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夙实在心虚的紧,让楚谡献身的事,他是有不舍的,可这不舍在复国二字前又显得不堪一提,楚谡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悲痛,他死死的盯着符夙,可始终只能看见符夙的犹豫。
楚谡轻笑了一声道:“公子当真?哪怕牺牲谡之清白,您也不在乎吗?”
符夙轻咳一声道:“我知道委屈了你,可大业面前我连命都可以付出,那拓跋肆极喜欢你,委身于他我知道...这...。”磕磕巴巴的想说些劝解的话,可符夙知道,什么话对楚谡都是没有用的。
“我答应您。”
“嗯???”
楚谡情绪平静淡淡的说道“我答应您,为了公子大业楚谡这个人都算不得什么,只是谡不会主动献媚于他。”
符夙站起身一把抱住楚谡道:“好!我的好弟弟,有你这句话,我不会亏待你,符夙的这颗心永远有你的位置。”
第8章 第 8 章
次日,楚谡入宫,升任尚书令的他,有了单独的办公地点,理论上他与拓跋肆相处的机会应该大大减少,可楚谡太低估拓跋肆的厚脸皮了。
仅仅一日,尚书台原本理事的临华殿被搬到了拓跋肆寝宫宣室殿旁的麒麟阁,也就是说拓跋肆起身后,出门左拐是勤政殿,右拐就是麒麟阁。
楚谡是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进入麒麟阁的,绿豆糕还在,麒麟阁内还有几位花甲之年的老者,都是尚书台的老人,见楚谡也不敢摆架子老老实实行了礼,也就各司其职去了,看来已经提早被人打过招呼,楚谡都不用想,他受到的一切待遇都是拓跋肆给予的。
只是难得拓跋肆不在,楚谡也偷的浮生半日的安静,往日的聒噪一下子消失不见,楚谡享受的同时,也觉得多了一些怪异,这些老人一言不发,甚至连与他对视都要鼓起几分勇气,令他十分不解,到了午时,吴用跑来笑说道:“奴才先恭喜楚大人晋升尚书令。”
楚谡收拾好公文,吴用发现他面前的绿豆糕一块没动,赶忙问道:“楚大人今日胃口不好?”
楚谡抬头有些不解。
“这绿豆糕一块没动,不合胃口?”
楚谡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入宫,已经吃过早点,请公公转告陛下,以后别做这些东西了。”
吴用一怔,没敢搭话只是低头说道:“这奴才不敢转达,奴才来着是太后娘娘吩咐奴才,请您去长乐宫用膳,陛下也在呢。”
长乐宫。
拓跋肆今日算过黄历,不宜出行,这不刚到太后宫中,就被桫姑娘抓了个正着,于是乎拓跋肆假扮太监出宫一事马上就被太后发现,缘起缘由,拓跋肆只希望给太后一个惊喜,咬着牙关不肯说,当即被在场的拓跋安收拾了一顿,拓跋安提着剑朝宫外走去,只怕那日的羽林中郎将顾子奉也脱不了一顿皮r_ou_之苦。
拓跋肆蹲着久了那腿都觉得发麻,看着一脸笑意的桫姑娘,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我说路梦桫,朕好说歹说见你也是恭敬有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怎么还带出卖朕的呢?”
路梦桫笑的很是骄傲,指着拓跋肆道:“谁叫你不说实话,大骗子!我说呢,宫中的太监怎么都没阉干净,那嗓音一个比一个粗,你就是活该。”
拓跋肆恶狠狠说道:“嘿!朕跟前你也敢怎么说话,你信不信朕罚你跪个十天半月的。”
路梦桫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屑,莫说拓跋肆是皇帝,就是天皇老子来了,敢惹她一样的给扔进上林苑的鳄池内,路梦桫站起身还未说话呢
冯太后就出来吼道:“你个小子,还敢威胁桫儿!我看你越活越倒转了,给哀家蹲低一些,少给哀家偷懒。”冯太后又走向路梦桫,很是亲昵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日头毒,你可别陪这混小子在外面呆着,到时候晒伤了,哀家可心疼呢。”
路梦桫笑意盈盈望了一眼拓跋肆道:“还是算了,太后娘娘,拓跋哥哥晒着太阳都没有说话,桫儿怎么忍心不陪着拓跋哥哥。”
冯太后顿时心都软化了去,她这一生什么都有,唯独缺个女儿,对路梦桫那可真是疼在了心中,拓跋肆蹲在外边,看着这对不是母女胜似母女的人,那白眼是忍不住的翻。
冯太后松了口,也不强求路梦桫,只道:“也罢,你陪着肆儿,免得他偷懒,他这x_ing子真该好好收收了,他要是敢偷懒,你就上去狠狠揍他,哀家给你撑腰。”
“桫儿谨遵太后懿旨,绝对好好看着拓跋哥哥!”
见冯太后一走,拓跋肆嘴还是硬的很,瞪了路梦桫一眼道:“朕还不知道,你还能有温柔一面呢,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当真可气!”
路梦桫揉了揉手,一脸笑意的朝拓跋肆走去,拓跋肆顿时慌了,据说路梦桫的武功身手是拓跋安亲自教的,想来差不到哪里去,拓跋肆指着路梦桫道:“朕可警告你,你要是真的敢动手,朕...朕就敢!”
