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十五 ...
十五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这话一点儿不假。
祁悦和韩政逛了一个小时就累得走不动了,而那些衣着华丽,踩着恨天高的甜美女生,竟然战斗力十足的越逛越勇。
“我不行了。”韩政摆摆手说,“商场对面的那条街,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店,一起去喝一杯?”
“好啊。”祁悦双手赞同,他的脚也生疼。
那条街较窄,是单行道,两旁的路人不多,倒有几个小商贩推着小车在卖盗版DVD、各种马克杯和笔记本什么的。
祁悦在笔记本前停下来,各种各样的特色笔记本,大小不一,平铺在小推车上。
韩政探头看了一眼,问:“喜欢?”
“嗯。”祁悦随手翻了几个,都很喜欢,在他看来,笔记本不一定是用来写东西的,偶尔来出来翻翻,嗅一嗅纸张的味道同样具有乐趣。
韩政手里提着袋子说:“先进去休息一下,喝完咖啡再出来慢慢挑选。”
“也好。”祁悦一步一回头,想着待会儿出来不论价格如何,他也要一样买一本。
咖啡店店铺不大,分上下两层楼,木质的桌椅是浅咖啡色的,视觉效果上令人舒心,一楼中间的平面展台上摆放着熏香蜡烛,虽没有点燃,也同样散发出阵阵香味,沁人心脾。楼梯就在展台旁边,踏在上面发出闷闷的声响是水泥地达不到的效果,犹如敲打在心头,一下下的,节奏感轻快的让人心情雀跃起来,有种缓解城市生活紧迫感的奇特魔力。
店员小姐领着韩政和祁悦走到二楼靠窗的位置,递给他们一本菜单,立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我要原味咖啡,你呢?”韩政压根不看菜单,直接把它给祁悦。
祁悦翻了一遍,很快也点好了,“摩卡。”
店员小姐下单后便离开,祁悦东张西望一圈后道:“这家店蛮有特色的。”
韩政点头,“最开始来的时候还有包厢,现在没了。那时候知道这家店的人不多,即便是坐在外面,也非常安静。不像现在,店出名了,来的人多了,外面的空间不够,便把包厢拆掉,结果连一片安静的地方也没了。”
这是一个定律,得到就意味着失去。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上学的时候渴望假期,可当假期来了,没过几天,你又渴望上学。人总是如此,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攥在手里,两者兼得,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店员小姐很快送上两杯咖啡,祁悦低头闻着咖啡的苦涩香气,并不着急喝,相比喝咖啡,他更爱闻咖啡。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气味钻入鼻腔,传到到脑内,同样能刺激神经,达到清醒的目的。
“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祁悦睁开眼问韩政。
“童谣发现的,每回陪她逛街逛累了,都会过来坐一会儿。”
“我想也不可能是你会发现的。” 祁悦哈哈笑了几声,“你跟童谣姐谈了四年多了吧?”
“嗯。”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上一世,韩政是二十八岁结婚的,算起来还有两年,这一世很多事情相较于上一世没有太多改变,虽然在某些细微地方所有不同的,但结果没变,变得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祁悦端起咖啡杯,喝下第一口咖啡,苦涩立即从舌尖蔓延开来。
韩政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勺道:“不知道,没想过。”
祁悦惊讶的“呀”了一声,“怎么会没想过?”他以为韩政打从跟童谣谈恋爱起,就想过结婚的事情呢,毕竟在他世界观里,一辈子一次暗恋足以。
“感情的事说不准。”韩政托着腮,“顺其自然吧。”
“顺着顺着,你俩就顺结婚了也不一定。”
韩政敷衍的笑笑,不想跟祁悦谈论这个话题,他讨厌从祁悦嘴里说出祝福他跟童谣的话,简直见鬼了。
祁悦笑着跟韩政打趣,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能跟韩政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谈论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将会是韩政的妻子。他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有的也仅仅是真心的祝福。如果说重生让他学会了什么,他想,大概是放手吧。
放下那份执念,放下那份占有欲。
灼热的光线被玻璃隔掉部分热量,剩下的那些也被店里的空调一一化解,祁悦照射在阳光下,在这个夏日的午后,困困的、乏乏的、暖暖的,渐渐的他闭上了眼,过分宽大的靠椅再适合不过小憩上几分钟了。
突然,店铺的角落里传来椅子摩擦木地板发出的巨大“刺啦”声,打断了这一切。
两个男人先后从祁悦身边跑过,后面的男人紧张到差点儿摔倒,他一把抓住前面男人的手说:“应徽,你听我把话说完。”
应徽?
