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有些不理解,道:“钟离煦纵然有天家血脉,但他登上皇位无异于难于登天,毕竟先皇并没有给他那么大的兵权。”晏瑕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对于钟离煦登上皇位并没有那么悲观,纵然和钟离煦相处不久,但他明白,钟离煦就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他够狠,有心机,若原来天机是他中了蛊毒早死而错过了这份机会,那么这一世他没了蛊毒的牵制,他未必不行。
天下继承者一事,莫过于嫡长子继承,原本数千年未变,但前朝后期礼乐崩坏,骠骑将军华盛把持幼主,华盛死后,就是长达数十年的战乱,后来先祖钟离策登上皇位,终身没有子嗣,竟让自己弟弟登上皇位,而这个弟弟并非和钟离策同父同母,他俩是一个母亲而生,却并非一个父亲,且相差了几十岁,在钟离策喜丧时,这个弟弟也不过而立。
在此之后,之后皇子继承并没有严格按着嫡长子来继承,纵然钟离煦是前任皇帝之子,但因黎朝的习俗,就算是想要继承皇位,只要是有实力夺下来是有机会的。
骆凌淞接着解释:“毕竟钟离煦算是老皇帝的幼子,钟离煦只是个婴儿,老皇帝还是不希望他就此死去,于是找了亲卫军,让他们护住这个幼主,所以那位皇帝有无数次想要杀了钟离煦的想法,都没有成功,反而让他的权力越来越大。”
当骆凌淞解释完这些,晏瑕终于解开了一部分谜题,晏瑕继续问道:“所以钟离煦现在搞得小动作都是以前皇帝的亲卫军帮忙的?”
骆凌淞摇了摇头,似乎对当年事的唏嘘,“老皇帝当年只有上任皇帝唯一一个独子,谁都将上任皇帝当成继承者,上任皇帝当了多久亲卫军的主子,他们纵然赢下了老皇帝的命令,大部分也没有谋反的心思,况且这些人也老了,也不愿意搞出太大的风浪了,如今的搞出小动静的,大多是钟离煦后期累积起来的人。”
骆凌淞解释的很是清楚,晏瑕没想到钟离煦在京城活的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或许正因此这样,才造就了这样的一个钟离煦吧。
骆凌淞看着面前的晏瑕,似乎忘问了一些东西,于是开口道:“你们为何来京城?”
晏瑕不想瞒着骆凌淞,于是就将洛水之滨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番,只将他与钟离煦曾经的交易瞒了下来,骆凌淞听后十分惊讶:“所以你们是来找藏宝图的?”
晏瑕点了点头,骆凌淞皱眉,眼里带着不解,道:“藏宝图一事我也听闻了,近日也有许多人经常谈论这些,只是这东西虚无缥缈,如此关头传得轰轰烈烈,很有可能是别人设下的陷阱,你说你已经拿到了,不怕是别人所造的假物么。”
晏瑕给骆凌淞一个安心的表情,认真道:“这件事我有确定的消息来源,不会被人坑害。”
骆凌淞见晏瑕态度如此明确,身后的叶惊寒也并未阻止,也不好多加劝阻,只是讲了几个他所听闻因藏宝图之事所带来的祸乱,让晏瑕引以为戒。
晏瑕明白骆凌淞所言的担忧,于是很认真听了下去,听了许久,结果到了中午,骆凌淞道:“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毕竟你们身份特殊,外面也没那么安全,我要走了,怀熹他一定会查我的行踪,我不能因为我暴露了你们,吃食的话,这里面的下人会提供的。”
晏瑕面容透着感激,道:“多谢。”
骆凌淞客套一番便离开了。
沈喻见骆凌淞离开,他目光放在了晏瑕脸上,叹息了一声。
晏瑕听着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问:“我脸上怎么了?”
沈喻眯起了眼,左看看,又看看,看的晏瑕心惊肉跳,然后他听见沈喻语带轻佻:“啧啧,左脸刻着招蜂,右脸刻着引蝶。”
晏瑕瞬间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他此刻心脏跳动极快,有种恍惚在云端的感觉,沈喻惊讶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晏瑕能听出沈喻话中的轻笑,感觉像是一场别有居心的“嘲笑”。
他急忙后退,可刚迈出一步就在想他难道不是已经和沈喻确定了关系了么,就算沈喻调笑他又如何,他难道还不能调笑回来么。
于是晏瑕想了想有段时间恶补的那些柔情蜜意的故事,向前走了一步,沈喻看到他的表现,有些讶然,似乎和平常有所不同,可又有些释然,若是晏瑕一直被压制着反而就不是他了。
沈喻什么都没做,说到底,他也只是想看看晏瑕会做些什么罢了。
晏瑕前进了一步,他的身形几乎将沈喻拢住,沈喻看着面前离着有些脸红的人,歪头轻笑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晏瑕的脸更红了,可晏瑕说出来的话却更为清晰,打破了之前沈喻的那份不自觉:“我唯一想让一个人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如今看来我成功了,至于其他人看不看我与我何关?”
“况且。”晏瑕的声调明显拉长了些,“某人可比我更招人喜欢,可惜了,某人现在只属于我一人。”
沈喻能看到晏瑕目光透彻,像是看着心心念念的宝物,眼底尽是他的倒影,然后他惊讶看到晏瑕的脸越来越近,之后只感觉唇上一片s-hi润,他的气息飘荡在自己的鼻息之间,那一瞬间,沈喻有些恍惚,自己多久没这么接触过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门,一下子打破这旖旎的气场,他们急忙分开,此时此刻晏瑕该是感谢外面那个人,毕竟那人是在外面等着,而不是直接进来,要不然也太尴尬了。
可此时此刻,晏瑕的脸却一点也不红了,他目光灼灼,盯着沈喻,话中像是烧着经久未灭的火种,带着要烫伤人的热意:“我不会这样对另一个人,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