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官匪勾结。”陆云罹突然笑出了声:“等我们察觉到证据有问题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直到了现在,我们也没能为他翻案。”
“可是当权者不为民,你们什么都办不了。”谢知安似乎一点都意外陆云罹说的这些话:“人们现在似乎都很喜欢说‘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但是这句话本身便是畸形文化c.ao纵下的谎言,他完美的诠释了旁观者的振振有词、承受者的无可奈何和当权者的有恃无恐。”
这句话本身源自于一句法谚,他的原文是‘Justice delayed is justice denied’,英美法系对其的理解是“迟到的正义,即为否定争议”。而在1963年马丁·路德·金的《伯明翰监狱的来信》中,我们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这句话的真正的含义是“正义迟到的太久,就是否定正义。”
“人们似乎总在安慰自己:正义是绝对会来临的。但是殊不知,正义一旦过了时效,那就不就叫正义了,那叫个笑话,因为所有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谢知安拽着陆云罹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强迫他看向楼下那个独立站在角落的人:“不如在失效之前,从他开始呢?”
确认谢知安指向的那个人就是罗伊后,陆云罹的面色一沉,反手抓住谢知安的手臂将他推进了一侧的暗角处:“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而且你这些年不是在找机会吗?”
谢知安淡淡的瞧着陆云罹泛上些怒意的脸,心情莫名大好。
“你不是一直在怀疑我进特别调查组的动机吗?按照你的认知,我会查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谢知安的话明明说的十分的风轻云淡,但是陆云罹却莫名的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感觉出来。
陆云罹一声不吭的审视着眼前的人。说起来从最开始对谢知安的排斥平息以后,他便一直下意识的将谢知安看成一个普通的大男生。但是这么仔细看看,谢知安的眉眼已经完全长开了,即便轮廓再如何具有欺骗x_ing,那也是一个男人的模样了。
倒是也不讨人厌。
面对陆云罹晦暗不明的神色,谢知安一开始还能保持镇定的站在原地,但是渐渐的,他便不自在起来——陆云罹这副模样带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而就在他右手不自觉的动了的那一瞬间,陆云罹松开了压在他身上的手臂:“他自从之前那出事儿以后,便变得安分了许多,如今更是听闻他找了个女朋友要结婚了,翻旧账不现实的啊,谢小朋友。”
“故态复萌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谢知安意识到陆云罹方才的动作只是在逗弄自己,于是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恼怒:“下去吧,你大哥一个人在下面也不合适。”
这话咋一听起来像是为陆云罹着想,但是通过他略显生硬的语气就知道:谢知安这是不想多说了。
这样莫名孩子气的行为让陆云罹从昨日开始便积攒在胸口的闷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笑眯眯的将胳膊搭在谢知安的肩膀上,不顾他的反对带着他走下了楼:“你也下去转转,免得搞得像我家请不起你一样。”
第32章 鬼说(四)
“陆云罹你给我起来!”
寿宴结束的第二天一大早,陆父就牵着一条半人高的狗,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炉火冲天的一脚踹开了陆云罹卧室的大门。
那拐杖与其说是拐杖,不如说是一根木棍,一头被修理的非常整齐,外面还包着一层薄薄的防护布;另一头便是肉眼可见的粗糙了,若是下手重一点,一根根木刺绝对能刺到肉里面去。
陆云罹把自己的脑袋从被窝里面一扒拉出来,就看到这么一个极为可怖的棍状物出现在自己面前,立刻反应迅速的伸手抓住棍身一扭,同时整个人借力弹起,轻轻松松的将棍子抢了过来。
“臭小子你还敢和你老子动手了是不是?!”
陆云罹自个儿的睡衣大多很单薄,为了舒适起见领口也开的比较大,方才这么激烈的一动作,一边的衣领直接被拉着挂到了肩膀上,露出了大半边胸膛。
从小养尊处优的陆二公子皮肤的确不错,蜜色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轮廓看上去就好似蒙在钢刀上的绸缎,美丽而又危险。
只是陆父最先看到的却不是他这小儿子的完美身材,而是他胸口处的那道疤痕。
所有的怒气都在这一瞬间消了下去,陆父的嘴唇张合了几下,最终还是只半真半假的骂了一句:“你说你这么大个疤,吓唬谁呢?抽时间联系医院做一下祛疤手术。”
“爸你大清早过来就和我说这个?”陆云罹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父:“我未来媳妇儿都没嫌弃你嫌弃个啥?”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陆父心里就来气,但是手里的棍子已经被抢走了,他只能很没气势的拿起脚边的一个抱枕朝着陆云罹砸了过去:“你还好意思说,昨晚袁芸怎么被你气跑的?你还跟着谢晏下来?你个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谢晏是你能招惹的?”
“我冤枉!”昨晚惹得人家姑娘提前离开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因而陆云罹也没躲,任由抱枕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谢晏他自个儿要去调查组的,又不是我抱着他的腿让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