祁悦睁开眼,发现肇事者他认识,骆羽……他还记得他的名字。
“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应徽冷冷的回头,面无表情。
“我……我……”骆羽支吾两声。
应徽见他说不出什么,便说:“这一次你连理由也懒得找了么?”说着,抽出自己的手,打算离去。
骆羽等他下了两个台阶才回过神,他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应徽前面,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我知道错了!”
认错,还是头一回。
应徽无奈的叹气,面对骆羽,他总是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放弃自己的原则,“没有下一次了,懂么?”
骆羽连连点头,应徽摸了摸他的头发,一起离开了咖啡店。
透过旁边的玻璃窗,祁悦看见应徽在街道上牵起骆羽的手,同样是男人,却不在乎世俗的眼光,真心令人羡慕。
祁悦扭回头,不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也敢牵着自己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热闹的街头么。
习远谦的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脑海里,霸道的笑着。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他一定敢,说不定在大街上亲吻什么的他都能做出来……
没有理由的,祁悦兀自笃定,想到那情形,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
“小悦?”
祁悦:“啊?”
“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了。”
“没……太阳晒得脑袋晕晕的。”
“刚才那人你没认出来么?”
“啊?”祁悦装傻,摇头,“谁呀?”
“你生日那晚在酒吧里,过来借酒的人。”
“哦……有点儿印象。”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同性恋……”
韩政的表情,祁悦说不好,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问:“同性恋怎么啦?”
“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韩政认真道,“这是一种病态。”
上一世不喜欢我,这一世又说我这是病态,韩政你不折磨死我,不甘心了是不是?
祁悦知道自己偏激,钻牛角尖了,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生气。
社会上大多数人无法理解同性恋,甚至是嗤之以鼻,祁悦从不在意这些,可韩政不行!
当韩政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当着他的面如此看自己——病态,祁悦觉得他快要疯了。
他不能再跟韩政讨论这个问题,否则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会一股脑的倒出来。
于是他站起来,说:“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韩政付了钱,发现祁悦已经下楼,并没有等自己,赶忙追上去。
厚重的木门被祁悦推开,门口卖笔记本的商贩已经不见了。
祁悦僵在哪里,盯着没有人的空地发呆,心里又乱又烦。
韩政搭上他的肩膀说:“这里商贩的流动性很大,不过都在这条街上,我们往前走走,说不定就能看到。”
祁悦点着头,径自直走。
他是病态的,韩政不该碰他,祁悦肩膀一错,有意让韩政的胳膊从他肩膀上滑下来。
这条街很长,途中路过一家影楼,美丽的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走出去,祁悦路过她,一眼没多看,好像不存在似的。
小步伐越迈越大,祁悦一直走到街角也没有看到商贩。
“也许他去了另一头。”韩政猜测道。
祁悦就折回去,依旧无果。
到后来,祁悦也不知道是想找卖笔记本的商贩,还是发泄情绪,他一遍遍的围绕这条街来回转,一圈两圈三圈,“病态”两个字在他大脑叫嚣,挥棋示威。
祁悦,你这是病态。
到最后,祁悦听到脑海里,韩政的声音这么说。
是啊,我这是病态。
祁悦嗤笑一声,把自己弄到筋疲力尽了,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在靠着墙壁上气喘吁吁。
韩政问:“你就那么想要买到它?”
