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陆云罹面无表情的看着谢知安写满着急的脸:“你为什么在反黑活动刚开始的时候接手春语?”
谢知安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端端正正的坐好:“我接手之后才知道你们开展反黑活动的,而且现在春语已经不参与任何黑道活动了。”
“不参与?你说不参与就不参与?现在的政客商人哪个不是黑白通吃的?只要他们在春语谈事情,就有嫌疑。”
“完全禁止了。”
“什么?”
谢知安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想得到春语保密协议的庇护,不能涉黑。否则导致的任何后果,责任自负。”
“谢知安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陆云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动容,只是平静的问他:“春语本身就是黑的,你能否认吗?”
“……”
“我去春语买了一瓶酒,也算我涉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知安狼狈的转过脸,不知道如何回答陆云罹的问题,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你们断掉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见状,陆云罹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有个代号叫‘花钿’的人在春语失踪了,他是能让当时所有证据反转的人。”
谢知安不解的问:“反转?不是说你们当时掌握的证据很零散吗?怎么会因为一个人就反转。”
“谁说零散的?我们最初的证据链很完美,完美到看不出一丝破绽,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陆云罹无意识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我那时候很年轻,以为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直到接到了花钿的电话。他说我们都错了,把无辜的人抓进了监狱,真正犯错的却依旧在逍遥法外。”
“这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你为什么要相信?”
“因为他让我看到了证据,也让我看到了我有多蠢。”
第52章 夜谈(二)
“反黑案是去年三月初正式开始的,但是所有案件的源头发生在二月二号,晚上八点十六分。”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陆云罹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但他考虑到身边坐了一个病人,还是停下了伸手拿烟的动作,重重的靠在了沙发上:“去年过年不是过的早,阳历一月十三号就是大年初一,到二月二的时候,大部分单位都已经恢复正常工作了。”
“那天晚上值班的警员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一对夫妇打过来的,两个人的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听起来像是被吓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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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110热线,请问有什么……”
“快……快,快来人啊!”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重重回音,像是在山洞里:“杀人了,杀人了!”
“先生,请您不要惊慌,您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杀人了……杀人了……”
“先生,您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鲁北高速!大龙山隧道,里面这个……这个紧急事故处理点,你们……你们快来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c-h-a了进来,在关键时刻爆发出了力量,值班的警察迅速将案件登记上报,而原本在家里逗猫的陆云罹也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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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那时候的老大叫华祈,我们平时都喊他七哥。”应当是最初揭开伤疤的那一股子疼过去了,陆云罹的语气渐渐平静了下来:“七哥四十多岁,单身老男人,也没听说过他家里的什么事,就好像是个凭空蹦出来的人一样。”
“那天晚上七哥接到电话就赶了过去,后来是他打电话喊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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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华祈穿着一件军大衣站在处理点的洞口外面,嘴里叼着一根已经燃到头的烟屁股,见陆云罹过来伸手搓了搓他的手臂:“好家伙,年轻人,穿一件毛衣就出来了。”
“还好。”
陆云罹的身上冷冰冰的,华祈只动了他一下便皱起了眉头,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裹到了陆云罹的身上。
“不用,我没……”
“上司的话还敢不听了?”华祈故意摆了个领导架子:“穿好,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儿,等以后出毛病了后悔就晚了。咱当警察的可不就是靠身体吗?”
见陆云罹一声不吭的将胳膊伸进了袖子,华祈满意的点点头:“去,进去看看现场。”
“哦。”陆云罹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进去,见华祈没进来,疑惑的转头看他:“你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