“你敢做什么?”路梦桫连害怕的模样都懒得假装,眼中透着狡黠,拳头在拓跋肆面前晃来晃去。
“朕...朕就敢还手!”拓跋肆嘴硬,可身体还是很自觉的,见路梦桫伸手过来,立马支起双臂准备防守,却听见少女如银铃般清脆的嗓音。
“噗嗤...拓跋肆,你好歹是个皇帝,怎么一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呢。”
拓跋肆脸感受到一丝清凉,很快就消散了去,睁开眼睛少女双手撑在膝盖,与他平视着,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拓跋肆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斯文二字怎么写吗?”
路梦桫笑回道:“陛下,你突然间让我分不清斯文和y-in柔似女的区别了。”
路梦桫一只手上握着一片叶子,抬起在拓跋肆面前挥了挥。与此同时吴用的一声惊呼传来。
“陛下!”
吴公公和楚谡一来,就瞧见路梦桫挥拳,吓得吴用差点飞身扑了上去,楚谡虽淡定一些,眼中却也有一些担心,到底拓跋肆是个皇帝,总不能真让他被这所谓桫姑娘给打一顿吧。
拓跋肆顿时眼中带着笑意,这是路梦桫从未见过的单纯笑意,不带一丝杂念的,清澈的。拍了拍手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那个宠臣呀,我说怎么上次问你,你那般兴高采烈,你这样子的皇帝,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路梦桫从没见过,喜怒如此明显的皇帝,记得先帝拓拔泓喜怒不形于色,仅看一眼便令人生畏惧之心,拓跋肆此刻眼里哪里还有路梦桫这个人,一双眼睛就跟长在楚谡身上似的。
“你们多久到的,楚谡今日那份绿豆糕味道如何?”拓跋肆着急问道。
楚谡微微一笑,路梦桫觉着拓跋肆的口水和眼中的那份渴望真的要同时溢出来了。
“从刚刚这位姑娘挥拳头时就到了,绿豆糕我没吃,陛下以后不要亲自动手了。”楚谡答着,脸上带着笑,眼中带着疏离。
拓跋肆有一些失望,今日的绿豆糕他送过去前,还亲自尝了一块呢,那味道可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路梦桫嫌弃的望了二人一眼,只对拓跋肆说道:“你真不是个皇帝!”
说完便转身离去,楚谡主动问道:“陛下怎么在这蹲着马步?”
拓跋肆还没有从失落中缓过劲来,有气无力道:“我出宫的事被那个女魔头给抖落了出来,我先和你说好,我们去佛寺的事别跟母后说,我想给母后一个惊喜,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
拓跋肆的眼睛亮亮的,也带着一些疲倦,蹲得久了脸被晒得也有些发红,额头便也落下了几滴汗珠,楚谡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拿出手帕,上前替拓跋肆擦拭起来。
冯太后笑着出来说道:“好了,谡儿也来了,哀家令人做了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肆儿你可要感谢谡儿,他不来你还得继续蹲着。”
拓跋肆立即起身,两条腿完全的麻了,只觉得有上万只毒虫在腿上啃噬着,一时站不稳直直的对着楚谡怀中扑进,楚谡稳稳的拦住拓跋肆的腰,似乎无法忍受这样的亲昵,想要推开却被拓跋肆抱的紧紧的,拓跋肆整张脸就写着两个大字:享受。
被楚谡的气息包裹的感觉,的确如他想象一般,触感是冰凉结实的,可楚谡淡淡的男子气息又让他觉得极为舒适放松。
冯太后特意邀请他们这些小辈确是有用意的,拓跋肆一直回避大婚,上次去后宫本以为开了窍,结果闹出许多笑话来,冯太后上了年纪也开始着急起来。
开了宴,拓跋肆一贯的与楚谡打打闹闹,楚谡懒得理,到是惹得路梦桫频频看向他们二人,那眼光颇有些戏谑的意味,路梦桫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二人说道:“拓跋哥哥与楚大人当真感情好的奇怪,不似兄弟,倒像是对夫妇,拓跋哥哥热情似火,楚大人又跟新嫁娘一般含蓄内敛。”
冯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见拓跋肆立马收敛起来,倒也有些好奇,拓跋肆的确一见楚谡就要格外奔放一些,楚谡则一贯较为含蓄,冯太后想着这两人互补,倒也像先帝与拓跋安。
“见你们感情如此好,哀家忽然想起先帝与你拓跋太傅也是常常如此。”
拓跋肆笑的很是流氓,心中道:母后你肯定不希望父皇和太傅是我们这样的!
楚谡都不好意思说,拓跋肆心中那点小九九如今是愈发明显,冯太后说完大殿内到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路梦桫对拓跋肆是好奇的,特别是看见他对楚谡与众不同的态度后,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冯太后见小辈们不肯说话,自己也恪守起‘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来,用了膳,拓跋肆这才发话:“母后今日赐宴,想必是有什么事要与儿子们说。”
冯太后认同的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哀家唤你们来的确有事,这事与你们都有关系,故哀家十分郑重。”