祁悦说不出话,嗓子火辣辣的疼,他点头,其实已经不是太想要了。
“有些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祁悦起伏的胸口一窒,韩政的话扎在他的心窝上。
是啊,错过了。
祁悦调整呼吸,稍候便恢复正常,他直起腰,笑着跟韩政说:“累了,我们回家吧。”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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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十六
回家后,祁悦大睡一觉,直到天黑透了,他才起床。
饭后,拿上“迷夜”的工作制服还给酒吧,辞职、结算工资、回家、继续睡觉。
即使工资再诱人,风险性太高,祁悦也不想做。
在家宅了几天,祁悦突然想起以前的特殊学校,不知现在是何光景,兴起之下,跑回去看看。
校园里,祁悦见到几位熟人,他们却不认识祁悦。
祁悦没所谓的用手语与他们交谈,一天下来,倒也愉悦。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礼拜,冯倩茹见祁悦最近心情很好,在他屋门口转悠半天,犹豫要不要进去。
“妈,您在外面练太极呢?”祁悦趴在床上看书,用余光发现冯倩茹来回走了不下二十趟了,“您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小悦啊,一眨眼你都十八岁了。”冯倩茹牙一咬,鼓足勇气走进去,这事儿她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儿子的态度,可她清楚自己的想法,如此拖下去也不是事,不如早点儿告诉儿子,儿子同意固然皆大欢喜,儿子要是反对,也好让儿子有个心理准备,慢慢接受。
“嗯,刚十八。”
冯倩茹在床边坐下,“你爸爸走了十八年了,妈妈一个人把你养大,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您怎么会不知道?”
“你这孩子看上去是皮猴子,心思细腻起来连女孩儿都自叹不如,妈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想得太多,容易偏激。”冯倩茹叹了口气,“大概是没有爸爸的缘故吧。”
祁悦阖上书,侧脸对冯倩茹道:“妈,您这是琢磨给我找个后爸,培养我的男子气概?”
刚营造好的气氛就被祁悦打散,冯倩茹给了儿子后脑勺一掌,“跟你说正事呢,别嬉皮笑脸的。”
祁悦坐起来,把书放到一边,走到冯倩茹身边抱住她,“妈,我也在跟您说正事,您要是碰上喜欢的人,他又对您好,您就早点儿把自己嫁出去,多一个人照顾您,我也好放心。”
冯倩茹鼻头一酸,眼睛红了起来,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小悦已经比自己高出十几公分了。当年躺在她怀里呱呱哭泣的儿子,而今可以供她依靠了。
“是有一个人,朋友介绍的,交往了快一年了,对方人很好,前几天他说想要照顾我们母子……”
“妈,您瞒的够结实的,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平时你都要上自习,不着家,怎么会知道。”
祁悦直点头,“嗯嗯,所以人家打算照顾你,顺带照顾我的时候,你才觉得,哦……是时候告诉小悦了。”
“不是顺带,习峰是军人,言而必行。不像现在的小年轻,说一套做一套,只会放空话。”
军人?
祁悦想起前世吃过一次饭的叔叔,看样子还是那位,不过当年妈妈跟自己提起这事时,他除了点头,再没别的表示。当时冯倩茹的神情有些担忧,以为自己不同意,他明知如此,却没有说什么。
上辈子的我,真是个混蛋!
祁悦在心底深深的鄙视自己同时,下定决心这一世要多关心身边人,“哪天带给我看看?”
冯倩茹的脸蛋突然变红,声音也轻了些,“他说明天中午想请我们吃饭。”
“明天?你现在才告诉我?”
“我不是怕你不同意么!”
祁悦想,如果两世年龄加在一起,他做为一个三十八岁的男人告诉妈妈有了喜欢人,并想带给她看,也羞于启齿,更何况是中年女人的第二春。
只是习这个姓,不免让他想到了习远谦。
而在他的记忆力,习峰是有儿子的。
那么,会是他么?
没这么巧吧。祁悦宽慰自己。
那日离开后再也没见过他,两人之间并无交集。
祁悦闲暇时偶尔会想起他,也会想看他握着五角硬币暴跳如雷的样子,可再进一步,想到被习远谦发现自己后的下场……
祁悦不禁打了个寒颤。
世界这么大,不可能是习远谦的。
祁悦以为。
作者有话要说:=。=习小攻终于要再次闪亮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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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十七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
冯倩茹拒绝习峰开车接他们母子去饭店的好意,与祁悦打车过去。
饭店门口,冯倩茹紧张的问祁悦,自己的头发乱不乱,衣服是否合身。
祁悦觉得自己额头上有一滴冷汗滑落,“妈,你跟人家谈了一年恋爱了,至于紧张成这样么?不要弄的好像是儿子陪妈妈来相亲。”
“你懂什么,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习峰的儿子,得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祁悦揽住妈妈的肩,拍着胸`脯保证,“我祁悦的妈,谁敢嫌弃!”
