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宁很聪慧,在沈喻说第一句时他就猜出来这估计是他的烦恼,只是他不想戳破,毕竟沈喻能问他的次数少的可怜,他心里那种说不上的满足感升的飞起,他赶紧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开解他,“你那个朋友大约是喜欢上另一个人而不自知吧。”
说完这句话邱宁都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来,以他对沈喻的了解以及据沈喻所说,这样的人对号入座了一下,似乎只有那个楚沧朔。
他心里惊叹了一声,没想到沈喻会喜欢上他,不过这毕竟是沈喻的事,他也不好置喙,不过这样的话。
邱宁想起来他们小时候就已经关系比常人要好,看样子兜兜转转,命运给他们转了一大圈,沈喻还是对楚沧朔有了好感。
邱宁看着面前难道表情崩裂却还是极力忍着的沈喻,他想起了楚沧朔,那个挂着犀利的人物,不知他能不能为沈喻折腰呢。
楚沧朔没有和沈喻一起回府,他选了一个酒馆坐着,他心绪很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要了酒,一言不发,默默地闷起了酒。
妖族入侵,天下大乱,天下唯有国师所在之处还算安宁,国师还在京城,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桃源乡,妖族一天未到,他们就还要过一天的日子,食厮酒馆还在顽强地□□着,只是价格翻了几倍。
能坐在里面品些小酒的都是家资雄厚之人,楚沧朔也能,他手里面有很多钱财,是他在来京城路上集来的。
所以他待在这里,久久没有离去。
他不知喝了多久,远处传来凄苦苍凉的歌声。
楚沧朔还有理智,自然明白那是歌女在街头卖唱,赚些微薄的饭食。
原本她们唱的是盛世江山,缠绵入骨,如今却是江山破碎,国将不国。
他不知听了多久,听了越多,越想起沈喻那压在肩上的重担,他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只是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沈喻有这样的付出。
他想了许久,却没得出一个答案。
这时天已经大黑,月上中天,荒凉的清辉洒遍整个京城,凄冷彻骨。
酒馆的人早已散尽,歌女唱了半夜,得了一点薄食。
才过半年,京城人还有些积蓄,但再也不会出现过往一掷千金的盛景。
歌女收拾好物件,下了楼,惊讶地看到一楼竟然还有一人尝着酒,他周围很多的酒盅,不知是喝了多久,歌女想,这又是哪家的大少爷,夜半独自出来。
她不禁上前几步,还没靠近,就感觉耳边清风拂过,身上汗毛竖起,脖间一把剑鞘抵着。
她冷汗淋漓,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喝了这么多酒竟然还有理智。
她只能放低声音,音色软糯:“公子还真不算怜香惜玉,奴家不过是觉得公子孑孓一人,孤苦伶仃,上前来陪伴一刻。”
楚沧朔感觉到她身上并没有杀气,收回了剑,道:“你可以走了。”
歌女并没有立刻退去,而是道:“公子借酒消愁,岂不知愁上加愁,若是不去倾诉,那困扰公子的问题只会越发的盘根错节,牵扯不断。”
楚沧朔晃了晃酒杯,道:“我就算告诉你又如何呢。”
歌女腰肢盈盈,款款行礼,一动一静,颇具风情,她眼角含波,话中带挑,“奴家与公子萍水相逢,告诉奴家,这话也就随风走了,公子心里的愁绪也就请了些。”她缓缓向前,慢慢靠近了楚沧朔。
楚沧朔想了想,道:“你说有什么理由能对另一人付出生命呢。”
歌女声音越发的柔和:“情之所至,一往而深。”她心里却想,果然是个大少爷,别人都在为活下去努力,面前的人却只想着情爱之事。
这话在楚沧朔耳边飘过,将他多时的心结一下子打散,振聋发聩。
他猛然站起,仔细的看着歌女,眼神一片清明。
歌女愣住,面前人的压力太深,她没了向前走的勇气,心道他还这是千杯不醉,竟然还能保持理智,心下遗憾,肥羊跑了。
楚沧朔声音带着感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多谢姑娘。”
他往后一退,退到了柜台处,和老板结算了酒钱,那歌女看着楚沧朔手里的银钱,更是后悔,刚才一字错,句句错,她原本也不想那么说的,绝对是那个人长得太俊,迷惑了她。
她看着楚沧朔离开,叹了一口气,准备回住处,一捋头,有点硬,她身上汗毛再次竖起,她缓缓拿下,看到东西,一愣,没想到那个竟然是如此的玲珑心,更是惆怅,为什么没有抓住他啊。
她转身离开,一片金叶子握在她的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中庸》
第137章 一三七梦
楚沧朔回到了国师府,一不小心遇到了出来的沈喻。
两个人都确定了自己的心,没想到就这样相遇了,害羞充斥了两人的全身,明明刚明确自己的心,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结果下一刻就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