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沉默着,抬眼望了一眼婉姑娘,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婉姑娘的悲楚以及绝望。
☆、快逃
坐在木桶里, 苏遇将鼻子以下都浸在热水里泡着。
就在方才婉姑娘觉得他身子脏兮兮的,让人送了桶热水来, 让他好好的洗一洗。
苏遇抿了抿唇, 也没出声拒绝。一夜的狼狈仿佛都被热水带走, 身子也舒缓许多。
光着身子走了出来,拿过屏风上搭着的汗巾, 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水渍, 苏遇就换上了婉姑娘给他准备的衣裳。
衣裳也是淡紫色的,并不是轻柔透明的轻纱,而是寻常的布料。
苏遇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那种露腰, 露大腿的衣裳便好。
洗漱完毕以后,苏遇就这样披散着长发走了出去。刚沐浴完的脸蛋端的上是粉雕玉琢, 一身淡紫色的衣裳紧紧的包裹在身上,更衬得苏遇模样出众。
婉姑娘见苏遇出来了,便伸手招他过来。
苏遇很听话的走了过去,抬着小脸巴巴的看着婉姑娘。
许是苏遇长的的确像个女儿家,婉姑娘竟也没看出来, 只是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尚且还s-hi漉漉的头发。
“你去把头发擦干,我在这里等你。”
闻言, 苏遇折回屏风后头,再出来时,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婉姑娘也不多说什么,拿过梳妆台上的木梳子, 仔细的给苏遇梳顺了头发。因苏遇年纪还小,只给他梳了一对包子头,又用两根粉色的长丝带系了,垂在耳后。
如此一来,苏遇看起来就跟女儿家没有区别了。
苏遇站在边上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婉姑娘到底要怎么对他,或者说是教他什么东西。
只见婉姑娘从里间出来,怀里多了一把古筝。
也不开口说话,就自顾自的弹起古筝,丝毫没有要教苏遇的意思。
苏遇一时间脑袋又活络起来,方才他被带到这里的路上,有道后门,当时也并未有人看守。穿过后门,就是一处不大的院子。
当时苏遇特意留意了一番,如若从那里翻墙出去应当不难。问题是要怎么拿到钥匙。要是没记错的话,从后门进来的时候,门上是有锁的。
古筝声猛的停住,苏遇一惊慌忙去看,就见婉姑娘如青葱般纤细的手指尖冒了血珠,而古筝的一条弦松松的垂了下来。
“弦断了。”
婉姑娘喃喃。
闻言,苏遇轻轻“嗯”了一声,抬眼盯着婉姑娘的脸看。他想透过她的表情得知她的内心。
婉姑娘好似很悲伤,温婉的眸子里闪着水雾。忽而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苏遇的双肩道,“小七,你不像我,你还这么小,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一定得逃出去!这里不是你看到的这般美好,这里是人间地狱,那些男人花着大把的银子,把这里的姑娘当成牲口一样玩弄!他们肆意凌、辱,毫无人x_ing的践踏人命!”
苏遇眉头紧皱,随即苦笑着道,“婉姑娘,我不过是个孩子……”
“是啊,你还是个孩子,又如何能逃出去。”婉姑娘神色黯然,纤纤细手轻抚着古筝。
苏遇眉头皱紧,仔细的观察着婉姑娘的神色变化。不是他多心,只是如今身处在陌生的地方,凡事都是谨慎行事。
又过了两日,婉姑娘仍然是自顾自的坐着弹古筝,偶尔也教苏遇唱小曲。只是苏遇音色并不娇柔,教了几次,婉姑娘便放弃了。
也就是这几日,苏遇渐渐得知了婉姑娘的遭遇。
原来,她本是一个富家小姐,后来家道中落,便被家里人许配给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那户人家嫌弃婉姑娘入门两年,未怀上孩子,便把她卖到了青、楼里。
婉姑娘看似柔弱,x_ing格却刚烈,宁死都不愿接客。后来被这里的老鸨毒打后,又自己毁了容,才得以保全清白。幸得她善弹古筝,所以靠着卖艺为生。可是她长处在青楼,难免能见到各色人面兽心的人。
苏遇想了又想,决定在今夜带着婉姑娘逃跑。
逃跑的路线苏遇心里也已经有了规划,可后门的钥匙却不是那么好拿。
对此,婉姑娘出了主意,要用一招美人计。
到了晚上,前几日那个模样粗犷的男子果然应约来了。
婉姑娘虽然左脸有瑕,可身段却是极佳。
男子一进屋,就将门关上了。再转过身时,满脸 y- ín 、笑,一边搓着手,一边往婉姑娘身边欺来。
“嘿嘿嘿,小娘儿们,今晚好好让哥哥乐呵乐呵,以后少不了你的好。”
婉姑娘以手掩面,身形一偏躲了过去。
男子脸色一僵,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婉姑娘伸手牵了他的衣摆,往床边引。
“嘿嘿嘿,小娘们还跟哥哥玩风情,我喜欢。”男子 y- ín 、笑,露出一嘴黄牙,一把抱起婉姑娘往床边走去。
婉姑娘被压在床上,两只手叠在一起,被男子死死的压在头顶上。
男子眼里闪着欲、火,空着的一只手急不可耐的要对婉姑娘上下其手。
就在这时,男子忽然发出一声低吼,从头顶上流下来的血染了一脸,就连婉姑娘脸上也被溅了些许鲜血。
苏遇放下手中的玉枕,深深的喘了口气,一颗心脏狂跳不已。
方才这一下,他真的是使了全身的力气,幸好在青州时,沈君亦寻来至宝,将养着苏遇残废的右臂。否则刚才那一下,苏遇未必能成功。
婉姑娘深深的吐了口气,将凌乱的衣裳穿好,抬眼时就见苏遇已经把男子身上的钥匙拿到手了。
“走吧,事到如今回不了头了!”
苏遇沉声道,脸色不符年龄的稳重让婉姑娘愣了片刻。
只是片刻过后,苏遇就拉着婉姑娘的手,悄悄的穿过了二楼的房间,往后门走去。
摸着乌黑的锁链,苏遇手心里沁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