冯倩茹被儿子逗笑,紧张的心情缓解许多,一个深呼气后,挽着儿子的手走进饭店。
习峰挑选的这家饭店在本地十分有名,需要提前好几天才能订到位置,菜虽不贵,却做得精致可口,冯倩茹曾跟习峰吃过一次,当时她很喜欢,比平时多吃了一些,没想到习峰竟然记住了。
细心体贴的男人,无法让人拒绝。
冯倩茹告诉领班小姐包房号后,由领班小姐负责带路,她则与祁悦一路有说有笑的跟着。
沿着直路穿过大堂,饭店的最里面有两排包房,领班小姐走到第二间,敲敲房门,在听到“请进”后,才为他们打开门。
“你们来了?”习峰站起来迎接。
祁悦看着他旁边的男人,两眼一黑,差点儿晕倒。
苍天,耍我很好玩儿么?
习远谦微微一笑,“冯姨好,祁悦,好。”
祁悦名字后的那声停顿很短暂,祁悦却是听到了,他对着习家父子干笑:“叔叔好,哥哥好。”
哥哥?
习远谦挑了下眉头,不知是何用意。
祁悦凡胎俗子,猜不透他的心思。饭还没开始吃,倒先提心吊胆起来。
习远谦一直谦逊的笑着,跟祁悦见过的每一次都不同。
他见过的习远谦又是什么样的?祁悦细细的整理散落在脑袋里的乱七八糟的片段。
初遇时的任性霸道,再见时虽然替自己解围,习远谦获得祁悦信任的同时,又给祁悦被**的感觉,祁悦认为自己掉进了习远谦的陷井,他到处找,希望能爬出去,找来找去后才发现,他一直都在外面,根本没有什么陷井,但身陷陷井的感觉不假,诡异极了。
人齐,上菜,一盘盘热乎乎的菜被端上来。
习峰拿起桌中间的公用筷子,替冯倩茹搛了一筷子辣子鸡丁,冯倩茹喜欢吃两条腿的荤菜,那道菜离她较远,习峰体贴的为他搛菜,等她快吃完时,又替她搛别的菜,从开始到结束,自己吃饭的同时,也服务于冯倩茹。
反观祁悦,就悲惨多了,他这个人不擅长使筷子,偏偏又想吃酒糟毛豆,于是大伙儿吃饭的间隙,就见祁悦一次又一次的,搛起毛豆、毛豆掉落、再搛、再掉,如此反复下去。
习峰特地挑了长方形桌子的小包厢,冯倩茹和祁悦坐一边,习家父子做对面。
本来四个吃饭吃得好好的,有说有聊,到最后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盯着祁悦的筷子。
“远谦,照顾下弟弟。”
习峰发话,习远谦微笑点头,轻轻松松用公用筷子搛了许多毛豆放入祁悦面前的小碗里。
事情一旦开了头,就顺利很多,接下来发生的事,好像本该就是这样。
习峰为冯倩茹搛菜,习远谦为祁悦搛菜。
前者是情侣关系,后者的是什么关系?
祁悦想得入神,吃饭的速度也慢下很多,一直注意他的习远谦,也放慢搛菜的速度。
冯倩茹与习家父子边说边聊,祁悦闷不吭声的吃。
习峰以为祁悦第一次与自己吃饭紧张,对习远谦使了个眼色,然后道:“小悦,我跟你妈年纪大,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聊什么话题,你有什么想聊的,就跟远谦说,没关系,不用见外。”
被点名了,祁悦手一抖,筷子上的菜掉在桌面上。
习峰更加确定这小子的紧张,殊不知,祁悦紧张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儿子习远谦。
菜掉在桌子上不能吃了,祁悦解释说自己从小就用不了筷子,手笨,让大家不要在意,继续低头猛吃。其实他根本不用伸筷子,想吃的菜都被习远谦搛在碗里了,只是由碗到嘴的短距离,还把菜掉在桌上,真是丢人,跟生活五等残疾似的。
祁悦看着面前的碗,想把脸埋进去……
“弟弟不是紧张,是在想心思吧。”习远谦突然说道。
祁悦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他打进来看到习远谦的第一眼就在怕,怕他说他们认识,怕他肆意报复他。
习峰意外道:“哦?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冯倩茹也说:“我也没听小悦提过。”
“大概弟弟没认出我来,或者也不敢肯定吧。”习远谦说着放下手中的筷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闪亮的五角钱硬币,“弟弟有五角钱在我这里呢。”
幸好此时祁悦嘴里没东西,要不一准喷出来了。习远谦,你不是打算当面报复我吧,这里的人是我妈,我可不想吓坏她。
冯倩茹好奇地看着儿子问:“你借五角钱给远谦了?”
