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生——啊——”
钟清墨乘他愣神,手指微微用力,揪着那张人·皮·面具,将其整张扯了下来。
一张熟悉的,清俊的脸映入眼睑。
他难得喜形于色,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嘴里出口的话,却y-in森森的:“寒生长得这般俊俏,为何还要带着面皮上虞清门寻本座?”
段寒生原想着进屋给他换药的,难以想象自己的精心伪装如此轻而易举地被识破了,他颤声道:“你……你如何知道的?”
钟清墨心情极好,有问必答:“你与王家寨四当家张英冠在天斗台比武时,用了那散y-in功,本座即刻便有所怀疑,这把玉扇——”
他抬起段寒生拿玉扇的那只手,轻笑道:“明明是秦老爷子做给本座的,可惜本座被张无痕陷害,与这折扇失之交臂,才给的寒生,他一定知道寒生会再与本座相见的。”
“先放开我。”段寒生推了推他,面色难看:“你既知道,又何必戏弄我,你让我去问上官离治疗寒毒方法,也是报复我没对你坦诚相待吗?”
“不要!”钟清墨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我们以前一起同吃同住同睡,连洗澡都用的是都同一个桶,如今再睡到一处怎么了?不过是两人挨得更近些,融得更紧些罢了,有何不妥?”
话一出口,段寒生的脸更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你莫要胡说八道。”
钟清墨问:“那你来虞清门寻本座,又为何事?”
段寒生怕自己说出口,这不知廉耻的家伙又拿此事来换着做那种事,便闭口不言。
“本座活不了多久了。”
段寒生以为他是开玩笑,扯着腰间上的手臂,轻斥道:“莫要乱开玩笑。”
他那锦衣材质光滑,往外拉时也把袖子给掀了上去。
手臂上是一点一点的红斑。
段寒生的心脏骤停,像是被活生生泼了一盆冷水。
钟清墨仿佛不知道他看到了似的,还在道:“你若是不肯医治本座体内寒毒,本座自然活不了太久。”
段寒生扬声道:“你身上为何会有红痕?”
“过敏罢了。”
“你可知道,莫阳县的瘟疫,刚开始就是全身长红斑,接着身体溃烂,最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腐尸?”
“知道。”钟清墨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害怕了?”
段寒生没有回答,他在发抖。
脑中不断回想起上官离的话,这毒名为七命短,喻意为,中了此毒的人,无人可救,这七天,是给你时间买棺材用的。
“走。”段寒生想要扶他下床。
“做什么?”钟清墨不高兴动弹,难得寒生被摘下了人·皮·面·具,他还想多看看。
段寒生急道:“让上官离给你看看。”
钟清墨不情不愿地被扶起,即将下地的时候,突然青筋直爆,整个身体瘫软成泥:“疼。”
段寒生紧张道:“可是毒x_ing发作?”
钟清墨虚弱道:“伤口疼。”
段寒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睡回床榻,自己回院中请了上官离过来。
上官离本在商议莫阳县怪事,闻言惊诧:“怎么可能?七命短虽剧毒,但不会传染,钟掌门一日前抵达的莫阳县,此时瘟疫已经传开,吃穿饮食应该都会小心谨慎,你是不是搞错了?”
段寒生顿了顿,道:“他伤口未愈,可能身体虚弱,才被毒气入侵,中了七命短的毒。”
“七命短不会传染,这个和身子骨虚有何关系?虚弱也只是容易感冒发烧罢了,哪里会把不传染的东西变成传染的东西?”
上官离解释地脑壳痛,推开门,发现钟清墨正用警告地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他。
“……不过这也并非绝对。”上官离扛着冰冷冷威压回答:“本少主看掌门脸色青灰,似有死状,体内旧疾未愈,新伤又增,怕是到是寒疾先发,有生命危险。”
第五十一章
段寒生心急火燎地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上官离与钟清墨对视一眼, 斟酌着说:“自然是优先医治寒毒,至于红斑……本少主先帮忙续命,还需要花些时间,研制解药。”
钟清墨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收了那凶神恶煞的目光,专心趴在床榻上虚弱地哼哼。
段寒生听到要优先救治寒毒,便有些退缩, 他看着露在被褥外面的那一截白皙手臂,上面点点红斑,又于心不忍。
“你想不救他也没什么。”上官离转了转眼珠, 做出一副极为理解的贴心模样:“毕竟不是每个男子都愿意伏在另一男子身下婉转低吟,怪就怪我们掌门本就被挑断手筋脚筋,还想再次拿剑,只能承受这寒疾之苦了。”
段寒生隐约听出他话中含义, 追问道:“什么意思?”
