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仗着我疼你就这么任x_ing”秋月白拉过凌霄的手,缓缓贴在自己腹上,“两个孩子我怎么养的过来,你要我把孩子托付给绵绵吗,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霄儿……”腹中孩子似是感受到他心境不稳,略有几分躁动,秋月白皱紧眉头,将凌霄的掌心贴在胎动剧烈的地方,愿他能一并感受到在这世间他们还有这样一份血缘的牵绊。
阮灵奚回来的时候看见秋月白仍坐在床边额头倚在床栏上,五指与凌霄的手相扣拥在腹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阿昕……”阮灵奚端了碗药,递给秋月白:“先给他喝了。”
秋月白小心地接过药碗,药匙凑在唇边吹散余热,然后喂进凌霄口中。褐色的汤药沿着凌霄泛白的唇角流下,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吞咽的意识。
阮灵奚拧眉道:“喝不下去了?现在做丸药来不及了。”
秋月白将药匙放下,端起碗灌了一口。他俯下身去,一手捏住凌霄下巴一手托住他脊背,对着唇哺了过去。渡完一口后,秋月白的手顺着凌霄脊背抚了抚,捏住下巴的手改放在头顶轻轻揉了揉,似在温柔哄他喝药。
阮灵奚就这样傻愣愣地看着他喂完了一碗药,恍然回过神来,才想到感慨挚友果真是交了心出去了。倘若再说秋月白待凌霄只有师徒之谊,便是打死他都不信。
日升中天,然后西下,留了一片如血残阳。桌上饭菜凉透却无人动,秋月白侧耳听着凌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似乎就能够从里面是寻到几分安心。阮灵奚靠在窗边,看见夕阳落在秋月白侧脸上,像是刻意涂抹上的艳丽胭脂,色由浓转淡,一寸寸褪去,最后留下一片灰暗。
天将黑了,阮灵奚起身关上了窗子。从窗边到床边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叫他双腿如灌铅般沉重,他不知该如何安慰秋月白。就在他要伸出手按在秋月白肩头时,秋月白猛地抬起头险些撞倒他。
“霄儿!”秋月白一把拽住阮灵奚,道:“他动了!”
阮灵奚愣了一瞬,从一旁药包中抽出银针,骂道:“我cao了,这小子!真他娘的能沉住气!”
秋月白提着一口气,看着阮灵奚落了七针,接着往凌霄胸口重重一拍,扶他起身。凌霄双眼紧阖,顺着口气俯身吐出污血。秋月白指尖颤抖,整个人像是被拧成一股,冷汗直流。
许久,阮灵奚狠狠喘了两口气,扶着凌霄躺下,道:“放心吧,这回死不了了。”
秋月白等到了这句话,一颗心像是被拔到了山巅上又被狠狠丢了下去滚了个七零八落。他抬手抵住额角,忍着巨大的眩晕感,许久才喃喃道:“霄儿,你怕不是想要了你师父的命。”
“别介。”阮灵奚边起针边道:“都好好活着,算我谢谢你们两口子了。”
夜里秋月白又给凌霄喂过两次药,四更天时已脱离险境,唇上的乌青淡去,面色渐而恢复了几分。天亮时凌霄才算是恢复了意识,窗外落了临冬第一场初雪。
屋子里烧着炭盆,干燥温热中透着浓郁的药香,凌霄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花白,许久才瞧清东西。他稍稍侧头,看见师父就在身旁。秋月白一只手搭在床边,额头抵在手背上阖眸休息,眉间满是倦意,另一只手则是与他相握拢在腹前。
阮灵奚从一旁走来臂弯里搭着一件袍子正要给秋月白披上,正对上凌霄一双眼。他先是一愣,随即长长松了口气朝凌霄抛了个风流又揶揄的眼神。
凌霄眼睁睁看着阮灵奚把衣服给师父披在身上,然后一手揽住其肩头,一手抄过腿弯,还顺势给自己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手松开。凌霄低头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听话的抽出手来,看着阮灵奚把师父抱到一旁的榻上放好,又将大氅给他盖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阮灵奚才堂皇坐在床前,伸手捏住凌霄尖秀的下巴,压低声音道:“他守了你两天两夜没合眼,难得睡下了,让他再睡会儿。来,小美人,说说你是怎么跟你敬爱的师父搞到一起的?”
