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山顺着看过去,只见成片成片的红色云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游荡过来,但他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红色云彩,竟然是成群结队的血色鹏鸟!
那些鹏鸟个头极大,最小的也有成人那么大,它们的嘴十分长,并且锋利尖锐,巨大的翅膀张开时几乎遮天蔽日,昏暗的光线下,仿佛一团一团血红色的云急速驶来。
覃淮芳闻声赶来,急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洛山指着天空:“我们遇上了血鹏,魔族的凶兽。”
覃淮芳身体一震,调动灵力感知,果然感受到了大批异常灵力闯入,如烈焰般来势汹汹。
“躲起来!”宁洛山迅速拉起呆愣的覃淮芳和船家,躲进船舱里。
最好是这群血鹏看不见人,直接飞走,否则他们三人凶多吉少!
血鹏大队逐渐逼近,覃淮芳虽然看不见,但却能闻见一股类似□□的味道越来越近————
突然,一只血鹏嚎叫仰天长啸,它伸出利爪狠狠掏向船舱,瘦小的船只立即左摇右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脆弱的船舱就被血鹏的利爪捣的稀碎!
船家吓得面色如土,惊慌失措的冲出废墟,纵身一跃跳进江水,却反被冲上来的血鹏一口叼住。
一声惨叫——
船家被拦腰咬断,血肉模糊的进了血鹏的肚子。
覃淮芳心脏一缩,飞快把灵力注入寒霜剑,低声念了句咒,瞬间无数把寒霜剑冲天而起,朝着四面八法的血鹏狠狠刺去,惨叫声接连不断。
而另一边,宁洛山持剑与一只血鹏缠斗,那只血鹏有巨大无比,粗长锋利的嘴作为武器正猛烈的进攻,时而挥动两只大翅膀,顿时刮起一阵阵飓风令人睁不开眼睛。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宁洛山踮足而起,长剑银光闪现,一剑挥下直接砍掉了血鹏的半个脑袋,顿时鲜血喷涌,宁洛山在空中一个闪身,利索的退回到船上。
他转身望向覃淮芳,顿时心脏一惊,瞳孔剧烈收缩——
一直身材瘦小的血鹏正飞速袭向覃淮芳的身侧,但对方却好像恍然不知,眼看就要被血鹏的尖嘴攻击!
宁洛山脸色刷白,闪电般飞速冲上前,抱住覃淮芳一个旋转,把两人位置对调,只听见刺啦一声,衣料断裂————
紧接着宁洛山闷哼一声,后背竟然被血鹏狠狠咬掉一块肉!
血腥味瞬间在二人周围弥漫开来。
一口血从宁洛山嘴边涌出,他双手紧紧搂着覃淮芳,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却凌厉如刀,狠狠盯向覃淮芳:“那血鹏近在咫尺,你看不见吗?!”
手心里s-hi漉漉的,浓郁的铁锈味,覃淮芳慌神,也顾不上被一个小辈训斥,急匆匆用灵力设下一个保护屏障,把那些进攻猛烈的血鹏暂时隔绝在外。
但盘旋在半空中的血鹏似乎变得更加兴奋——
因为闻到屏障所散发的灵力气味,它们一个个不知疲倦,用力朝着屏障疯狂撞击!
“这屏障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宁洛山盯着头顶争先恐后撞击的血鹏,神色凝重。
“一会儿,我数一二三,一起跳江!”
跳江?!
覃淮芳面露难色,他双目失明,跳进水里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我患有眼疾,双目不能视物。”
宁洛山明显身体一僵,“眼疾……!”
片刻后,宁洛山斩钉截铁道:“无妨,一会下水,紧紧拉着我的手!”
他们小心翼翼挪到船的边缘,在屏障失去效力的最后一刻,一前一后纷纷跃下。
几只血鹏瞄准他们的身影疾驰而下,紧随覃淮芳身后的宁洛山突然在半空中旋转,做出一个及其诡异的动作,手腕翻飞,几道凌厉的寒光闪现,数只血鹏的尸首瞬间坠入寒江之中!
冰冷彻骨的江水争先恐后的涌来,宁洛山单手揽住覃淮芳的腰,两人奋力朝着不远处的小岛游去。
游上岸后,覃淮芳整个人都是冰的,他皮肤惨白如纸,似乎能看清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他躺在泥地里剧烈的喘息几声,s-hi哒哒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随后突然大声剧烈的咳嗽,那声音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他的听力在水中完全失效,若不是因为宁洛山,他恐怕早就死了。
对了——
宁洛山!
覃淮芳猛然坐起,一阵头晕目眩,他摁住额头,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向四周探望感知,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人气。
“宁洛山?”
覃淮芳半跪在地上,双手一点一点的在地上摸索,哑声喊道:“宁洛山,你在吗?!”
突然,指尖触碰到一双冰冷的手,覃淮芳心脏一颤,顺着一路向上摸——
探到那人的鼻息时,竟然没有一丝气息!
死了?!
覃淮芳俊眉紧紧蹙着,突然手腕翻转,挥起一掌狠狠袭向宁洛山的肚子——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宁洛山睁眼时,周围十分安静,枯枝在火堆里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角落里覃淮芳靠着墙壁,睡得正香。
他上半身光着,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雪白的外袍,后背的伤口已经被上药处理,转动身体时还会有剧烈的疼痛感。
该死的血鹏鸟——
宁洛山低声咒骂。
脚边是一件已经被血染红的外衫,破破烂烂的,应该就是他原本的外衣。
宁洛山慢慢站起来,除了后背撕心裂肺的疼外,他突然感觉腹部竟然也一阵一阵的酸痛。
难道游水的时候被暗礁撞到了?
宁洛山晃晃悠悠走到石壁角落,覃淮芳睡的很沉,面前站着一个半.裸身体的男人都丝毫不曾察觉。
因为把外衣给了宁洛山,覃淮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山洞里y-in暗潮s-hi,时而寒风阵阵,覃淮芳紧抱着肩膀,时不时缩一缩肩膀。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有点太白了,火光下显得有点青色,嘴唇干巴巴的紧紧抿在一起。
宁洛山弯腰拾起覃淮芳肩膀散落的银色长发,拇指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覃淮芳睡得正香,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烤肉味——
做梦?不对,味道越来越浓了!
宁洛山举着一根树杈,上面串着外酥里嫩的野兔腿,覃淮芳被那热乎乎的肉味熏醒,眼前雾蒙蒙一片,耳边是宁洛山有些低沉的嗓音:“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覃淮芳摸肩膀,外衫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不饿,但覃淮芳还是接过宁洛山递来的兔肉,他现在冷的厉害,吃东西确实可以产生热量。
“我身上的伤你是帮我包扎的?”
“你上岸后昏迷不醒,我做了简单的急救。”
“哦。谢谢。”
“不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覃淮芳觉得宁洛山情绪不好,但是他也可以理解,任谁刚刚遭遇了一场血光之灾后都不会有好心情。
“味道不错。”覃淮芳举了举树杈,宁洛山紧跟着又递来一只。
“小时候穷,也没本事,一日三餐必须自己想办法,为了不饿死,就只能去树林里抓点野j-i野兔烤着吃。”
“你不知道,第一次烤j-i肉,我连内脏都没取,剁了脑袋直接放火里烤,那个味儿,毕生难忘!”
覃淮芳忍不住勾唇:“所以千锤百炼,你现在烤肉本事一流。”
“第一不敢当。”宁洛山歪头咧嘴:“二、三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