上官离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道:“你不知道?他练的是虞清门禁忌功法, 凝功寒术,需要武功被废,x_ing格坚韧,又有极大毅力的人才好学习, 练成后强大无比,鲜少有人可与之抵抗,却常年要经受寒疾之苦,大多数练习此功法的人, 即使练成了凝功寒术,也经受不起病痛发作时整日整夜的折磨,自尽而死。”
怪不得他本该死在天岐山脚下,却被虞清门原掌门救下。
怪不得他武功被废,再见时已成为宗主。
段寒生想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看着钟清墨惨白的面孔,最终叹气:“好吧。”
钟清墨把头埋进被褥,露出得逞的微笑。
上官离挑眉:“你确定?决定了可不能反悔。”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钟清墨慢慢死去。
段寒生咬牙:“确定。”
“那便好。”
上官离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又涌起万般同情,这小子,平时看着机灵得很,怎地每次钟清墨蒙骗他都能轻而易举地上勾?
寒毒虽能使人难受,如千万小虫攀爬,啃食身体,却也没自己说得那么严重,危及到生命,段寒生要舍身,连续不停歇地医治一月,他那处必然是要被折腾得红肿不堪,敏感脆弱。
“我们不可连续在莫阳县住上一月,一来这县上古怪,二来,我们此次目的本就是来抓逃亡的勿须长老的,你确定能受得住吗?”
段寒生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事,也不知道会疼会痛会发烧,,一定想治好寒毒,于是目光坚定,信誓旦旦道:“在下可以。”
“那便好。”上官离把手伸进怀里,从中取出一个锦囊药袋,从中拿出青花色玉瓶:“晚上行房时就涂在那处,不然皮肤干燥磨破出血,容易受伤。”
段寒生捧着玉瓶,面红耳赤。
他觉得烫手极了,眼神不自觉地扫向钟清墨,好在此时钟清墨迅速端住了表情,那淡淡神色,看着无揶揄戏谑,仿佛真是一句普通治病上药的告诫罢了,不至于让他羞恼。
“在下知道了,你可还有其他事?”
怕他再说些羞人羞语,段寒生言语间已带着几分赶人的意思了。
“当然。”上官离始终不肯放过他,狡黠一笑:“还有就是你得主动一些,吸得紧些,包得深些,才能将寒气带出,不然一日三次怕是不够。”
段寒生听得迷迷糊糊,却也一一记下,一本正经问道:“……紧?”
上官离坏笑:“自然先是用力,然后放轻松。”
段寒生嘴角抽了抽:“你这说法,怎地像生孩子似的?”
上官离见他听不明白,便觉得没趣,于是挥了挥手:“今夜就开始吧,钟掌门的功夫在此行中最为高强,又是虞清门的顶梁柱,既然已做出决定,那应早日治疗早日康复才好了。”
段寒生将上官离送出屋,看着眼前的青花玉瓶,轻轻打开塞头,闻了闻。
玫瑰花香味。
闻了会,他轻手轻脚地把玉瓶放回衣袖里。
“你怎地又把面皮戴上了?”钟清墨乘着手肘,卧在床上,发现方才他出门去叫上官离时,又偷偷把人·皮·面·具戴了回来。
寒生长得那般好看,却总爱带着一张讨人厌的假脸,让人好不习惯。
“我若长相突然变化,会引起他人猜疑,也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钟清墨把他拉回床上,一起坐着,兴冲冲道:“那晚上你帮本座治病时,可要摘下这讨人厌的面皮。”
段寒生看着他,这人原本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隐隐的亮光,力气也不见变小,不禁皱眉:“你精神怎么时坏时好?”
“呃……”钟清墨反应迅速,抬了抬眼皮,道:“本座体内两毒相抵,碰撞后总有一方压制着另一方,被压制时倒也不觉得难受,就是碰撞时,忽冷忽热,疼得厉害。”
段寒生寻思一番,觉得这么说没什么不对,便没再起疑,碰了碰他的额头,问道:“还冷吗?”
“恩,冷。”钟清墨将身子贴近了些,手悄悄身上胯骨以上肋骨以下的那处软r_ou_,心想今日晚上便再也不用隔着衣物偷偷摸了,每日三次,寒生可别哭坏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