……
残腊初雪霁,梅白飘香蕊。临到下半晌,窗外的雪停,秋月白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挪了地方,不知何时竟睡到了床上,脑子里有一瞬混沌,片刻后清醒过来心头一惊就要起身。还不曾起来就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师父。”耳后传来凌霄的声音,秋月白身子僵了僵。凌霄整个人正紧紧贴在他背上,胳膊牢牢圈着他,掌心落在他肚子上打圈摸着,温热的呼吸吐在他后颈。
“你醒了……”秋月白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心里忽然懈下劲儿,整个人更觉疲惫。
“嗯。”凌霄应了一声,拨开秋月白洒落肩头的柔软长发,将头埋进他后颈窝,用虎牙轻轻咬了一口。秋月白被他磨的痒,忍不住伸手去推,又被凌霄按住了手压在床上。
“先别闹,你身子怎么样了,绵绵呢?”秋月白挣了挣手腕,没能挣开,只得由凌霄继续按着。
凌霄微撑起身,细碎的吻从后颈啄到秋月白脸上,含糊道:“师父是说阮先生吗,他出去取药了,我自然是无事了。”他用指尖撩开秋月白的领口,埋头在锁骨上细细吮着。
秋月白将手搭在凌霄脑后,轻轻顺了顺他乌黑的头发:“刚醒来别乱折腾,静养几天。”
“师父。”凌霄盯着秋月白的眼睛,道:“我本是醒不来的,但是又放心不下你,我听到你在叫我。阮先生问我何时对你动情的,可这种事我哪里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师父,我是戒不掉了。”
“那就不戒了。”秋月白开口道。
凌霄浑身一僵,眼中迸出琉璃样的光彩:“师父……你再说一遍……”
秋月白挺了挺腰,换了个姿势卧着,阖眸懒懒道:“不说了,听不见就算了。”
“我听见了!”凌霄额头抵在他肩头闷笑:“那就说好了,师父不准再不告而别。”
“我哪敢。”秋月白捏住凌霄的手,按在掌心中揉搓着:“你这么不省心,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师父……”凌霄揣着满心欢喜,浑身熨帖,抱着秋月白不肯撒手,蹭来蹭去不免动了小心思,忍不住贴在秋月白耳边道:“师父,我想要你可以吗?”
秋月白抬了下眼皮子,伸手勾住凌霄的脖子,含糊应了一声。
凌霄心神一震,小腹窜起一股火热,俯身吻住秋月白的唇。秋月白极是配合的任由他吮|咬,趁其不备,劈手一掌落在他后颈之上。凌霄哼都没哼出声,软软晕倒在秋月白怀里。
秋月白伸出舌尖舔了舔被咬红的唇角,起身把凌霄安置下,细心给他掖好被角,才低头将一吻落在他额头,道:“想什么呢,好好养伤。”
第二十五章
天寒不欲赶路,何况几人伤势未愈,便留下休养一阵子。客栈后面是一处腊梅林,若有空闲时,凌霄会扶秋月白一并出来走走。腊梅临水映花,玉质金裳,幽香暗吐,凌霄有时会折下三两枝递到秋月白手中,看他擎着花枝凑在唇边细嗅。
那次之后,凌霄不敢再提与他欢好的事,生怕逼急了师父挨打事小,若是醒来不见人就坏了。秋月白腹中孩子正是长得最快的时候,休养一个月便已不同,搁之前尚能行动自如,如今或行或卧都显得吃力了许多。待再过两个月,怕是更为艰难,凌霄心疼师父受这份累,便更不敢任x_ing去闹他。
梅林景色虽好,到底天寒,凌霄担心秋月白受凉,就要一同回去。秋月白仗着内功深厚往年冬日惯是一身单衣,如今被徒弟看得紧,硬是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密不透风,好不容易露出个脑袋,还被糊了一圈毛毛领。有些气闷,双手在袖中捧了个紫铜手炉,感觉走路都吃力。
凌霄自然看得出师父心情不佳,顺着哄道:“这也是为腹中孩子好,等来年开春天气转暖,身上自然也就轻便了,师父姑且忍忍。”
“嗯,我知道。”秋月白不爱在徒弟面前使x_ing子,拉过凌霄的手一并捂在袖中,慢吞吞往回走着。凌霄盯着秋月白,舍不得挪开眼,这么多年他所盼便是相守,一朝如愿以偿,恍惚像梦一样,生怕哪天醒来。
“啧……”秋月白挑眉,被盯得耳尖微红,伸手去捂凌霄的眼:“别看。”
凌霄挡住秋月白的手,顺势环住他腰身,道:“你人都是我的,看看又能怎么。”
秋月白哭笑不得,“没你这样从早盯到晚的,也不厌烦。”
“怎么可能会厌烦?”凌霄皱眉,小声自语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厌烦了……”
秋月白心里一暖,唇角笑意浅浅,正要说话忽然眉心皱起,微微欠身。凌霄手上紧了紧,稳稳扶住秋月白:“师父?”
“没事。”秋月白脚步顿下,缓了片刻方直起腰来。凌霄将手悄悄伸进秋月白大氅中,摸到浑圆的胎腹轻轻揉了揉,“孩子又踢你了?”秋月白引着他的手按到腹顶,道:“力气还挺大。”
“怎么这么不乖。”凌霄皱着眉头,伸出食指戳了戳秋月白的腰。
秋月白笑着道:“已经是很乖了,比你省心多了。”最起码还不会乱跑,不用担心被人拐走。
凌霄轻哼一声:“你又拿我跟孩子比。”
“不行么,都是孩子。”秋月白伸手捏了捏凌霄的脸蛋,虽然看不清,但想也知道这张漂亮的脸上该是写满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