚。”
颜桐对自己此刻的心情十分惊讶——千真万确、活生生的魏军就站在他面前, 而他心里竟然半分怒火都没有, 反而冷得像冰冻千年的潭水。
而事实上也该如此。
愤怒和仇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他恨了这么多年魏军, 在每一个想起白世义的、辗转难眠的夜里, 他都会在心里念着魏阑的名字,反反复复地想着那支靠着白世义的财富和命起家的兵马,任由这个“魏”字把自己刺得鲜血淋漓。
他总要抓住点儿什么,免得在这个世道中彻底沦落为行尸走r_ou_。
白世义和他留下的仇恨是霍流霜沉沦前的最后一根稻Cao。
可惜这根稻Cao是带刺的, 而且在这么多年的沉浮之中, 早就和他的血r_ou_长在了一起,不得解脱。
他本以为秦豫来了之后, 他终于能从这一把鲜血淋漓的仇恨里解脱出来——秦豫的容颜气质都像极了白世义, 对他也好,他甚至想过后半辈子就安安稳稳地和秦豫在一起,让他好忘了白世义, 忘了年少时刻骨铭心的单恋和其后不见天日的仇恨。
真他妈巧,秦豫谁都不是,偏偏是魏军的第二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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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转头看向秦豫, 装作惊讶问道:“……你是秦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