祁悦借坡就下,抢先回答:“啊,我想起来,上次去超市,前面有个人没零钱,超市收银员刚好五角钱用完了,我有急事,等不及他们还钱,就帮那人付了五角,没想到会是哥哥。”祁悦讪笑连连,嘴里重复着“好巧啊”“好巧啊”。
“是挺巧的。”习远谦捏着五角钱,大拇指摩挲硬币表面,动作熟稔的好像经常怎么做。
“这就叫缘分。”冯倩茹接过话茬,“你们别不信,有的事就是天注定的。”
习峰说:“看不出你还迷信?”
“我不迷信,但是相信轮回,现在年纪大了,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拎出来想想,有很多类似的事情重复发生。”
“冯姨,那是固定的思维模式导致的。”习远谦加入聊天,“因为思维模式固定,处理事情的手段就差不多,所以会产生相同的结果,让人以为是轮回。”
“欸?是这样么?”冯倩茹碰了儿子一下,让他也说几句,才不至于气氛太尴尬,“小悦,你听过远谦的那个说法么?”
“没听过,不过他说的有道理,我觉得……”
话题就这样被展开,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的说下去,那枚五角硬币习远谦始终没还给祁悦,就算他给了,祁悦也不敢要,简直是找死。
虽然吃饭的过程与等死无意,但能拖一分钟都是好的。
祁悦途中想去洗手间,因为害怕习远谦跟来找自己算账,憋了很久都不敢去,最后实在忍不住才冲了过去,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他到底在怕什么。
是怕习远谦做什么,亦或是,他怕习远谦对他做什么。
祁悦洗了把脸,用手拍了拍,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了三句的“把他当陌生人看好了”,才鼓足勇气回去。
重新回到包房时,习远谦正在跟冯倩茹说最近看过的一部电影。
祁悦只听到后半部分,却被深深的吸引了,以至于晚上回家后,立刻打开电脑在线观看起这部影片来。
前面的故事因为不知道走向,看起来引人注目,可后半部分,祁悦却觉得差极了,远不如习远谦转述的好。
电影明明是同一部,习远谦也只是说了故事的大概梗概,但与声像结合的电影比起来,祁悦更偏好于习远谦单一的声线描述版本。
奇怪。
奇怪的事远不止这一件。
饭后,习远谦开车送他们回来,习峰坐在副驾驶座上,祁悦与冯倩茹在后面。
一路上平淡的聊天像极了外出归来的一家人,要不是习远谦真真实实的存在,祁悦真的以为,这才是他原本该有的完美家庭——哥哥开车,父亲回头与他们说话,母亲拉着她的手,轻松的靠坐着。
车抵达楼下,双方告别,祁悦从遐想中回归现实,而习远谦……调转车头送习峰回家。
祁悦站在楼道口回头,看着习远谦不带一丝眷恋的离去,心中升起一抹从来没有过的不快,他以为他至少会回头看他一眼,他以为他应该会对他说些什么。
但事实却是——他祁悦自作多情了。
可恶!
祁悦踢了一脚墙壁,拿肉砸墙的后果是疼得让他跳脚。
驶出不远的车内,习远谦看着倒车镜里祁悦失落的表情,嘴角荡起得逞的笑容:“以后有的是时间,祁悦,我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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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十八
“小悦,你觉得习叔叔怎么样。”
“很好啊。”
冯倩茹忍了一晚上,第二天没忍住,忧心忡忡地跑来问儿子对自己男朋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